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只是转了个头:“收拾东西还不简单?等会儿哪一个送你回山庄?”
中平说:“你一下像个酒麻木,喝那么多,还能够开车吗?”
玫瑰说:“既是这样,你先前又怎么叫我不走呢?这会儿想让我一个人去送死!实话给你说吧,要死咱俩一块儿往山沟里翻!奔丧的人来看,保准是殉情自杀,绝不会往畏罪方面上去想。您说,小老头将军,对吗?”
就迈开步往外走。
“玫玫,你不用回避,我们只是私人性聊天。”×将军说,“我刚才还谈缺个母夜叉的,现看来,你还是练就出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玫瑰听话听音,巴不得探些信息,装着极不情愿的样儿,拉了个凳子,离中平半步远坐了下来,生疏疏的。
×将军心里好笑,口里打趣道:“那晚到我家里打扑克牌‘拖拉机’,你们连对家都不愿意当,就想贴在一块。今儿个反倒生分的,隔成了牛郎织女。”
玫瑰说:“这人身上臭,臭架子。人家说猴儿打三遍锣,自然会上树。他呢?凭自己的喜好,你行我素,所以干脆离他远远的。”
中平说:“那你快进去休息,等酒彻底醒了,再好生开好车。”
玫瑰说:“偏不,只要是你反对的,我都拥护。”
还把凳子抵着了沙发,人却隔了几寸远。
将军突然灵感一闪,若是他们成了夫妻,他一身的臭毛病就不会有所抑制吗?他豁然说:“小玫子,你也不要走,咱老头跟这小子,纯个人谈一谈心。不过,你要畅所欲言,不能因为他的存在,你就避重就轻,有什么想法,你可要全盘托出呵。当然,我也不想看你们吵吵闹闹的,影响我老头儿的情绪。我虽然老了,但我不守旧,以后工作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一看见有情人亲亲热热,我喜欢。”
这是一个很强烈的讯号,意味着什么?
玫瑰一下子从低谷中走了出来,但脸上不动声色,说:“你不要替他操心,这几天闹回归,前刘门女将都满圆了,他对我没这份情趣。若是轮了空,他自然会挨着我的。你们刚才谈到哪里了?”
回应了小老头将军的话儿,有一语道破的含意。
×将军说:“谈到他……想当市长,连方案都存在电脑里。”
玫瑰一听一颤,一直对他未来去向不明而忐忑不安的那颗心豁然明朗了,也不嫌他臭了,屁股挪到他的沙发扶手上,眼儿倍亮,说:“是不是?这题目好。陈祖芬的报告文学,也是谈市长的事,里面一句说得特棒:高玉宝就是大连人,《半夜鸡叫》就是发生在大连的故事。我喜欢总结周扒皮的工作方法,让干部少睡觉,多干活,干好活。周扒皮如果在今天,没准还是个乡镇企业家。”
×将军眼睛也是一亮,说:“这书里是这样讲的?看来这本书还非得没收不可。”
就把书卷在手里,不想放不了。
玫瑰说:“我就当了周扒皮,吵得他偷懒不成,恼怒成羞,干脆采取远离我的政策……哇,房间还真有点冷嘞!”
身子就偎上了他的肩上。
中平知道他俩是一唱一合的。
他辩解道:“我可没有说当市长。我只是想辞去我的公职,回到香港身份上,好好在国内发展一番,做个优秀的纳税人。”
男人能当一把(手),就像是自己做一把(手)一样,是梦寐以求的。
玫瑰这样滋润着心和肺,却说:“你想得美?我这般辛苦,舍去了青春,做牛做马替你背过,就是这个停职结局,公平吗?我妈和我,闭门不出,电话也不打,四处也不活动了,图的是这个戏?”
权欲,**啊,就像她一丝不挂一样,不但不反感,而且让人倾倒在石榴裙下。
中平感觉肉麻,却也不反感,说:“这一年你干得好,天道酬勤,该得的自然不会少。”
“我稀罕?!”玫瑰说:“我在这里当马仔,是要看到你在干事业,为人民在献身。你知道不,曾跟我同台表演过的模特,最屁的也在电视剧里扛大梁、演A角。前几天拉三零赞助的特腕导演,说,自从那场大赛一结束,我就四处找你演电影,三年过去了,你倒成了奸商。小老头将军,你看一看,这导演硬是把我往娱乐圈里拽呵!喽--”
从里间拿了一本分镜头脚本,摔在了中平面前,把杯里的咖啡也溢了出来。
果然,那本子上赫赫显目,名字特有寓意,《一走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