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骑着旋风顺着崖底河流下游一路寻去,途经一些小村落或是三三两两的农舍人家,总要停下来打听一下有没有朱七七的下落。@本章节孤独手打 www.ShouDa8.Com@不知不觉,已过了数日,却依然没有朱七七的半点消息。这日,沈浪继续策马沿河而驰,眼见前面河水渐渐分成了两条支流,正在沈浪犹豫着要走哪一边时,忽听河边的林子里有声音传来。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管你阿弥陀佛青菜豆腐,再不让路,叫你成鬼不成佛!”
“两位施主只须将财物交还这位大叔,小僧自然让路。”
“你这秃驴真是?嗦,看来不让你受点教训是不成的了。”
听到这里,沈浪已明白了**分,原来是有人在打劫。多管闲事并不是沈浪的作风,但恃强凌弱他却一向看不过。于是沈浪牵马进了林子,两棵参天大树下一个小和尚和两个凶神恶煞的持刀人正僵持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个瑟瑟发抖的老汉,看样子正是这老汉的东西被抢了,这个小和尚为其抱打不平。只见那小和尚衣衫褴褛,手拿佛珠不停的捻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面对这两个身材魁硕的持刀歹人,脸上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不谙世事,还是身怀绝技。
两个劫匪见又进来一个人,斜着眼撇嘴道:“呵,又来个多管闲事的。怎么样,小子,你也想找死吗?”
沈浪笑笑,道:“非也非也,只因在下身上也有些盘缠,想来不会比这位大叔的少,二位如果有本事的话,就一起抢了去吧。”
其中一个劫匪恨声道:“好小子,口气不小,那我们兄弟就不客气了。”说罢,对身边的同伙使了个眼色,二人齐齐挥刀直扑向沈浪。
解决两个山野毛贼对于沈浪来说无非就是活动活动筋骨,沈浪几个闪身,便轻松的避开了两个贼人接连的几次劈砍。沈浪只是躲让并未还手,过了七八招,两个毛贼不但未伤到沈浪半分,自己反而已累得满头大汗。或许沈浪觉得耍得他们两个已经够了,遂随意使了几个寻常招式便打得二人东倒西歪,再无还手之力。二贼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奔逃开去,边跑还边叫嚣道:“你们竟敢和我们黑风寨的人为敌!黑风寨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走着瞧!”
小和尚一直在一旁看着,见劫匪已被赶走,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对身旁的老汉施礼道:“阿弥陀佛,天色将晚,大叔路上千万小心,莫再给盗贼遇上了。”老汉刚才的确被吓得不轻,这会儿才缓过神来,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千恩万谢的去了。
目送走了老汉,小和尚走至沈浪近前深施一礼,道:“多谢施主出手相助。小僧虚真,少林寺弟子,未请教施主名讳?”
沈浪道:“在下位卑名贱,不提也罢,倒是小师父的侠肝义胆令人好生钦佩。”
虚真谦恭道:“施主过奖了。小僧奉师父之命前来此地办事,现下事已办妥,须得尽速回寺,是以不可久留,恕小僧在此告辞了。”
沈浪伸手阻拦,道:“小师父且慢,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虚真:“施主请讲。”
沈浪:“小师父可知这林外河流的两条分支各通往何处?”
虚真:“东南方那条可通往杭州,另一条可通往洛阳。”
沈浪颔首,道:“多谢小师父。”
虚真还礼后转身离去。
沈浪飞身上马,奔向了那条通往洛阳的路,为什么选这条路,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直觉吧。
朱七七听无瑕子说忘忧村的忘忧七贤个个身怀绝技,反正在逍遥谷也闲得很,索性去那里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这日,晴空万里,微风拂面,朱七七一个人悠然自得的向忘忧村走去,边走还边哼着小曲。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山绿水好自在……咦!这水塘里的水怎么这么黑?”朱七七刚一进忘忧村就被这里的一个水塘吸引了,不禁自言自语道。“难道有大乌贼?”
说话间一个身着灰白色长袍,头戴灰白方布帽的老书生手拿着一把毛笔从水塘的一侧踱了过来,笑吟吟的看着朱七七。
朱七七正百思不得其解,见他这样看自己,便试探着问道:“是你把这池子的水弄成黑色的?”
老书生咧嘴露出两排米黄色的牙,笑了笑,道:“不错,我从五岁开始便每天在这儿练习书法,练习完了就在水塘里洗笔,久而久之水塘的水就变成黑色的了。”
朱七七惊道:“五岁?这么多年?你简直太有毅力了!”
老书生道:“哪里,我自小便爱读书写字,村人们都叫我书生。”
朱七七恍然道:“原来您便是师父常提起的书生前辈啊!我是逍遥谷的朱七七,见过前辈。”
老书生道:“你便是无瑕子新收的女徒儿?这老头儿肯再收徒弟,想必你的书法一定不错咯?”
朱七七忙摆手道:“不,错了错了。师父老是说我的字像鬼画符。看到我就摇头叹气。”
老书生呵呵笑道:“所以无瑕老头儿就让你来这里了?”
朱七七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朱七七和书生正聊着,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凄婉,如泣如诉。
“好美妙的琴音啊!”朱七七不禁感叹道。
“是仙音!”书生道。
朱七七:“真的是宛如仙境之音啊!”
