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乡真好,这位老乡不仅让我填饱了肚子,而且在从黔地进入广西的时候,因为气候的原因,或者是因为我鼻炎严重了,总是不停的淌鼻血,我这种淌鼻血很神速,所以常常让我防不胜防,原本也没有什么感觉,也不头痛,可是只是当鼻孔里火辣辣的,或者冰凉透顶,都有可能淌鼻血。{手.打/吧 Shouda8.Com首发}淌鼻血的时候,弄得我措手不及,当我用手去触摸的时候,满手都是血,那才发觉鼻子又淌血了,那只沾满血的手显然是不能触及纸巾,所以我叫过那位老乡,我说麻烦你把纸巾抽给我啊。老乡毫不犹豫地把纸巾抽给我擦鼻子,并且他还告诉我一个土方法,要我到厕所边的水槽那儿用冷水拍拍后颈,这个方法我知道,可是我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就大不一样了。我遵从他交代的方法去做,真做好了。但是我还是担心会淌鼻血,所以我不敢用手指去掏鼻孔里的血垢,我要让它在里面长呆一会儿,因为我知道如果又用手去掏鼻孔里面的血垢的话,又会导致淌鼻血。是老乡把我扶到水槽边并且给我用冷水拍后颈的。其实我在家的时候,就淌鼻血了,但是不便与翠银说起,我担心翠银会以此为借口阻止我。我估计是刚刚进入广西,那气候陡变造成的,当然我肯定那不是因为气温一下升高后造成的,那是我觉得气温适合我了,所以才造成我总是挖鼻孔造成的,鼻孔也是肉组成的啊,里面也有表皮,破坏了表皮,当然会淌血了。
老乡走了,我就趴在窗户跟前,他难道没有看见我吗?难道这趟列车经过广州了,还要向前面行驶,一直行驶到深圳吗?我的确被窗外的景色迷住了,我除了看见农田,我还看见农田边的建筑,那些建筑尽管是沿海地域,可一点不浮躁,非常非常的冷静,就像一群人在那儿静静地休憩,听不见任何庞杂的声音,建筑的旁边是若干块丘陵地界和草坪,虽然我们黔地已经进入深秋,可是那儿完全是冬天的模样,我一个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呀,真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啊。这里多晴朗不说,这里的地势多平坦啊。于是在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一句打油诗,南方,南方,天隔我们很近,太阳隔我们很近,我们一举手,就可以获得幸福。
在快到广州站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了海,这时我多么想有一位导游啊,因为我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海。远远地,出现了海滩,然后就是一口一口的湖似的紧密相连,也许那真是海。那里有各种各样的轮船,瞧去,那些轮船虽然不是那么亮丽,可是它却非常地耐劳,也许它们已经在海里呆的时间太长造成吧,我是第一次看见那些航海的舵手穿着皮裤衩,或许他们不是舵手,他们轮船上的工人,他们不辞辛苦地劳作,太阳晒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的脸掉了一层又一层皮,然后还是变得很黑。由此总是让我想起渔夫的故事,我当然希望他从海里打捞起来的不是魔鬼,而是一条美人鱼,他呢,能够通过这条美人鱼改变他的一生,包括幸福与快乐。我累了的时候,总是渴望得到快乐与幸福,可是那仅仅是一种想象,不是现实。现实中,我还在赶路,我正坐在列车上往广州站赶,列车上的人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总是保持沉默,没有一个人在列车上高声喧哗,也许他们都很累,偶尔有一个小孩跑到我的面前,叫我一声叔叔,我在想,怎么会叫我叔叔呢,叫我爷爷或者伯伯不是更好吗?当然,我仅仅是一个旅客,一个旅客在列车上,哪里得那么多讲究,我问他,乖,你有什么事吗?他说,我的皮球滚到你的座位下面去了,麻烦你给我拣一下。我给小孩子拣皮球,我弓下身子的那一瞬间想到了瓦明明瓦明明小时候,也与那个小孩一样活泼可爱,可是当大了后,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一直不快乐,一直不幸福。可能是因为我,可能是因为我爱上了文学。我给小孩拣起了皮球,递给他,他拿着皮球向我道谢。我看见他妈妈过来了,是那么的漂亮,她向我笑笑,并且说,谢谢你了。我说,不客气。母子俩回到我看不见的座位上去后,我想,似乎老乡走后,这是第一次与人说话,其实我倒不是很沉闷,但是,一个人的行程真的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