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小晰的房间，鱼小晰的床，鱼小晰的被褥枕头，还有她的味道。乔阳又一次睡成昏迷不醒，睡到艳阳高照。

正半梦半醒地在梦里努力地“欺负”某女，敲门声让他被迫转醒。

打了个哈欠，起身套上牛仔裤，过去开门。

沈春华站在门口，一脸的焦急还有犹豫。

乔阳疑惑地看着她，开口问：“有事？”

他们之间没有了鱼小晰的翻译，交流都成问题，不知道她单独来找他为的是什么。

沈春华把手里的笔记本递过来，乔阳接住看那上面写了一行文字。

小晰四点就一个人出去了，到现在没回来。你有车，能带我去找找她吗？帮帮忙，谢谢！

四点！？乔阳抬头，看到挂钟上面已经九点钟。五个小时没有消息吗？

心头一紧，仿佛回到了她连续两次失踪的时候……鱼小晰，你不至于在自己家里也要逃跑吧？

转身回屋穿好鞋，握着车钥匙跑出来。

“带我去！”

这个男人脸上瞬间阴沉的神色让沈春华诧异，而他毫不客气的命令着实让她不舒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心中对这孩子的印象又降低几分。

等沈春华追出来的时候，乔阳已经发动了汽车，双手扶着方向盘，神色现出不耐。

“直走，路口右转……”

她快速在本子上写，乔阳瞥了一眼，踩下油门冲了出去。惊得沈春华寒毛直竖。

交流障碍让车速忽快忽慢，有时候沈春华会下车询问认识的人是否见过女儿，有时候路口较多，两人又把时间浪费在纸笔的交流上。

乔阳烦躁地给鱼小晰打手机，但是总是关机状态。

该死的！又跑了？

愤恨地砸向方向盘，骤然响起的车笛惊跑了树上的麻雀。沈春华暗暗审视这个一脸要杀人表情的男人，心中揣测更甚。

车子终于驶上了连接临镇的马路，再也没了岔路口，乔阳将车速提至百公里，鹰眸精准地扫视前方，寻找那个身影。

“停车！”沈春华尖叫一声，这两个字他今天听了太多遍，乔阳反射地踩下刹车。

路虎喷着黑烟伴随痛苦的刹车声，停在路边。

开门下车，沈春华慌忙跑向落在车后的那辆翻倒的三轮车。是她们家的车子没错。

跑到歪倒的三轮车前，无措四顾，沈春华急切地喊：“小晰！小晰你在哪里？”

她不该答应女儿，让她一个人那么早出来。她该坚持跟她一起的。现在，这样的现场，可怕的想象……

乔阳一眼便明了事情的严重性，立时心急如焚。发生了什么？在他还睡在她房间的时候？他的小东西被人怎么了？一腔的焦急烦躁，出口的呼喊变得狠厉。

“鱼小晰，在哪里？滚出来！”

两人边喊边四处搜寻，突然一个细弱的声音传来。

“妈……”

耳尖的乔阳立刻向声音来源冲去，见到的是让他血液逆流的情景。

在一堆树枝堆成的柴火堆里，鱼小晰披头散发地蜷缩着，T恤的袖子被撕掉半片，脸上胳膊上几道刺目的伤痕。

她怀里抱着拉断了包带的黑色皮革包，惊恐地看着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像是被猎枪吓坏的小兔。

乔阳顿觉心脏撕裂般地痛，几步冲过去。

“别过来！”鱼小晰尖叫一声，瞪大的眼睛射出的抗拒，生生刹住他的脚步。

再痛也不过她这一声刀子般的喝止，戳在他心上。乔阳停在原地，紧握的双手爆出青筋。

沈春华随后赶了上来，见到女儿的样子，又惊又恐，扑过去抱住她，哭喊：“小晰，小晰，你怎么样了？”

紧绷的身体终于软化下来，鱼小晰无力地靠到妈妈身上。

“孩子，你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沈春华的双手拼命搓鱼小晰冰冷的身体，初夏的气温都比女儿的体温高出几度。

眼泪又流了出来，鱼小晰把自己埋没在妈妈的怀里。

“怎么了孩子？有妈在呢，你说话啊！说话啊！”

沈春华心疼地搂着女儿，丈夫刚走，如果女儿再想不开……她可怎么活下去！

终于，从怀里传出鱼小晰低低的声音。

“妈，我真没用……”

三人回了家，沈春华带着鱼小晰进了房间再没有出来。不时传出二人的对话，忽高忽低，乔阳一个字都听不懂。

站在她们房门前，他不能进去。

他想问她，发生了什么。

他又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是那些控制不住的猜想，还有那些控制不住的画面……握紧的双拳在颤抖，指节已经呈现灰白色。

他如何能允许，自己如此珍视的女孩，被那些肮脏的男人染指！

毅然转身，走到阳台离房间最远的地方。

小虾被他骇人的气息吓到，老实地缩在窝里。

拿起手机，等到电话接通，乔阳沉声说：“帮我办一件事。然后你的条件我答应。”

“哦？”岳俊正躺在别墅的阳台享受日光浴，听他如此说，燃起了兴趣。

“说说看什么事？”

“帮我查今天早晨，发生在一个小镇的……抢劫案，你的人能不能做到？”

“我要知道具体时间地点。”岳俊悠然啜了一口红酒，复又说，“不过这次，我的条件要改一下。”

“说！”

“我要你再拍两辑。”

“只要你能查到，我答应！”

“没想到你这么爽快。”岳俊呵呵一笑，“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我会把时间地点发给你。”只说了一句，乔阳挂断电话。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对于力量如此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