“呵呵,她现在应该就在那边溪水旁的忘忧亭内。”
朱七七道:“七七还要去拜访其他前辈,就先不打扰您练字了。”
朱七七别过老书生,顺着琴音寻去,渐渐的琴声越来越清晰,穿过一片油菜地,几棵垂柳环绕下,一个修葺简洁的八角亭映入眼帘,亭中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正在石桌上抚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一双美目随着琴音的变化时而流露出喜悦之色,又时而哀怨婉转,似已沉醉其中,连四周树上的鸟儿也停止了鸣叫,似也在聆听着这拨动人心的韵律。朱七七突然停下了脚步,暗想:“我先在一旁听着,别过去打断了她。”
一曲终了,抚琴女子转头笑盈盈的望向朱七七这边。朱七七忙紧走了几步过去。
“小姑娘,你抚的琴真好听。”朱七七夸道。
谁知抚琴女子听后,脸立即沉了下来,不悦道:“你是哪里来的?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朱七七忙解释道:“我是无瑕子他老人家新收的徒弟,我叫朱七七。”
女子冷笑了一下,道:“既是无瑕子的徒儿,便是我的晚辈,怎可如此无礼叫我小姑娘?”
朱七七一怔,眼前这女子明明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会……
女子见朱七七愣在那里,便道:“无瑕子难道没跟你说过再世嵇康仙音与他是同辈中人吗?”
朱七七更糊涂了,暗想师父的确是跟她说过仙音,但并未说过仙音的年纪……一时间朱七七不知道如何开口。
仙音见朱七七一脸窘相,道:“算了,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只怪这无瑕老儿糊涂,叫徒儿过来却不先教导明白。”接着又道:“我和你师父年纪相仿,以后你就叫我仙音姑姑吧。”
姑姑?朱七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少女模样的仙音是个年届六旬的老妖精。不禁脱口道:“妖……”刚说了一个字,朱七七立即意识到自己口没遮拦的毛病又犯了,慌忙改口道:“仙音姑姑,晚辈刚刚实不知情,多有冒犯,还望仙音姑姑见谅。”
仙音早看穿了朱七七的心思,道:“你这丫头心直口快,跟我年轻时倒颇像,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朱七七红了脸,呆在那里。
仙音又道:“莫不是无瑕子让你来这忘忧村偷师的吧?这老家伙一直想教个精通风雅之事的徒儿。”
朱七七心下暗道:“虽说你这琴声好听,但我朱七七可没要学的意思,若是让我成日困在这里学琴,琴艺未待学成,我怕是早就闷死了。”于是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是让我来给前辈们请安的。”
仙音:“你真不想学琴?”
朱七七使劲儿摇了摇头。
仙音深知无瑕子让朱七七来的意图,作为多年老友,也想帮他培养出个称心的徒弟,遂假意道:“世人只道刀剑锋利,却不知这音律的威力。各门武学皆由心生,然一旦心被控制,再利的武器,再强的武功也会变得不堪一击。你若能掌握这音韵之髓,控制人心便可不费吹灰之力。”
“这琴声也能变成武器?”朱七七惊问道。
仙音看着朱七七笑了笑,没有言语。
朱七七想起以前自己屡屡被沈浪说是闯祸精,遇到危险总需要人保护,皆因不会一点武功。自从来了逍遥谷,师父也不曾教过她一招半式,如今若能跟仙音学学这幻化无形的魔音,日后若回快活城阻止沈浪和快活王的生死相搏也会有不小的帮助。于是急忙换了张笑脸,央求道:“仙音姑姑,那你能不能教我啊?师父常常说起仙音姑姑琴技卓绝,心地又好。七七心里敬佩已久……”这马屁拍得连朱七七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世上没有人不喜欢听赞扬之词,仙音心里虽明白朱七七的小伎俩,但听了这话也的确很受用,更何况朱七七此举正中她下怀。于是仙音道:“你既叫我一声姑姑,我便不能无所表示。今天我先教你一些最简单的音律,今后你每逢双日便来我这里,你如若真对这音律有天分,很快便可以悟透这音界最基础的武功――凌波微步。”说着,从水袖中抽出一本小册子,封页上写着四个楷字――凌波微步。
朱七七满心欢喜的接过《凌波微步》武功秘笈,恨不得一时就学会。
仙音示意朱七七让她站过来琴旁,开始传授道:“这琴音共有五种基本音,分别是宫、商、角、徵、羽,其音之高低乃取决于弦之长短……”
逍遥谷内,无瑕子正在房中盘膝打坐闭目养神,突然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无瑕子缓缓睁开眼睛,似未卜先知道:“未明儿,进来吧。”
东方未明踮脚走了进来,生怕惊扰了师父,恭恭敬敬道:“师父,谷外河洛大侠江天雄之子江瑜求见。”
无瑕子微微蹙眉,道:“有请。”
不大会儿功夫,一个眉清目秀的贵气少年走了进来,正是江瑜。
江瑜施礼道:“晚辈江瑜见过无瑕子前辈。”
