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传艺小竹林
若愚听了,正色言道:“婆婆对晚辈有再造之恩,若愚对天盟誓,只等为家师报仇之后,便会同婆婆和婉儿永居此处,再不离开半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头磕地上,向老婆子拜了三拜。
老婆子听了,面色一缓道:“好了,臭小子,快快起来吧,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天的许诺。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教你上乘功法。”
第二天吃了早饭,若愚恭敬的站在师父的房前候着,老头子吃了饭后,习惯的在花草树林之间走上几圈,他出门时见到若愚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觉得是又气又笑,忍不住又脱口骂道:“蠢材,我老人家习惯早饭后散步,那个老太婆习惯早饭后睡觉,这一点都不明白,当真是象驴一般蠢!”若愚听了老头子的话,忙向屋里张望,见师父正侧身倒在床上睡得香甜,暗自长叹一声,刚要举步走开,想到这是第一天学艺,这点耐心都没有,日后还如何让师父看重,于是忙抛弃杂念,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
过了许久,老头子都散步回来了,见他仍是傻站在那里,嘴里又是骂道:“蠢材,人家在屋里酣睡,他还以为自己是门神呢,简直是比驴更蠢!唉,朽木头不可雕也。”,他摇晃着脑袋走进了屋内。
餐室里炊烟升起,一阵微风袭来,里面夹杂着浓浓的饭菜之香。婉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见若愚笔直的站在公公婆婆的房前,便道:“若愚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该吃饭了。”若愚答道:“婉儿妹妹,我再等师父醒来呢。”
婉儿到屋内叫醒了婆婆,老婆子美美的打了个哈欠,跟着婉儿和老头子走出屋外,她见若愚兀自在站在那里,突然想起昨天已收他为徒的事情,于是笑道:“臭小子,忘了给你说清楚,我老太婆从来都是白天睡觉的,你晚上在溪边的小竹林等我。”若愚听见师父吩咐,忙答应一声,同她们去餐室吃饭。
晚饭后,若愚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走到花丛边上的小树林。远远的,就看见老婆子那肥硕的身子在夜风中挺立着。忙几步奔上前去,向着她深施一礼道:“都怪弟子失礼,反倒让师父在此久候了。”
老婆子的小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精光,她冷冷的看了若愚一眼道:“臭小子,你就是这样对待师父的吗?还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样的鬼话,真是可笑之极!”
若愚倒身下拜道:“师父息怒呀,弟子想到今天是第一次求教师父,不能象平日那样不拘小节,故而稍稍整理了一下,不想让师父久候了,真是罪该万死!”
老婆子低头见若愚言语恳切,便道:“这次且饶了你,下次再不可如此。你起来吧。”
若愚口称“谢过师父”,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暗自发誓日后一定早早赶到,再不会像今天这样。
老婆子抬眼看着那群星闪耀的夜空,小眼睛忽的一亮,突然发问道:“你看这满天星斗,熠熠生辉,让人徒生无限的感慨,你有什么心得没有?”
若愚瞪大眼睛将诸天星斗看了一遍,也没有觉出有什么新奇之处,于是只得低头言道:“恕弟子眼拙,我实在看不出什么,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心得体会。”
老婆子的小眼睛瞥了他一眼,却又叹道:“臭小子,我原本也不该对你有过高的期望的。周天星辰,罗列棋布,四时往复,无不因循变化耳。自然万物,皆是有规律可以遵循,并加以引导利用的。所以,神农尝百草立医药之本,姬昌演八易立周易之基。”
若愚开始听到老婆子让自己说什么星星的道理,暗自疑惑,这看星星和练武功还能又什么关系。后来听到她讲神农、姬昌之事才有所领悟,看来这世间万事都不是孤立存在,而都是有着密切联系的。
老婆子继续说道:“世上之人,受到各自资质、体质的限制,所以表现在武学造诣之上,也是千差万别的。人的体质一般不外乎两类:一是以气导气,一是以力导气。前一种体质为上品,稍加点拨便可轻易跻身高手之列,此种体质的人自然可以称得上是百里挑一了,后一种体质为下品,也就是大多数人有的体质,此种人若勤加修习武功,也可勤能补拙,日后也可有一番成就,至于你这种体质确属千古罕见,我老太婆真是见所未见。”
若愚一听自己老太婆这般评说自己,当下心头一惊,忙道:“师父,我这种体质到底如何?还请师父言明呀。”
老婆子语气一顿道:“臭小子,你这种体质乃是以怒导气,本来是不适合修习武功的。除非是在盛怒之下,将强大无匹的怒气贯注于一点,才可冲破你本来闭塞的经脉,但这种事却需要你有极大的机缘。值得庆幸的是,我看到你此时已经经脉俱开,私下里也是好生奇怪。”
若愚听言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师父,看来弟子还是适合修习武功的了。”
