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师长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这不禁让宗泽着急起来。一晃严校长已被捕十余天,可相关的营救却一点眉目也没有,真叫人一筹莫展。而胜男又好象病了一场,成日里无精打采,好似心事重重,问她所谓何事,却又只字不提,叫宗泽好生惆怅。偏偏就在他应接不暇之际,严如芳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洪先生,您听说了吗?”严如芳来不及问候,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那华师长背信弃义,准备把我爹交给日本人了!”
“日本人?”宗泽心中打了个冷颤,“怎么又和日本人扯上关系了?”
严如芳欲言又止。
宗泽会意,低声道:“随我到书房去谈吧。”
严如芳点头,起身转移。胜男刚端来两杯茶,见他们要走,不禁追上去问道:“哥哥,你们去哪儿?”
宗泽一脸严肃:“哥哥和严先生有要事要谈,你先别处待会儿吧。”
“那茶呢?”
宗泽便走来接过茶盘,催促道:“快去吧。”
胜男方知事态严重,不敢胡闹,眼睁睁看着宗泽与严如芳拐进了书房。
待稍坐定,严如芳焦急地道:“洪先生应该明白我爹此次被捕所谓何事吧?”
宗泽略一点头,道:“那些学生们已安全转移,他们无凭无据,就算他们死赖着不放人,倒也不能把严校长怎么样!”
严如芳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淌了下来:“洪先生,我前日去狱中探视,我爹他……他这次可是遭了大罪了!被人打得遍体鳞伤,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们不给他吃的,每天严刑逼供,一定要我爹交待出那批学生的下落!”
宗泽大吃一惊。虽然他知道华师长并非善男信女,但他此次收了钱却不办事,如此不守信用,当真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不禁问道:“那批学生究竟所犯何事?惹得当局大动干戈?”
严如芳垂下眼睑,道:“洪先生有所不知,这些孩子在北方犯下的事不小。他们放火烧了日本商人的店铺,还烧死了两个日本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孩子。”
“……”宗泽欲言又止。他无法埋怨,亦无法辨证谁对谁错。若日本人的孩子无辜,那日本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他们又何尝不是无辜!可他转念一想,不由叹道:“日本人一向有仇必报,他们不达目的是绝不罢休的。看来令尊这次……在下……在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严如芳抽抽答答地哭泣着,试探地道:“华师长给我指了条路,我爹能否获救,就得看洪先生您了!”
“哦?!”宗泽大吃一惊,“所谓何事?”
严如芳愣愣地望着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哭道:“洪先生,那日你在学校礼堂出手相救,显露了一身好功夫。这件事不但传到了华师长那里,如今连日本人也知道了!他们有个叫武田藤的武士,是日本一流高手,一心要挑战高手。在此之前,他曾要求华师长把全广东的武林高手招集过来同他比武,已先后打败了几十位师傅。现在听到你的名声,他便一心要赢你。华师长说,倘若洪先生能出战,他便放了我爹,否则,他就将我爹交给日本人,任凭他们处置!洪先生,我……”
宗泽握紧拳头,心中悲愤不已,一股怨气无处可泄,一怒之下竟捏碎了茶盏,鲜血顿时顺着手指缝涌了出来。
想不到十几年前发生在父亲身上的那一幕竟然会在他身上重演。此刻他终于明白当日父亲为何会拒绝“她”了,因为父亲心中记挂着他;而他现在心中记挂着的,是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