无瑕子道:“免礼免礼,不知江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江瑜道:“下月初四是家父的五十大寿,家父交代,无路如何,定请无瑕子前辈赏光亲临。”
无瑕子捋捋须髯,哈哈笑道:“都这一把老骨头了,哪儿走得动?不过到时,我逍遥谷一定不会缺席的。”
转眼间,江天雄的五十寿辰已临近。无瑕子把几个徒儿一齐叫到自己房内。
“小轩,阿棘,未明儿,七七,你们四个听着,三日后是河洛大侠江天雄的五十大寿,你们四个就替为师送份礼给江大侠吧。”无瑕子吩咐道。
“是,师父。”三位师兄异口同声道。唯有朱七七因进门不久,不懂规矩,愣了一下,但见师兄们如此,也即刻点头称是。
四人拜别了师父,回房整理好行装,带上师父交代的贺礼,一起出了逍遥谷。
“我说东方未明,师父交代的东西你可看好了,要是丢了可别怪到我们头上。”荆棘沉着脸对东方未明道。
几个师兄弟师兄妹中除了朱七七他的辈分最低,因朱七七的武功实在太差,若让她拿着贺礼唯恐丢失,是以只有让东方未明这小师弟受累背着包裹。在朱七七来逍遥谷之前东方未明便早已习惯了被两位师兄差遣,只是万没想到有了师妹后他还是不能摆脱这种被欺负的命运。
谷月轩也道:“未明,你二师兄说的是,别太贪玩。不要忘了,我们要送的礼物――雄鹰金冠在你身上,别弄丢了。”
东方未明无奈道:“知道了,大师兄。”
朱七七忍不住在一旁偷笑,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不会什么武功,不然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一路无话,四人骑马赶往洛阳。但其实只有三匹马,因为朱七七不会骑马,只好由荆棘带着共乘一匹,为什么是荆棘呢?因为东方未明背了一身的行李实在不能再带一人,那便自然轮到了排行第二的荆棘。荆棘一脸的不高兴,他一向就看不惯朱七七,自从这个师妹进门后就总是跟他作对,还不时的在师父面前告歪状。而朱七七也看不顺眼荆棘,这大概从她第一次见荆棘便是这样了。一路上,朱七七使劲儿抓着荆棘的衣服,像是故意要将荆棘的衣服抓得乱七八糟好让他难堪。幸好到洛阳只要两天的路程,不然荆棘这身衣服怕是就被抓破了。
赶了两天的路,第三日巳时四人终于到达了洛阳。
这洛阳城街道狭窄,两旁又时常有些摊贩,骑马进去实是不便,四人下马,将马安顿在了城门处的马棚。正要进城,忽然城外一个身着紫黑色劲装、一副江湖儿女打扮的娇小女子疾步走了过来,东方未明没来得及让路,被撞了一下。
黑衣女子连忙抱歉道:“哎呀,对不起,没撞坏你吧?”
东方未明也忙客气道:“没关系,没关系。”
黑衣女子见东方未明并不计较,便急匆匆进了城。
谷月轩望着前面的石砌古道,不禁想起上次来时偶然相识却相见恨晚的熊猫儿,不禁心生感叹。
东方未明一路上背着行李,有些疲乏,遂道:“大师兄,不如我们先找家客栈,喝点酒水休息一下。”
谷月轩皱了皱眉,道:“这次江天雄大寿,想必请了不少江湖中人,这些人未见得都是名门正派,现下这洛阳城暗处都隐藏着些什么势力还不得而知,若不小心惹了麻烦就不好了。还是不要耽搁,我们即刻就去江府吧。”
荆棘笑笑道:“没错,说不定师叔也来了。”
师叔?难道师父还有师弟,怎么不曾见过呢?朱七七心里直犯嘀咕。
谷月轩道:“好了,未明,快把师父交代的礼物拿出来,我们这就去江府。”
“是,大师兄。”东方未明说着便打开了包袱,翻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雄鹰金冠,贺礼不翼而飞,东方未明顿时慌了神,一脸焦虑道:“不好了,鹰形金冠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再找找。”谷月轩也急了。
“真的不见了。”东方未明懊恼道。
反而荆棘在一旁不紧不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打趣道:“叫你看好的,现在却说不见了。真让人不信任你。”
谷月轩定了定神,道:“别说了,阿棘。我们这一路上都是荒野山林,没遇到什么人,我想刚才那位黑衣姑娘一定有问题。”
东方未明一拍脑袋,道:“对啊,她刚才撞了我一下。”
谷月轩立即道:“现在离寿宴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我们马上分头去找。午时在江府门前碰面。我和未明一起,阿棘,你带着七七。”
“什么?我……”荆棘一听眼睛瞪得老大,正要发作,哪知谷月轩拉着东方未明使出轻功已奔出老远。
朱七七也极不情愿,嘟着嘴道:“我还不愿意和你一起呢!”
荆棘转身白了朱七七一眼,头也不回自顾自的进了城门。朱七七忙跑了几步跟上去。
荆棘和朱七七进了城门没多远,便看见一家驿站,门前坐着一个送货的车夫正在擦汗,荆棘立即走了过去,问道:“请问大叔,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衣姑娘打这儿跑过去,个头儿不高。”
“有啊,刚才从这前头跑过去,形色挺匆忙的。”说着车夫指了一个方向给荆棘看。
朱七七从来没见过荆棘说话这么客气,当下心里好不奇怪,这二师兄什么时候转性了?
