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敌援军入城战史多未提及,魏学诚是八师作战科人员,据他记述,“敌一七二师原先在泗灵沿线的一个团前天已收入城内,这样敌兵力优势于我,师首长向野司建议调兄弟部队增援,投入纵深战斗。”看来有援兵入城还是比较可信的。只是援兵多少,说法不一。城里的敌人越打越多,士气彼长此消。陈毅即来电表示,从二纵调3个团,今晚能歼敌则打,否则,退出战场。
这一天,何以祥望断秋水,不见援兵。下午3时许,宋时轮匆匆赶到八师指挥所,表示八师已完成突破任务,仗打成这样,他来负责。当晚,八师撤出战斗。第二天下午,师炮兵营总算前来报到。
泗县战斗,八师伤亡之大是空前的,两三天有如此伤亡,战史上应该称得上是一次恶战。作战科魏学诚说:“依初步统计,泗城之战毙伤俘敌共3000余,我亦伤亡2400余人,最可惜的是二十二团政治处主任辛荫民,参谋主任王志平,二十四团参谋主任范希才,总支书记魏湘江及一批营连干部都牺牲了,其他伤亡的也都是战斗骨干。这是八师自组建以来遭受最大的一次损失,战斗又未取胜,对当前部队情绪及今后作战行动均有重大影响。”也就是说,此战团级干部就阵亡四人,这在第三野战军战史里都是有记录的。
多少年后,何以祥还是想不通,在他想来这不是一个打“强”打“弱”的问题,22个团,打两三个团,什么样敌人不能打呢?其实只要增调两个团,他就有信心搞定。在他想来,这一仗无异于功亏一篑。“整个战役中,二纵和七师的4个旅基本上没有战斗。而泗县城内却急需两个团就可解决战斗而不可得。”何以祥不无遗憾地回忆。
历史永远会给后人留下迷团。同样是大水,援兵怎么就能进城。这一仗是败仗还是消耗仗,可以讨论。从战役的想定上看没有达到目的,从两军得失上看,半斤八两。但仗没打好是事实,只是远没到“一着不慎,全盘皆输”的地步。
不过,世上万事万物都不是孤立的,所谓环环相扣,丝丝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战争中更为突出。这一仗就积极的意义上说,就是"迫使敌人向淮北增兵,从而策应了其他方向战场我军的作战。"但从负面来说,加速了我淮北解放区的沦陷。如果有一个假设,这一仗确实吃掉一七二师,那么,所谓"钢七军"就成跛子了,当然要如此去演绎,四野也将少一段"腰斩七军"那样让后人津津乐道的战事。但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山野受挫后,七军愈发气焰嚣张,很快再一次和八师过招。
据说在上个世纪60年代南京军区编写战史,多认为泗县之战的失利是气候原因和指挥部署失误所致。但陈老总还是坚持把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这个决心是主帅下的,但是谁提供了陈毅可以下决心的“决心”,恐怕参谋部门是难辞其疚的。而且从战役部署的角度上看,宋时轮也有责任。虽然陈毅也说了“不是野战军参谋处不行”,但宋时轮实际上还是承担了责任。不久,宋时轮就离开了山野,一度也想去“闯关东”,但据说是山东军区首长爱才心切,一再挽留,才落户渤海军区,任副司令员兼七师师长。**的干部再是能上能下,此番光景,也不能不说是宋时轮军旅生涯中的一次“滑铁卢”。
虽然如此,宋时轮还是不愧为人民解放军的一代名将,很快东山再起,并一再委以重任。抗美援朝战争中,惊天动地的长津湖大血战就时宋将军指挥的。但泗城失利留给八师和宋时轮的阴影也是很微妙的,济南战役后,不经意地还飘起些许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