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说来让你难以置信……”
感觉可怕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在你加入到我们所之前,我们所加上我,一共有二十六名律师,你刚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他们还和你打了招呼。遗憾的是,后来他们像感染到了致命的细菌般,相继地死去。”
我愕然:
“为什么?他们是怎么样死的?”
“看起来像是感染了一种传染病,类似于‘西班牙流感’。”他又道:“所幸的是,那段时间我不在,一直在外头出差。等我回来的时候,才听说他们相继死亡的事实。”他稍顿片刻,又接着续道:“于是,为了不让你受到惊吓,我才打算隐瞒这件事情。”
我摇头:
“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就连新闻、报纸,也没有这方面的报道……”
“那是因为我已经把这件事给封锁了!希望没有吓到你。”他抱歉道。
我无法理解地看他。
他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我道:
“因为我不想让你离开。”
我的眼珠转了转,表情尴尬到了极点。
“咳”,我清了一下喉咙:
“我还是不明白。”
“不,你很明白。”
我茫然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的话也很坦白,我希望你留在这,一直。我不希望你离开!我想和你共事!”
天啊,怎么会这样。我挣脱他的目光眺望窗外,心脏的律动也跟着不规则地跳了起来。
“劳伦斯蒂安先生,我想你的玩笑应该适可而止。”我收回视线,勉强地看他。
他又逮住我的目光不放了:
“这不是玩笑,玩笑不是这样开的。我的意思你已经很清楚,你在逃避,并且知道我在跟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句话……”我再次地看过去:“已经严重的越界了。”我希望他能够好好地想一想,有些话是不能够随意地说出口的,尤其……尤其当两个不算得很陌生的男女,共处在同一间办公室时,而且,像他这么一个思维缜密,思路清晰的人,应该不会像那个奥兰多的小子一样,被一时的冲动冲晕了整个头脑。
“什么叫做严重越界?”他紧紧地盯着我。
我的视线又开始的游移了,并且还吞吞吐吐地道:
“就是,那个……不在,自己的情感,归属,范围。”连我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了,严重越界到底是不是这样解释。
他把盯着我的目光瞬间收回。我听到他轻轻地叹了一气。我眨眨眼,有必要站起来走过去正视他。
我站起来,走过去对他道:
“劳伦斯蒂安先生,如果你明天要旅行的话,我先祝你旅途愉快!”我伸手,期待和他握手,脸上很谨慎地笑着。
他看了看我的手,睫毛眨了几下,站起来只好握着它:
“谢谢!”笑得比我还牵强。
劳伦斯蒂安先生走了以后,太阳像颗巨大的火球般地滚下山去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我从未置疑过自己的体力,经过葛兰山丘的地震,以及希伯来图书馆消失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又是一夜没有睡好,头脑突兀发胀,体力不支,从座位上倒了下来。
从这里看下去,就像坐着飞机鸟瞰世界。
位于某栋高层建筑物的某户人家,卧室里安装着三块巨大无比的落地窗,窗外不是海景,而是一片绚烂的都市夜景。斑斓的灯火如同失落的宝石般点缀着凡间的每一处角落;四通八达的交通干线纵横交错,如同喷张的人的血脉般沸腾地贯穿于整座城市的躯干;从这里眺望,你无法看到它的尽头在哪里,唯一可见的是它的心脏――市政府大楼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般,笔直地冲入云宵,矗立在城市的中央;遥远的天际有一座光芒四射的灯塔,它为这座城市夜路的旅人指明方向。闪烁十字的星光在雾蓝的天穹中显得格外的耀眼,一群位置相近的恒星更是组成了天蝎、水瓶,双鱼、白羊……十二星座同时出现了,真是一道奇观。
这是一座奇妙的城市。
在这里,都市的喧嚣被隔音窗和隔音墙彻底地杜绝在外。
这里一片安祥。
退后一点,一张复古的棕褐色牛皮沙发和同色系的复古雕刻茶几摆在窗前,茶几上摆放着和它们同样颜色的复古台灯,台灯旁站立着一瓶黑桃A的黄金香槟酒,可以看出这间卧室的主人的品味。再退后一点,可以看到一张巨大的床,床上罩着象牙白的高档被套,上面躺着一个人,不知是睡着还是死去,可以确定的是,躺着的人是个女的,她倒在床上已经有好一会了。
窗外凝聚着整座城市的光芒因为没有窗帘的遮挡而射入,悄然地将昏暗从这间卧室里驱散开。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停止了,他穿着高档的象牙白的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浴室在卧室外。他一边喝着红酒,一手拿着酒瓶途经长廊,他的步子因为没有穿鞋而变得十分的轻盈。经过转角,酒瓶被他搁在了玄关处的桌上。
他带着有些复杂的心情往卧室方向走。
自那而来。
随着他的走动,暗红色的液体在他端着的杯里跳动着,这些跳动通过他的掌心一直传达至他的心里,此刻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脉搏也是。
他的头脑开始发热,身体变得焦灼起来。
卧室到了,他敛住了脚。
床上的人儿还在睡。
他醉了,一手扶上了门廊。
窗外的光景自然将他的这一优雅的姿势修成了一道黑色的剪影,定格在了我们的视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