荆棘依旧不理朱七七,朝车夫指的方向径直走了下去。
“喂!你等等我!”朱七七脚下功夫远不及荆棘,有些跟不上了。紧跑慢跑的追到了后面。
“我叫你呢,你听见没有?”朱七七扯着嗓子叫道。
荆棘还是不说话。
朱七七强压怒火,道:“你倒是说说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啊?”
荆棘受不了朱七七在一旁聒噪,转头道:“真是猪头!那雄鹰金冠既不是什么武功秘笈,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无非是纯金铸造,价值不菲罢了。那贼人偷它不过是为了钱,她敢在我们逍遥谷的人面前偷东西,为防我们找到又岂敢留在身边?还不是要赶紧变卖换成银票?我们当然要去当铺,难不成去妓院啊?”说着,还一脸鄙夷的神情。
二人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没多久,果真看到了一家当铺。朱七七心想,这回我要先过去打听,可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出风头。于是,二人一进当铺,朱七七便几步冲到了典当口,张口问道:“老板,有没有一位姑娘来这儿典当东西?”
“哪个人来我这儿不是典当东西啊?客官您这是说笑话呢?”当铺老板一脸无奈道。
“我是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全身着黑衣的小姑娘。”朱七七解释道。
“大姑娘,小姑娘,黑衣服,白衣服,这洛阳城到处都是,您倒是描述清楚点啊,不然我怎么会记得?”
“她是问你有没有一个紫黑衣服的娇小姑娘来当一个雄鹰金冠。”荆棘见朱七七笨嘴拙舌的,忍不住插了一句。
“噢!雄鹰金冠,我想起来了”当铺老眼前一亮,接着道:“她刚才来过,就半柱香功夫之前。说起那小姑娘倒真奇怪,那金冠虽是上等货色,可我给她出一千两也不少了,谁知她还不卖,我一咬牙出到一千五百两,她居然还嫌少,说要拿到古董店去卖,我就不信古董店游老板能给她出更高的价!”说着,还一脸不忿的样子。
谢过当铺老板,荆棘拉起朱七七的胳膊,飞奔了出去,直奔邻街的古玩店。
古玩店内,各式古董摆满了货架,店里还点着龙涎香,配上这些上了年代的桌椅器具,倒颇具古韵。一个胖老头儿坐在店中正细细端详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老板没错。
进了古玩店,荆棘便问道:“老板,请问刚才是否有个黑衣姑娘来这里卖一个雄鹰金冠?”
古玩店老板一愣,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雄鹰金冠呢?”荆棘问道。
古玩店老板道:“还说呢,我和这姑娘讨价还价了半天,终于敲定两千两成交,谁知突然冒出了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荆棘心下一动:“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古玩店老板:“说也奇怪,这四个人一进来,那位姑娘立刻显得非常害怕。她和那几个人交谈了一阵,就乖乖的跟着他们走了。”
荆棘:“他们有说去了哪里吗?”
古玩店老板:“那倒没有,不过其中有个人一直说肚子饿,也许他们去吃东西了吧。”
荆棘:“谢了,老板”
荆棘和朱七七出了古玩店,便一路打听着寻找饭馆或客栈。在这不算大的洛阳城,想打听一家客栈并不是件难事。很快,荆棘和朱七七便来到了这洛阳唯一的一家客栈“洛阳客栈”。一座二层小楼,红漆粉饰,可能是因为还未到午饭时间,人并不是很多。荆棘和朱七七一进去,便看见靠门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个一脸凶相的猛汉,头梳一个冲天髻,眼睛不大但眼白却多得吓人,一张大嘴就快咧到了耳根,在人群中甚为扎眼。当真让人看一眼都要做几天噩梦。
荆棘大步走到其面前,张口就问:“请问你看到一个黑衣姑娘了吗?”虽说了请字,但语气中毫无半点客气,像是已经料定那黑衣姑娘定与其有关,倒更像是质问。
大嘴猛汉一翻白眼,恶狠狠道:“小子,别烦老子,老子饿得一肚子火,小心我揍你,滚开!”
荆棘冷笑一声,道:“要揍你荆大爷,先问过大爷手中的刀。”说完,抽出腰间的碎宇刀走出了客栈,大嘴猛汉一听气得眼露凶光,霍然起身,一抖手腕,手上带的护腕四周立即穿出两只钢爪,锋利无比,跟着走出了客栈。
在荆棘旁边的朱七七吓得花容失色,心想这二师兄的脾气可真够火爆,到处惹事跟人打架。但又不好躲起来,便也跟出了客栈。
荆棘和大嘴猛汉出了客栈来到街上,不由分说便打了起来。大嘴猛汉的钢爪甩起来眼花缭乱,甚是骇人。然既多了几分狠,便少了几分巧,再加上猛汉身上赘肉横生,自然不如荆棘柔韧灵活。钢爪忽上忽下在荆棘身边左右开弓,荆棘不慌不忙,左避右闪,才十几个回合,大嘴猛汉便累得直喘粗气。荆棘趁机展开了攻势,一把刀舞得上下翻飞,直把猛汉罩住。荆棘忽一招“野马分鬃”横劈猛汉胯下,猛汉使出全力向上一跃,避开这一式,荆棘立即转到猛汉身后,待猛汉落下,旋即就是一刀直砍向其后背,猛汉慌忙转身招架,谁知刀锋一转,便压在了猛汉颈上。
大嘴猛汉不服道:“真***,肚子饿的没力气才打输你,老子今天真是背到极点了。”说着向地上啐了一口,接着道:“你要找死燕子是不是?她跟老二走了,你要找她,去酒馆找好了。”
“我们要找的是个黑衣姑娘,你说什么死燕子?”这时候朱七七也凑了过来,忍不住道。
猛汉看了朱七七一眼,道:“那黑衣姑娘不就是史燕吗?我看你们也一定被她偷了什么东西是吧?这死燕子到处惹事,连我们江湖四恶也敢惹,还号称什么江湖第一神偷。我就说她是死燕子,飞也飞不出我们四个的手掌心,哼,今天还不是被我们逮个正着。”
“原来她叫史燕,还是江湖第一神偷,难怪这一转眼东西就被她偷了。”朱七七喃喃自语道。
“你刚才说什么江湖四恶?”荆棘喝问道。
“小子,出来混的连我们‘吃喝嫖赌,江湖四恶’都没听过,太孤陋寡闻了吧。”大嘴猛汉道。
荆棘哼了一声,道:“看你饿成那样子,你一定就是吃咯?”
