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二十)
下过一场雪后,就过年了。过了年,我从竹林湾回泉水县城。
刚回泉水县城,袁帮学打电话来了。袁帮学说,姐夫,老爸他愿意到县城当顺强陪读了,就按你的办,麻烦你在哪儿租一间房子好吗?我说,只要他愿意来,租房子的事,我会完成的,不过,岳父他是怎么想通了呢?袁帮学说,我说了,如果我把孩子带走,他就不要想得一分钱了!我不过吓唬吓唬他,但是他却信以为真了,生怕从我这儿得不到一分钱,他就承认当陪读了。我说,那就太好了,不过,牵涉到孩子入学的问题,你还是先上来一趟,行吗?袁帮学说,那行!
袁帮学来县城后,我带着他找了熟人,不用吹灰之力,就把顺强上学的事搞定了――
在顺强入学之前,我把房子租好了。简单择了一个日子,没几样东西,找了一辆小卡车,把它拉至顺强祖孙俩的租房。租房虽然简陋,但足够顺强祖孙两住。岳父一直有怨气,所以他把怨气撒租房上,说,这么小的屋子怎么住?
我知道岳父的意思,因为袁家山,他们有一栋木瓦房,比起这间屋子,肯定要大得多。可被袁帮曳和袁帮学占后,剩下的差不多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安放一间床,就没剩多少空间了。而且也不全权由岳父一人享用,还有顺强与他挤一张床。
有时袁帮曳两口子多久没*了,把顺江支岳父那儿住,顺江都*岁了,还与袁帮曳两口子住一起,另一间是女儿的房间,女儿都十二、三岁了,必须占有一个房间,也差不多是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安放一张床后,也所剩无几了。把顺江支走后,他们两口子就可以无拘无束地,把他们储蓄多久的能量精彩地释放出来。于是袁帮曳厚颜无耻地向岳父请求说,老爸,行个方便,今晚顺江就住你那儿。岳父知道袁帮曳的意思,而且就不是这方面的请求,只要是袁帮曳的请求,就像岳父欠了袁帮曳八辈子的债务一样,无条件的答应,而且笑嘻嘻地说,好,顺江就跟我住。
这间租房,尽管比起老家那整栋房子来,是小多了,但比较起岳父在老家实际所占空间,应该说大多了。可就是不受岳父欢迎。再说,这是县城,不是乡下,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好的房子不是没有,可那价钱昂贵着哩。岳父还不示弱地说,你们不是叫我到县城来过好日子吗?像山牛圈般的房子,也叫好日子吗?
其实岳父在老家时,除了生活、生存条件及差外,最主要的是,还要下地干活,不论栽秧插草,还是犁田打耙,样样都还得亲自出马,少了一样都不行,当我们隔三差五的回袁家山去看望他的时候,都看见一个黑瘦老头,也就是我岳父在田间地头干活,其实我的父母也在田间地头劳作,可是我的父母收益颇丰,从来不向子女伸手,有时他们还会拿出钱物来救济那些贫穷人家。而岳父就不同了,除了袁帮曳外,只要是亲戚见到他后,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他提出,借我两百块钱急用,过一段时间还你。表面上岳父是向你借钱,实际上,只要钱进了他的口袋,就没打算还你。
有时候想起来,做子女的,拿点钱给岳父用用,也是应该的,但问题是岳父从来不低头,明明拿钱给他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偏偏他提出借钱。这个“借”字,让拿钱给他的人脸上无光。即便是尽孝道,可通过他口中出来的“借”字,让人感觉你是多么吝啬啊。你又不好戳穿那个“借”字,只得乖乖把钱递给他。岳父没冲我说什么,只是不断的感叹,嗯,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来啊!袁帮学可不比我,他可是一颗钉子一个眼地与岳父拼,他正从卡车上搬一只箱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听岳父这样说,他气得眼冒金星,说,你不要拿一个指头你吃,你却吞到手腕子去。能够让你在这儿有饭吃有衣穿就行了,又不下地干活,我们在外面就住得好,你去欣赏一下嘛,几块水泥砖砌成的破房子,房顶盖上牛茅毡,一风打过去,一风打过来,下雨天,大雨大漏,小雨小漏。整个屋子像打田一样,那种房子住起来舒服。不乐意,不乐意,我们搬回去好了!说罢,袁帮学在那只木箱子上狠狠踢了一脚,把木箱子踢得“啪”的一声破响――
岳父是那种服硬不服软的人,听袁帮学这样凶巴巴地说话,而且凶巴巴地在木箱子上踢了一脚,便不攻自破,说,我不过说说而已,这房子又不是你建的!袁帮学说,少废话,帮忙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岳父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羞红着那张菜青色的脸,说,嗯!于是便向卡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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