老婆子冷笑道:“臭小子,我还没说完呢。打通经脉只是第一步,你虽然内力浑厚,但却没有加以引导、利用之法,所以,你体内的真气就如同没有系上缰绳的野马一般,胡乱冲撞,稍有不慎,就可能反倒使你自己的经脉爆裂,到时候你就只有一死了。”
若愚听了老婆子的一番话,对照自己的亲身感受,觉得她说的与自己真实情况不差分毫。忙又说道:“既然师父这样说,我想您肯定有应对之法了。”
老婆子嗔道:“臭小子,果然有点小聪明,你这以怒导气的体质,若善加引导,便是上上品,若听之任之,自己也定然会反受其害。我有一套炼气法门,名为“九玄归元**”,乃是我几十年的经验所得,你习得此法,便如同给那脱缰的野马装上了头罩,系上了缰绳,从此真气便会因势利导,日后内力必然大进。”
若愚听了,真是喜不自胜,随即言道:“这“九玄归元**”正对弟子之症,弟子一定用心研习,还望师父能不吝赐教。”
老婆子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嗯,今天我先教给你“九玄归元**”的第一式“吐故纳新”,你先气沉丹田,平心静气,再让真气游走体内五大经脉,最后让它随呼吸呼出。。。。。。”若愚正要按照师父的教导练习,突然有人在旁边说道:“蠢材,别听她的笨主意,我将“乾坤混元**”教给你,管保胜这婆娘的什么“九玄归元**”十倍!”原来是老头子在一旁按捺不住也来插言。
老婆子见老头子前来搅场,气的是肥脸直颤,她高声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死老头子,人家求你之时,你死活都不肯收人家做徒弟,如今,人家拜在我的门下了,你却前来胡言乱语,搅闹我不能安心授徒,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头子丝毫没有怒意,只是“嘿嘿”笑道:“你又不在屋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得出来走走,见到你教他武功,在旁边一时心里痒痒,忍耐不住,故而出言不逊,还请恕罪,恕罪。老婆子,我们夫妻一场,你总不能让我一身武功失传吧,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呢,仍旧晚上教他,我白天反正闲着无事,正好有时间教他,你看怎么样?”
哪知老婆子的小眼睛蹬得溜圆,怒骂道:“放屁!当初是谁给说的死活都不会收人家,现在却死皮赖脸在这里扮可怜,今番你就是说到天上去,我也就是三个字“不答应”!”
老头子自知自己理短,杵在那里再不言语。若愚见状,忙出来相劝道:“二位师父暂息雷霆之怒,一个白天教,一个晚上教,这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呀,再者说,夫妻本为一体,我既然是你们其中一人的徒弟,自然也就是另外一人的徒弟了,实在没有必要为这点小事争来争去的了。”
老婆子听了若愚的一番话,小眼睛朝着若愚瞥了一眼,脸色一沉道:“好个臭小子,一个人竟然就想把我们两个人的功夫全都学了,你可知我们老夫妻两个潜心研修了一辈子武功心法,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整个江湖还不是唯你独尊?你也真是太贪心了!”可是她转念一想,哪个当师傅的还不是盼着徒弟能超越自己,就像为人父母者同样希望儿女比自己更有出息一样,想这幽谷之内,与世隔绝,自己百年之后连个承继的人都没有,岂不是枉费了这一身绝学,她思之再三,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大人大量,不再与你计较这些,你须要一心一意的教,断不可误了我徒儿的前程。”
老头子听言喜上眉梢,笑道:“你放心,你这样的人都敢收徒弟,传武功,更何况我这般绝世高手呢?将来还不知谁会误了这蠢材的前程呢?哈。。。。。。哈。。。。。。”
老婆子听了他这刁钻刻薄之语,又是怒从心起,怒道:“你这死老头子,就你那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人前卖弄?你若是真有胆量,今天咱们就在此较量一番,你意下如何?”
那老头子也红着脸道:“打就打,谁怕谁?又不是没有过过招,数十年来我苦心孤诣,终于自创成”天残剑法“,前日我又服了芑芝奇花,“乾坤混元**”终于突破了第七层,一时没有机会展示,今日我就先让你三招,你只管放马过来。”
老婆子伸出双手,就准备出招。若愚急忙站在两人中间,两手同时阻住两人道:“两位师父都是隐遁世外的高人,任何一人教上徒弟几招,都够上徒弟受用一辈子的了。你们若是觉得气不过,就打徒弟吧。若是你们相斗受了伤,明日谁教徒弟功夫呢?”
二人正在犹豫之时。忽然,远处有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太好了,若愚哥一下子有了两个师父,日后必然是前途无量呀!”原来是婉儿见到若愚一下子拜两个绝世高手为师,忍不住为他拍手称快。
此后,若愚早起便帮着婉儿去山上打些野味,采些野菜,白天跟老头子学习“天残剑法”,晚上跟老婆子学习“九玄归元**”,在两位严师的悉心教导之下,他用心领悟,勤学苦练有日以来自然是功力大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