猛汉得意道:“没错,我就是江湖四恶的老大――吃。”
荆棘接着问:“你刚才说史燕跟老二走了?去了酒馆?”
吃道:“废话,吃喝嫖赌,老二当然是喝了,喝不去酒馆还能去哪里?”
“好,今天小爷就饶了你,你若敢撒谎,下次再见定叫你好看!”荆棘撂下狠话,收起宝刀,和朱七七又奔向酒馆。朱七七走得慢,荆棘又不得不拖着她,气得边走还边嘟囔:“真是个累赘!”朱七七听得此言气得不轻,但转念一想,她的确没帮上什么忙,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隔着客栈两家店,便是一家酒馆,偌大的“酒”字招子迎风飘扬,像是在招揽客人。荆棘正要大步进去,被朱七七一把拉住。朱七七道:“等等。”
荆棘疑问:“干嘛?”
朱七七道:“你那臭脾气,进去也只会打架!”
荆棘:“那几个泼皮无赖,难道我还要怕他们不成?”
朱七七:“你即便是不怕他们,可要是一一跟他们打,即使打赢了,也得费不少时间,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没找回贺礼。不如让我去试试。”
荆棘一听朱七七说的也有道理。但仍摆出一脸不屑的样子,道:“就让你去试试,看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朱七七也不服气的回敬道:“那你就等着瞧吧。”
这间酒馆并不大,只有两三张桌子,一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已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与吃的身材差不多,也是个彪形大汉,一脸让人憎的模样。荆棘和朱七七心下均断定此人便是他们要找的江湖四恶的老二――喝。
这次荆棘没有过去,而是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了。
朱七七走到喝的桌旁,抱拳道:“晚辈荆棘见过喝前辈。”朱七七不想说自己的名字,一时又想不起其他的名字来,就随口报了荆棘的名字。荆棘在一旁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但又怕耽误了寻回贺礼的事,便强忍住了。
一身酒气的喝慢慢抬起了他那已掉进酒碗里的头,含糊道:“你认识我?”
朱七七赶紧迎合,道:“江湖四恶大名鼎鼎,尤其是喝前辈的威名在江湖上更是如雷贯耳,晚辈怎会不知呢?”
喝哈哈笑道:“好!小姑娘,有眼力,来来来,陪我喝几杯。”
朱七七坐下来,假意拿起酒杯要喝,酒杯还没碰到嘴,便又放下了,恨声道:“前辈,您说最近这江湖上怎么这么多的无名鼠辈四处招摇,前不久晚辈就被一个号称什么江湖第一神偷的死燕子啄了眼,偷了我家的一个宝贝,要是让我逮住她,定要让她好看。”说着,还狠狠的砸了下酒杯。遂又谄笑道:“但若是像前辈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就是让我把宝物双手奉送晚辈也是求之不得的。”
喝早就醉得迷迷糊糊、飘飘然了,听朱七七这么一说,更是飞上了天去。于是道:“那死燕子被我四弟赌带去赌坊了,一会儿老子就过去收拾她。哼,敢惹我们江湖四恶……”
喝话还没说完,哪里还有朱七七的影子,荆棘和朱七七早就飞奔去赌坊了……
朱七七和荆棘这一路找来已经烦躁不堪,生怕到了赌坊仍不见史燕,谁知偏就巧了。掀开赌坊门上的布帘,几张赌桌前都围满了人,可就是不见史燕。当然,江湖四恶的老四赌就在这里,虽说这赌的身材瘦削,不似他大哥,但这周身怪异的装束跟吃和喝是如出一辙,在人堆了甚是扎眼。
朱七七拦了一下荆棘,道:“还是我去。”
荆棘点点头。
朱七七来到赌身旁的赌桌,见赌刚赢了一把,正是说话的好时候,于是上前拱手道:“前辈,向您打听一个人,神偷史燕您可知道现在哪里?”
赌打量了一番朱七七,道:“来找我问史燕,看来你知道我是谁,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应该也知道我的规矩吧?要我告诉你,就得跟我赌一局。”
“赌什么?”朱七七问道。
“就赌我身上的银子是单还是双,你若猜对,我便告诉你。你若猜错,只要把你身上的盘缠都给我,我也告诉你。”赌道。
“好,我赌!”朱七七爽快的道。
朱七七道:“我猜是单数。”
赌哈哈笑道:“错!我身上有八十八两银子,是双数!”
