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鱼小晰把厨房收拾好，用保鲜饭盒将未吃完的饺子装起来，放到冰箱。这才出来，吩咐乔阳，晚饭可以用微波炉热一下饺子，她就出去打工了。乔阳一个人留在家中，先是看了会子电视，又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电脑游戏，越来越无聊，想想，总归是自己一个人待一晚上，不如出去走走。

坐在一家咖啡店靠窗的位置，翻看过几本杂志，就支着头，看街上的景象。

天色稍暗，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开始放起了鞭炮。天气虽冷，孩子的热情却丝毫不受影响，兴奋地点燃鞭炮，而后捂着耳朵，目光兴奋地等着那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来。

乔阳的眼神黯了黯，小时候的记忆不是很多，但是对于过年的印象却很深刻。他的新年，向来是在冰冷的房间里，看着其他孩子热闹闹地玩耍，从来没有新衣，没有鞭炮，也没有那吃起来并不可口的饺子。

天黑透了，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透出灯光。鞭炮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天空，忽然哪边就亮起一个彩色的焰火。

热闹着的是别人，孤寂着的仍是他。

咖啡店的老板来了，充满歉意的表示，他们要提前打烊，过年。乔阳结了帐，站在热闹的马路边上，一时间突然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他像过路的北风，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任何东西。

想了想，掏出手机，拨了小唯的电话。

“嗨，阳哥，好久没联系了，您老又哪里消遣了？”小唯那边人声嘈杂乐声热闹。

乔阳笑了笑，问她酒吧今天几点打烊，小唯呵呵一笑。

“今天为孤魂野鬼们准备新年专场，通宵营业，来吧，也不多你这只鬼！”

收起手机，在马路上等了二十几分钟，才等到一辆空车，坐进去，便向小唯的酒吧去了。

一路上，司机接了几个电话，听来都是催他早点回家的。他每次都说“拉完这趟就回”。转过头，也不管乔阳是不是愿意理他，自顾自地说：“女人真麻烦，要不是图这几个钱儿，谁愿意大过年的在外面跑？”

“嘿嘿，至少把孩子的压岁钱挣出来了。”

司机拉着与他无关的家常，乔阳只是低头一笑。也许，注定了他今天有点情绪，饺子的味道总是在绕，下车的时候，他塞了两张百元钞票给他，没容他找钱，径自走进了酒吧。

出乎意料，酒吧里的人相当多，看来小唯口中的“孤魂野鬼”确实不少。

眼尖的小唯在他进门就看见了他，向他挥了挥手，乔阳便坐了过去。

“阳哥，用点什么？”小唯大声问他，她的头发染成鲜艳的红色，耳朵上的耳环似乎更多了，调酒器在手中上下翻飞，好像在耍杂技。

“白兰地。”

一个杯子顺着光滑的吧台滑过来，刚刚好在乔阳面前停住，小唯反手拿着一瓶轩尼诗，给他倒满，口中念着：“天这么冷，就不加冰了。”

乔阳没有反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也不去理其他人，只是默默看着小唯技巧熟练地调酒。

须臾，一名女子坐到乔阳身边，歪着头问：“先生，可以借个火吗？”

小唯心下了然，顺手放了个杯子倒女人面前，笑呵呵地问：“美女，喝点什么？”

见乔阳没有理自己，女子朝小唯挥挥食指：“跟这位先生一样。”

有钱不赚白不赚，每次乔阳在的话，酒会多卖不少。

“小唯，四瓶啤酒！”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乔阳惊愕地转过头，看见鱼小晰穿着酒吧的制服，趴在吧台上。

“小鱼，今天卖得不错啊，拿了提成要请客啊！”小唯从柜子里拿出啤酒，放到她的托盘上。

“哼！你们这些高薪的调酒师，还要我这个小服务生请客，怎么好意思开得了口！”鱼小晰冲她做了个鬼脸，端起托盘转身要走。乔阳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手被人抓住，鱼小晰正欲发作，看清是乔阳，随即瞪大眼睛：“你？”

那女人见乔阳没有理她，却对一个小服务生感兴趣，冷哼一声，扔下钱走了。

“巧啊，你也在这里啊！”鱼小晰端着啤酒，惊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