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锐小贺就来到朝阳区公安局。小贺之前已经与刑警队的李海涛警官联系好此日的拜访,以进一步了解关于杨刚被歹徒抢劫打伤的案子。
“那是好久以前的案子了,应该属于几起恶性连环抢劫伤人案件中的一起。”李海涛一边翻阅着保存的案件资料,一边说道。他曾经参与调查过杨刚的案子,也与夏童有过几次接触。因为案发后一直没有抓获歹徒,当时主管此案的唐松平警官已被调离。
“杨刚是在2000年8月17日晚上出的事。他是在晚上九点半左右在建国门附近的一条路上被过路人发现的。他的后脑被锤子之类的钝物击伤,当时处于昏迷状态,严重失血,身上所有值钱的随身物品都不见了。”
李海涛说到这里的时候,徐锐不禁打断了他:“对不起,在我的印象里,杨刚是在他办公室附近被打伤的,诚信达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不是在国贸大厦吗?”
“噢,我想他们应该是这几年里搬了家,那时他们的事务所是在建国门,在明泰大厦里。”
“是这样,请继续。”徐锐说道,并在笔记本上记下细节。
“据我们了解,杨刚那天加班,在晚上刚过九点的时候离开办公室。他平时开车上下班,但是那天他出事之后,我们发现他的车还停在明泰大厦前的停车场里,其中一个轮胎被扎了。根据推断,那天晚上他从办公室出来,发现轮胎被损坏了,当时下着大雨,大概因为在雨中换轮胎有困难,便想打的或者乘公共汽车回家。他就是在明泰大厦前面的那条路上被劫的。
他的轮胎看来是被人用小刀之类的器具蓄意损坏的。我们推断这很有可能是歹徒的作案手法。因为杨刚当时开的是一辆白色丰田吉普,这个型号是很高档的车,在2000年时尤其少见。想来歹徒是先瞄上了这辆车,将车胎损坏,引得车主走到大街上,再抢劫伤人。”
“据说这桩案子查了很久,罪犯至今还未归案?”
“的确是查了两年多,但是最终没有抓到人。杨刚出事前前后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朝阳区和东城区几个地点一共发生了四起手法相似的恶性抢劫伤人案件。案发时间都是在夜晚,案发地点都是在比较高档的办公楼区域,被害人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领员工或生意人。四位受害者的后脑都被锤子之类的钝物击中,然后被劫。可是后来罪犯突然就收手了,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线索,所以最终没有破案。”
“除了杨刚,其他几位受害人都怎么样了?”
“很不幸,都不在了。歹徒的手法很凶残,两位受害人被发现时就已经不行了。另一位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只有杨刚,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李海涛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好端端的一个人也还是就这么给毁了,真可惜。”
徐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完全可以体会李海涛最后这句话的含义。
他继续问道:“您在办案时和夏童,也就是杨刚的妻子,有过接触吗?”
“有过,谈过几次话,可惜到最后也没有抓到歹徒,很对不住家属呀。那位夏童也真可怜,那时还那么年轻,就碰到这种事儿……”
李海涛的话使夏童那忧郁的面庞再次浮现在徐锐的脑海中。
与李海涛面谈之后,徐锐小贺又分头确认了夏童和庄宇的不在场证明。据证实,她和庄宇的确是在初四,也就是程雪被害的那天,一早便和几个朋友去了位于延庆的一个豪华度假村,当晚在那里过的夜。
这些情况徐锐都详细地汇报给了陈队,并由陈队转达给了曹处长。经过斟酌商讨,两位上司都一致认为,程雪虽然曾经和杨刚有染,但这的确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而且夏童和庄宇的不在场证明确凿,所以在目前阶段,可以暂时排除这两个人的嫌疑。
徐锐虽然对这一论断没有表态,但他心中却不禁暗暗踏实了一些。他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但是这一次,虽然他对夏童的了解并不深,直觉却告诉他:她不是那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