朱七七摘下身上的荷包递给赌,道:“这是我所有的银子,给你。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史燕在哪里了。”
赌接过荷包,拿在手中掂了掂,道:“她被三哥带走到城外的树林去了,我三哥叫什么你应该知道吧。要去就快点,晚了的话……呵呵!”
话音未落,朱七七已向外跑去,边跑还边喊道:“忘了告诉你,荷包里只有几颗弹珠……”
赌一听气得鼻子差点歪了,但打开荷包一看,竟然是几颗金弹珠……
荆棘和朱七七又奔向了西城门,他们进来时走的是东城门,但经过打探,才知道只有西城门外穿过一个村子才有一个树林。出了西城门,是一个小村落,只有七八户人家,有一户的院内种满了牡丹,甚是饱满鲜艳。但此时荆棘和朱七七谁也没心思多看一眼,狂奔出村,来到了树林,由于朱七七不会轻功,被荆棘拖着跑得差点没断了气。
到了树林,难题又来了,虽说这树林不大,但要想在短时间内找两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七七正要漫无目的的乱找开去,被荆棘一把拉住,命令道:“站住,不要出声,屏住呼吸!”
朱七七不明就里,只好按荆棘说的做。
原来荆棘的耳功一向不错,千尺范围内若有飞蚊经过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只见荆棘站定,凝息闭目,头微微转动,突然眉头一拧,双目陡然睁开,拉起朱七七继续飞奔。上了两个矮坡,又东拐西拐了一阵,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两个人,正是史燕和嫖。
“你别过来!”面对嫖的步步逼近,史燕瑟缩着身子向后退,嘶声力竭的喊道。
“哼哼,你尽管叫吧,在这深山老林里,你就算扯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嫖一脸淫笑道。
“谁说没人听见?”荆棘大喝一声,拖着朱七七跑了过来。朱七七此时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说不出话来,只好一个人倚在树上倒气。
嫖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荆棘提着宝刀走了过来,怒道:“哪来的臭小子,敢坏老子的好事,看来你是活腻了!”说着,嫖拔出腰间的三棱刺,不由分说,迎了上去。
荆棘刚要动手,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师弟,我们来了。”
原来谷月轩和东方未明此时也找到了这里。
三个师兄弟各拿兵器和嫖打了起来。无瑕子的这三个徒儿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莫说三打一,就是一对一取胜也是不在话下。没过几招,嫖就感到事情不妙,虚晃一招,撒腿就跑。东方未明刚要去追,被谷月轩厉声叫住:“未明,寿宴就要开始了,切莫追了。”
刚才被嫖吓得不轻的史燕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荆棘呵道:“快把东西交出来!”
史燕从怀里掏出雄鹰金冠,递了过去,道:“东西在这儿,还你们就是了。”
荆棘一把抢过金冠,不依不饶道:“想就这么算了?你倒是会做生意,偷得成就偷,偷不成就还回去了事?”说着,荆棘把刀一横。吓得史燕直往后躲,忙求饶道:“几位大侠,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史燕有点说不下去了,这么年轻的姑娘,自然是没有子女的,遂顺口胡说道:“下有小猫小狗要养。但凡我有条出路,我一个姑娘家也不会去偷的……”
东方未明扑哧笑了出来,心道,这姑娘也真厉害,为了保命连小猫小狗都搬了出来。于是劝荆棘道:“二师兄,她一个姑娘家确也不容易,谅她也有悔改之心,这次就这么算了吧。”
这时,谷月轩开口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下次再让我们碰上,定不轻饶!”
史燕连连答应:“不会有下次了,不会有下次了。”说完,像是怕荆棘仍要阻拦,一提气,使出轻功,几穿几跃之间,便消失在丛林里,倒真像个燕子般轻灵。
这时候三师兄弟才想起朱七七,侧身一瞧,朱七七还在树旁呼哧呼哧的喘着。
东方未明打趣道:“我说师妹,看来你这轻功还得再多练练啊!”
朱七七翻了翻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半晌才道:“我们现在还要跑回去是不是?”
