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呢,我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老先生的人生那儿去,我一心想到早点结束会餐,很快就要到九点了,到九点的时候,我还要到宾馆去看电视呢,看他们是怎么报道我的。我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难怪翠银娘家人总是拿我家开蒜,就是因为我一直不成熟,我遇到具体问题拿不出具体的主意,任人宰割,这也许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我的一生,总是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如此美好,到头来,人们就捏到我这点空子往死里整。但是,今天,我是亲自接受樟木头电视台的两名记者采访的,难道这么真实的事情秦芳女士和文风帆也谎报、虚报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我想的是,既然老先生送有我们光盘,他所讲的内容,可能在光盘上有所体现吧,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耗费精力再来叙述了。不过,当他讲到为报纸写专栏为生,我很感兴趣,可是我转念一想,那是他有特殊的经历,他毕竟是蒋经国的部下,他虽然与蒋经国只有短短的几年或者十几年,但是在这几年十几年中,不仅有他自己的人生,也有蒋经国的一些人生。如果这些他记不完整了,他还可以通过一点小事进行合理的虚构,不是吗?像电视或者电影中演的抗战,肯定有许多是虚构的,难道那些部部都是真实的吗?难道大家真的连命都不保了,还要保住那面旗帜吗?可是他合理就合理在,日本最终投降了,虽然不完全是因为我们中国人把他打投降的,但是,他的投降,他在中国领土中的消耗,的确太大了,而且就是他有精良的武器,但是毕竟只有那么几个人,凭着中国人的智慧,他在中国领土上也蹦极不了多久,最终旗帜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说到这儿,我就会说到我们黔地了,穷山恶水,气候异常,但是黔地人生存能力强,只要有一块小土地的地方,都会驻扎着人家。所以当时人们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即使日本人打到独山来,也是枉然,因为那个时候,日本人的确已经消耗得不行了,再说,他们都是生活在平地上的人,来到黔地爬个沟、上个坎也不行,随便找个小山沟,就可以把他埋葬。当时红军不就利用这一特点有所转机的吗?所以,只要是合理的虚构,也是可以打动人教化人,毫无讳言,就凭着老先生跟蒋经国当部下这一特点,他就完全可以笔耕一辈子。跟蒋经国当部下,财富啊!
陈记者扛起摄像机,对着老先生不断的摄像,当然我们也沾了光,我们或许不是作为他的主角,但是,他那摄像机像一把机枪一样,扫过去,扫过来地摄像,难免有我们的一些不完整的镜头。
文风帆已经不止一次给汪清明打招呼,叫汪清明不要再拟话题了,要老先生吃点东西,虽然他年岁已高,可是他照样需要吃点东西。当时汪清明是答应了,可是一转背,汪清明又忘记了,又像做专访一样拟了一个话题,让老先生做解答。老先生一边叙述着自己的人生,一边又夸赞汪清明,真是一个好青年。我有点忍不住笑了,相对于老先生,汪清明的确是一个好青年,可是与我们几个论起年龄来,他还稍长我那么一点点,还有文风帆,汪清明长他有十大岁了,所以正算下来,汪清明应该是名副其实的中年人了。如果像我们也算青年,我不知道我会有多高兴啊。因为就在我来樟木头前不几天,一家杂志征稿,我一瞧,那上面有我熟悉的编辑,我说,我也传一篇稿子过来,没想到,编辑问我多大了?我说,怎么的,这征稿算年龄吗?编辑说,不能超过三十岁。我的心像遭到黄蜂蜇了一针似的痛,时间过得太快了,不说超过三十,我已经快奔五了。所以汪清明还能得到老先生叫他青年,不提他心里有多痛快了。所以,老先生的叙述就更加没完没了。文风帆有些等不过了,文风帆提出,他有一个重要的会要开,他打算离开了,秦芳女士与文风帆一个单位,而且算下来,在这个国家单位里,秦芳女士还是文风帆的部下。秦芳给文风帆证实,说,的确文主任有一个会议要开。汪清明瞧了瞧文风帆,又瞧了瞧秦芳,因为平时人们为了摆脱饭局或者一种不必要的纠缠,便谎称开会或者什么会晤,便一走了之。汪清明从他俩的表情进行判断,再说,如果是有什么不诡行为,秦芳肯定有什么暗示,毕竟秦芳女士再怎么帮衬文风帆,她是是汪清明的爱人啊,导致汪清明觉得不像有什么阴谋诡计,才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