外边,传来一阵欢呼声。然后,有人进来,叫了两个名字,被叫到两个弟子紧张地衣衫上擦去掌心的汗水,彼此看了一眼,默契地抱拳作礼,抬头挺胸地走出大门。
时间并不长,随着又一阵欢呼声响起,两人回来了,一个得意洋洋,一个灰心丧气,浑然没察觉宗门对他们的胜负并不在意。紧接着,又两个人走出去。
时间依旧不长,还不够悠悠喝完一盏茶,他们和前面的人一样,一个志得意满,一个神色沮丧。
第三组人对在一起的目光,已是火花四溅。这次的时间长了些许,刚巧在刑戈喝完茶后他们就回到里屋。再看那两人,脸上有些伤痕,气氛很不融洽,显然方才经历了一番苦战。
随后是第四组。这次的时间最短,伤得却最重,其中一人甚至胳膊脱臼了。
酷烈的气氛让张成林的呼吸无比艰难,但看向刑戈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不等前来通报的人说话,张成林猛站起身,大跨步走了出去。
刑戈抬抬眼,不急不缓地走在张成林后头。
走出大门那一刻,阳光扑面而来,仿佛一步跨越到另一个空间,有些迷离。刑戈抬头看蓝天,笑了,轻声说了两个字:“快了。”
局已布好,所有变数都考虑完全,并做了相应的计划,剩下的,就看把自己送回这里的存在给不给面子了。不过不给面子也无所谓,终究靠的还是自己。
低下头,刑戈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每走一步,气势便涨一分。随着喧闹声越来越近,围绕在他周身的气势已是宛如实质,恣意四溢。在他身后的负责通报的内门弟子眼角狠狠抽了几下,浑身有如针刺,逼得他拉开与刑戈的距离。
他望着刑戈的背影,惊骇不已。不过是个刚入三重充穴的弟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气势?
路不远,当刑戈出现在广场中央时,宗主明央看见那个身影,心头不由跳了几下。展长老皱紧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别人印象中表情永远只有木然的孙道全抿了抿嘴,拉下的眼帘骤然打开;夏长老眯起眼,竟有些无法直视刑戈。
只看那冲天的气势,竟有种宗主加上所有长老也不能匹敌的错觉!
刑戈站立不动,冷峻地看着张成林。张成林一对上刑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退了小半步,随即,强烈的屈辱感袭上心头,化作滔天怒火,信心十足地瞪着刑戈。
半瓶药全在他的注视下给刑戈吃了,他不信刑戈能赢!
“开始!”
随着夏长老的话落下,刑戈迅猛地扑向张成林,速度快得居然眼睛都跟不上。
“不可能!”张成林胖脸一抖,见刑戈的容貌眨眼间变得无比清晰,他将元力聚于双拳,大吼道,“乱风十八拳!”
十八道拳影,重重地轰向前方,撕裂了空气,爆出一连串低沉的爆炸声,声势甚是惊人。
“乱风十八拳专门克制流风错影,你给我去死吧!”
张成林这次打出的拳,与上次有很大差别。每打出一拳,他的双臂穴位便会瞬间打开,仿佛手臂变成了一节一节的爆仗,汹涌的元力冲破穴位,爆发出一股庞然巨力,绞得风乱作一团!
这才是真正的乱风十八拳,奥妙就在一个“乱”字,同时带有爆裂效果。拳过出,激起的风互相碰撞,造成了无比混乱的风。
流风错影是随风借风而行,如果风彻底乱了,根本不可能借到风!
不料刑戈就在那股乱风刮来之前,稳稳地站在张成林身边。他看也不看那十八道拳影,陡然伸出左手,直直抓向张成林的脖子。
谁规定他必须使用流风错影的?难道不用流风错影,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张成林怎么也想不到刑戈竟放弃了流风错影,而且让他心悸的是自信满满的新领悟出来的乱风十八拳,刑戈在一瞬间就窥破那十八道拳影的空当。
那只白皙的手毫无阻碍地突破拳网,指尖碰触到了张成林的脖子。霎时间,张成林浑身毛孔打开,凉飕飕的冷气倒灌进来,人好像被扔进冰窖,冻住了。
就在此时,张成林瞪圆了眼暴喝一声,也不管自己的流风错影地道不地道,使出来便拼命后退。哪知,刑戈保持着相同的动作,左手却追着他的脖子而去,不离不弃。
又碰到了!
张成林全身立起鸡皮疙瘩,恐惧突然从心底升起。然后,他听到刑戈用无比冷漠的声音说出四个字:“流风错影。”
左手追来的速度骤然加快,张成林逃无可逃,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刑戈抓住他的脖子,轻而易举地提起他,往上一扔。
刑戈的力气并不大,好像很小心地不让张成林受伤,这样才能玩更久些。张成林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看向刑戈的眼中,已是布满疑惑和恐惧。
他不是被我下了毒药么?为什么他没有中毒的迹象?
刑戈似乎猜出他的想法,身形一动,又是流风错影,又是那只左手,又是抓小鸡般抓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很奇怪是吗?如果我告诉你,孙长老不是没想过医好我的病,而是他根本没办法,因为……我的血是天下至毒之物,小小的散功药,没用。”
半真半假的话让张成林目瞪口呆,他呆呆地任由刑戈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扔到半空,心里就一个念头在飞转: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喝有毒的茶……不对,他一定有什么阴谋,一定是的!
“别摔着了。”
张成林完全忘了控制自己的身体,摔往地面。但背尚未挨到地面,他却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紧接着,他感觉有人抓住自己的脖子,玩球一般把他扔到上面,免去了他砸到地面时的痛楚。
突然间,一大片的叫声冲入张成林的耳朵。他猛然惊醒,这是在宗门大比,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发现自己在半空中,他灵活地调整好身体,安然落地。
刚站稳,一只令他心寒不已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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