东方未明笑笑点点头,朱七七当时差点没晕过去。幸好回去江府的路上有东方未明和荆棘两个人架着朱七七,才总算没有累倒。
四人来到洛阳江府,时间刚刚好到午时。在江府门外便可听到院内的喧闹声,看来已来了不少人。这时,江瑜从大门走了出来,正看见谷月轩等四人,连忙上前招呼道:“谷兄,荆兄,寿宴就快开始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四人进了江府,江天雄正在院中招呼来客。由于人数众多,桌子都摆在了庭院内,各式菜色也已上来了不少,这日的天气不错,算得上是舒爽怡人。另外,也正值荷花盛开之际,江府院中的荷花池也已经开满了莲花。边用膳边赏花更不失为一件乐事,在庭院内设席摆酒正是恰到好处。
寿宴正式开始,江天雄站在搭好的台子上,向在席来宾一抱拳,道:“感谢各位同道中人莅临寒舍,江某在此不胜感激……江某现以主人身份向诸位介绍嘉宾:首先是武当卓掌门及其弟子方云华和古实。”
武当派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四周抱拳示意。
接下来江天雄又念到了少林寺无慧大师及弟子虚真,唐门门主及其子唐冠南,八卦门商门主及其子商仲仁,绝刀门少门主夏侯非,天剑门少门主西门峰,长虹镖局关总镖头与少镖头关伟……
每介绍一个门派,其门派中人都要站起来寒暄一番,如此来来回回,看得朱七七差点睡了过去。
“最后是逍遥谷的谷月轩、荆棘、东方未明……”江天雄终于介绍到了逍遥谷,却突然顿住了,看着朱七七道:“这位是……”
“这位是在下的师妹,家师新收的关门弟子朱……”谷月轩起身解释道,但未待其说完,朱七七一下子跳了起来,打断道:“朱莲,朱莲,咳咳……我是逍遥谷的朱莲。”朱七七怕报出真名,风声会传到快活王的耳朵里,这样她想要躲出来的计划就泡汤了,恰看见旁边荷花池内的莲花,便顺嘴编了个名字。谷月轩一愣,但看到朱七七一个劲儿的给他递眼色,也就没再多言语。朱七七担心被别人认出,是以谎报名字,却殊不知席间有一双眼睛已在暗中观察她多时了。
“原来是无瑕子的关门弟子啊,失敬失敬!”江天雄客气道。
又是一阵寒暄过后……
江天雄举杯,道:“多谢各位武林正义之士前来参加江某的五十寿宴,江某敬大家一杯。”说完,一饮而尽。众人端起酒杯正要回敬江天雄,忽听从天上传来一阵女子的狂笑,凄厉,?人。
“什么人?!”江天雄抬头呵道。
“真是好不热闹风光啊,江天雄!”一个鲜红罗衫群的妖艳女子从天而降到了荷花池的对岸,后面紧跟着四个衣着怪异、凶神恶煞之人,正是江湖四恶――吃喝嫖赌四兄弟。
“不过你好像少请了一些贵宾。”红衣妖女道。
“江某是武林正道,寿宴自然是邀及武林正派之士,邪魔外道恕不在江某邀请之列。”江天雄正气凛然道。
“好你个江天雄,胆敢不将我们天龙教放在眼里!”红衣妖女娇斥道。
“天龙教?”顿时席间开始议论纷纷。
少林住持无慧大师,手捻佛珠,长叹一声,道:“天龙教再现江湖,看来武林的一场腥风血雨是在所难免了。”
“大师,天龙教是何门派?”几个小字辈问道。
无慧大师轻轻阖目,缓缓道来:“天龙教,乃是西域的一个教派,由天王和龙王两兄弟所创立,按佛教天龙八部,设有八大护法,三十年前曾一时间声名鹊起,天下豪杰竞相加入。后来天龙教不满足于在西域称霸,意图一统中原武林。天龙教派出杀手死士来到中原四处暗杀中原武林正派之士,致使当时中原各门派中人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在少林、武当、丐帮的带头下中原大小门派汇集华山召开武林大会,当场活捉了前来劝降的天王。之后天龙教余党逃回了西域,据说龙王仍在暗中招兵买马,打算重整旗鼓,但这三十年来中原地区一直再无天龙教的消息。”
众人听后均是一脸凝重,是担忧武林的未来还是心怀鬼胎,就各不相同了。
“魔教中人快滚……”席间各门派的人纷纷叫嚷着,显然没把这几个不速之客放在眼里。
“放肆!”红衣妖女凤眼圆睁,黛眉一立,一挥手,吃喝嫖赌四人手持兵刃冲了过来。
面对此等邪魔外道,所谓的正派人士又岂肯输了颜面?当下天剑门的西门峰,绝刀门的夏侯非,四川唐门的唐冠南,长虹镖局的关伟四个江湖正派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便站了出来,与吃喝嫖赌斗在了一处。
这边四对四正打得难解难分,另一边的围观者却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大师兄,那个女人是谁啊?”东方未明问身旁的谷月轩。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天龙教的护法夜叉。我以前听师父说过,天龙教行事乖戾,专门破坏武林秩序,是人人憎恶的邪教,今天他们看来是有意要破坏这场寿宴了。”谷月轩道。
之前逍遥谷师兄弟三人曾和江湖四恶的嫖打过一次,不费吹灰之力便战胜了嫖。但今次吃喝嫖赌四人一齐上阵,竟与之前所见大不相同,或许是因为四人各用己之所长,弥补彼之所短,是以威力大增。正派四少侠在吃喝嫖赌面前竟然丝毫没占到便宜。双方打了几十个回合,江湖四恶突然变招,摆起了阵法,此阵变化莫测,又阴险至极,正派四少侠虽各怀绝技,但却均是自顾自,毫无配合可言,此时面对突如其来的阵法,顿时慌了手脚,没多大功夫,一个个败下阵来,若不是各自门派的前辈上前接应,便不止是负伤而退的结局了。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武林正派的实力吗?简直不堪一击!看来我们天龙教很快就可以一统武林了,哈哈哈哈……”红衣妖女夜叉一阵阴笑。
“住口!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即使今日让你们占了便宜,但你们嚣张得了一时,也嚣张不了一世。迟早要被武林正道消灭。”说话的正是东方未明。
“哼!又是个大言不惭的小子,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江湖四恶,上!”
江湖四恶龇牙咧嘴叫嚣道:“有不怕死的就出来和我们哥儿几个较量较量!”
