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说，医药费怎么了？袁帮学说，老爸那天生病，是为袁帮曳锯木头造成的――我打断话把儿说，这事我知道。袁帮学说，可他却分文不出，反倒骂我不要脸，说明明《契约》上写得好好的，老爸随我后，袁帮曳将不负担老爸的一切费用，包括医药费、百年归天后的安葬费――

这个《契约》我知道，是岳母去世后，为了解决岳父的后顾之忧，让袁帮学服侍岳父而订，在没有大的变动情况下，袁帮学愿意一直服侍岳父，他有吃，岳父有吃，他吃肥肉，不能让岳父吃瘦肉；他有穿，岳父有穿，他穿皮草鞋，不能让岳父穿水草鞋……直到岳父顶不住天，他还负责岳父安葬费，不让袁帮曳负责一分钱。

袁帮学接着说，但是《契约》上也规定得好好的，说，老爸随我后，不能给袁帮曳做任何事情，如果老爸要固执己见，硬要帮袁帮曳做事，此《契约》将不再生效，我留良心，允许老爸给袁帮曳锯木头，但老爸是为袁帮曳锯木头引发的疾病，他一分钱的医药费不给，我当然要与他争论，可他们两口子，不但没有一句好话，还联合起来打我――

说罢，袁帮学把衣袖卷起来，露出手腕子的几个牙印子，说，瞧瞧，这就是楚大莲的杰作。当时我就想，这个楚大莲，瞅过去病恹恹的，下口还蛮重的。我说，真是的，弟兄之间何必闹得那么凶呢？袁帮学说，姐夫，你是不知道，其实袁帮曳是没什么，关键是楚大莲，太狠了，你是不知道，有许多事，我都瞒着黎二妹（袁帮学的妻子黎二妹，现留在打工的地方，袁帮学回家，着重是为了处理孩子读书的事，想把孩子带到打工的地方就读），你比如，袁帮曳一年到头还没有寄到五佰块钱回来，两孩子一直随着老爸，都是我寄钱回来用，因为我儿子顺强也随老爸――

说罢，袁帮学好像时刻准备好似的，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大叠汇款收据，并一张一张地展示给我看。什么时候寄出来的？寄给谁的？等等，都清清楚楚，有条不紊。

我听了袁帮学说的、做的，真感到为他鸣不平。但是这些问题，不能仅听一面之词，还得双方权衡。我看了那些汇款收据，说，好，这事我还得到袁帮曳那儿调查调查，才能得出正确结论。袁帮学说，我也是想让你调查调查，免得老爸不但不领情，反倒站在袁帮曳那面，说我过分。不过，话我可是说在前头，如果这次通过你调查后，老爸都还要帮着袁帮曳说话，那我想当了家人的面毁了《契约》。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袁帮学毁了《契约》，我敢肯定袁帮曳是没有能力服侍岳父的，那么岳父怎么办？我赶快说，这事从长计议，你先冷静一点。袁帮学说，姐夫，我够冷静了，如果黎二妹知道内幕，她是一定要毁约的！我说，好，好，待我调查好了再说，好吗？袁帮学说，那好！

岳父坐在火炉旁一声不吭，由此，我断言，袁帮学所述，将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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