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不大，长得倒是胖。

乔阳低头看着肉球一样的小狗，那气势，它以为自己是德国黑背？心下好笑，抬脚冲它踢了踢，想把它吓走。

一阵狂吠，这小玩意儿的叫声洪亮，跟它的“脸型”很是不符。

“小虾！一边去！”鱼小晰喝道。

吉娃娃脸沙皮身的小黄狗，立刻夹着尾巴顺了耳朵，朝鱼小晰呜呜几声，绕过乔阳，跑到阳台上他自己的那个纸箱小窝里卧下。

“生人它会咬的，你惹它做什么？”皱着眉，鱼小晰朝乔阳埋怨。

什么人养什么狗，乔阳的黑眸里漾起笑意。

“小晰，带客人去你房间吧，今晚你跟我睡。”妈妈的话插了进来。鱼小晰顿了顿，放下手里的青菜，擦净手走出厨房。

“你跟我来。”

乔阳听话地跟着她，进了她的那间小小卧室。

真的很小，一张床占了大半的空间，他们二人进来，竟无法再承受额外的探访者了。

墙上贴着几张黄色奖状，乔阳扫了一眼，他没见过这种东西，什么叫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

鱼小晰从简易衣橱里找出床单被罩，麻利地铺好换好。首发乔阳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仿佛回到了从前，她每天帮他打扫房间的时候。

干什么都很快，很急。小小的身体里到底蕴藏了多少能量？永远不会停止，满满的活力。

所以，见到医院里她的样子，才会给他那样的冲击，让他不敢轻易对她触碰……

抚平床单，鱼小晰直起腰，又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了。

“好了，还要什么就告诉我。”

她的房间从来没有显得如此狭窄过。

不是没有同时两个人待过，多的时候，她们一家三口都在自己房间里。可是，现在，他强烈地存在感，填满了小小的空间。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淡去，他自己的气息太过鲜明，连氧气都被挤走，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逃。

向前走了一步，他站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动，她不得不侧身从他身侧挤出去。

突然，乔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么紧，快要将她压碎。

“放手！”鱼小晰小声警告，挣了几下。

房门虚掩着，她不敢弄出声音，引得妈妈过来。

“别闹。”乔阳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气，恨不能把她整个人都吸进肺里。

“我只想抱抱你。”

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低得有一丝颤抖。

鼓噪的血流，鼓噪的心跳。

她的耳膜被擂鼓般的心跳蒙蔽，她的呼吸被他宽阔的怀抱淹没。她像被电闪雷鸣夜的龙卷风裹挟，又是那样的平稳安全。

他的大手温柔地爱抚着她的后背，通电般的触感让她全身绷紧。

“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在自己耳边低低诉说着，诉说几日来疯狂的相思。

鱼小晰双手捏紧他的T恤，清明迷乱的心智，压抑想要回应他的渴望。

他的唇，湿润地贴在她的耳后，克制不住地轻吻。

如果再见不到她，他真的会疯掉。

为了这一刻，能够满满抱她在怀，他愿意放弃一切。

谁蛊惑了谁？谁吸引了谁？

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湿润的黑眸让她想起了那个晚上。

惨白的车灯，缭绕的热气，他的呼吸……

心里在说“不可以”，身体无法制止。

他已经占据了她的唇。

辗转的温柔，唇舌交缠的甜蜜酥麻，难以自已地沦陷……

“小晰，酱油没了！”

妈妈的喊声，鱼小晰瞬间清醒，一把推开吻得浑然忘我的乔阳，把没有防备的他推倒在床上。

“我去买。”回应着妈妈的话，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她脸上的热度，不需要照镜子也知道红得多么可疑。

拉开门，她逃了出去。

跑到街上，鱼小晰才想起没带钱包。翻遍身上的口袋，还好，零钱凑得够一小瓶酱油的价钱。小瓶就小瓶吧，总比再回去一次强。

唇上还有他的味道，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缠绵的吻……

跺脚，抬手用力抹了嘴唇，僵了肢体地走。

跟他是不可能的，以前，现在，将来更是！

抬头看向染了霞光的天空，两道电线像是天空的伤痕。

他与自己的生活永不可能交叠，就像这火线与地线。为什么一定要穷追不舍呢？她已经逼得自己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