东方未明要出战,谷月轩和荆棘又岂能袖手旁观,也纷纷站了起来。这时江天雄在一旁说道:“东方少侠好魄力,那就有劳逍遥谷四位侠士了!”言下之意,是要让逍遥谷的四位一起上阵,这其中自然包括朱七七。
朱七七坐在椅子上闻听此言,吓得脸都绿了,心道都怪师父平时也不教我武功,而自己跟仙音姑姑学的魔音还只是些皮毛,根本派不上用场,这下怕是要出丑了,倒底该如何是好?朱七七眼珠一转,突然拿起面前的酒杯,咕嘟嘟喝了个底朝天,然后醉眼迷离的含含糊糊道:“师……师兄,我……我醉了。”说完,一头倒在桌子上,装睡了起来。
谷月轩看了看朱七七,面对一众江湖人士在场,当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正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头戴斗笠,面围青巾,一袭白衣,气度不凡,让人甚是好奇这青巾之下的相貌。来人朗声道:“既然这位逍遥谷的朱女侠不宜出战,就让在下顶替如何?”
“你是何人?我们不曾邀请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还请你出去!”江瑜不满道,说着,便要上前逐客。
江天雄一把拉住江瑜,道:“瑜儿,休得无礼。”紧接着又道:“既然阁下愿助一臂之力,就是我等江湖正道的朋友,自然也是正派之士,凡正派之士来参加老夫的寿宴,老夫都是无胜欢迎。”
“爹,就算如此,也要让他先摘下面罩,看看究竟是何人。”江瑜不忿道。
“江少侠莫怪,在下确是个无名之辈,只因从小生得一副烂面,怕吓到他人,是以青巾遮面。”神秘人道。
江瑜还要说什么,被江天雄一瞪眼吓了回去。
神秘人和逍遥谷三师兄弟一起同江湖四恶打了起来。师兄弟毕竟是师兄弟,配合得天衣无缝,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个神秘人的剑招相当犀利、骁勇,几进几退间尽显武功不凡,但却不似其他血气方刚的后起之秀那样喜欢一个人出风头,反而处处配合逍遥谷三人的进攻路数,四人配合起来相当默契。江湖四恶刚战过一场,虽以绝对优势取胜,但免不得也消耗了些体力。面对江湖四恶的阵法,逍遥谷三人和神秘人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四人分司其职,各从一处入手,试图一一击破。几个回合下来,众人忽听江湖四恶的老三嫖大叫一声,被打飞了出去,直撞在墙角处的树上,口吐鲜血,挣扎了几下也没能爬起来。嫖一出局,阵法即刻瓦解,瞬间,吃喝赌三兄弟便被一一击倒。
“看不出几个小子还有两下子,那就让老娘来领教一下!”护法夜叉阴声道。
“老夫在此,岂容你撒野?”江天雄忍无可忍,一撩衣襟,走下台子要亲自上阵。
“江大侠且慢,贫道助你一臂之力。”说话的正是武当卓掌门卓人清。
“贫僧也愿出一份绵力。”少林无慧大师也站了起来。
江天雄点了点头,三人一同力战红衣妖女护法夜叉。这夜叉未出手前众人谁也没料到一个女子竟如此厉害,一对艳红水袖丝带在她手中远胜刀剑锋利,强过棍棒力道。若非三位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一起出手,还真难以取胜。夜叉舞着水袖左突右击,上下翻飞,直叫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但河洛大侠、武当掌门、少林方丈又岂是等闲之辈?三人合力夹击夜叉,很快,夜叉就感到有些难以招架了。邪派中人最厉害的、也是与名门正派最不同的一点就是不会顾及什么气节,什么脸面。夜叉旋即虚晃一招,纵身一跃到了旁边的树上,尖声叫道:“想不到你们名门正派也是一群以多欺少的鼠辈。”
“对付你们这种江湖败类根本无需讲什么道义!”武当弟子方云华在下面带头喊道。
“好一群正派的家伙,我们走!”话音刚落,一个烟弹落地,顿时院内弥漫起呛人的粉尘,待烟雾散去,已不见了夜叉和江湖四恶的去向。
江天雄一转身,对众人一脸歉意道:“想不到在寿宴之上,竟会发生这样的事,老夫身为主人,去让宾客受伤,实在罪该万死。”
“是天龙教故意滋事,江大侠无需自责。”下面有人说道。
“是啊,江大侠无需自责。”众人附和着。
本来一场喜庆的寿宴,就这样不欢而散。荆棘走到朱七七身边,使劲儿拍了下她的头,道:“起来吧,人都走了。”朱七七悄悄眯了眯眼睛,用余光看到四周的人果真已经散了,只有家丁们还在收拾残局,这才放心的站了起来。
荆棘一脸不屑道:“真给我们逍遥谷丢脸!”
朱七七反驳道:“我又不会武功,上去不是更丢脸?”
荆棘哼了一声道:“就那几个小喽?就把你吓成那样,我一个人对付绰绰有余了,你怕什么?难道我们几个师兄还能让他们伤了你不成?真是没出息!”
谷月轩也走了过来,道:“算了,阿棘,七七毕竟进逍遥谷不久,就不要怪她了。对了,幸亏刚才那个蒙面人出来解围,他人呢?”说着,又四下扫视了一番。
“他应该是已经走了,既然此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自然不会久留。”东方未明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