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二十一）

袁帮曳已经来过几次电话了，因为春节一过，大家都忙了起来，当然不敢说，袁帮曳是完全因为受袁家山别的人的影响，还是他自身感觉到紧迫，或者是因为钉门办酒席接的礼钱搞空了，而要急于修建鱼塘，叫我给他写一份申请，然后还要我到当地信用社贷款。{手.打/ }我答应他的事当然应该好好完成，否则言而无信，今后又因别的事让岳父家发生内乱，怎么处理呢？

星期天，我抽空回了一趟袁家山，然后与袁帮曳一起到信用社贷款，由于我跟当地信用社的人比较熟，所以很快就谈妥了。按照我的想法，只贷两万块钱，可是袁帮曳总是得个眼睛朝我瞪，而且嘴巴老是像婴儿噜泡泡一样，不断的向前噜着口水，而且还不断用食指向我示意，我看清楚了，我说两万吗？他摇摇头。我说，三万。他点点头。我想了想，如果贷少了不够，今后再来贷很麻烦，所以我答应他了，贷三万就贷三万。信贷员小苏说，贷多少？我说，三万。在办手续的时候，她见是袁帮曳贷款，那张美丽的脸蓦地黑下来，问，是谁贷呢？我说，他是我舅子，就是他贷，有什么问题吗？小苏说，哦，他哟，他，我认识，叫袁帮曳――我说，是的，他叫袁帮曳。小苏说，他去年的贷款，利息都还未结清哩，我要请示汪主任。我说，小苏啊，这次不同，这次是我担保，如果有什么意外，我来负责。小苏说，老师，我知道，你也要为我们考虑考虑，给不讲信用的人贷款，要是让我们主任知道了，一定要追究责任的，一定――

我说，小苏，你不相信他，应该相信我，我可是拿工资的人，如果我言而无信，把工资都搞丢了，还能生活吗？

小苏说，老师，我就是担心发生这样的事，到时候搞得几家不情愿。我说，前次他贷款干什么，我不知道，这次可是发展生产。小苏说，发展什么生产？我说，搞鱼塘。小苏说，前次他也说贷款建鱼塘，结果钱全部花光了，而鱼塘却没搞。我说，这次建鱼塘，有我监督，一定会建好的。小苏说，你与他合伙的吗？我说，那倒不是，但是，我一定要监督他把鱼塘建好。小苏说，那好，但是，老师，丑话说上前，如果他把款贷走后，不发展生产，又东花西花的花掉了，那我可就要把你们扯到法庭了？我看看袁帮曳，他根本感觉不到羞愧，在他那儿，用一句名言来说，不管黄猫，黑猫，咬到老鼠就是好猫，他也是不管什么手段，只要套到钱用就是好手段。为了向他敲个警钟，我问他，你敢保证吗？袁帮曳摇头晃脑地说，哎呀，有什么不敢保证的，保证把鱼塘建好就行了――

在袁帮曳那儿，仿佛不是我罗嗦，就是小苏罗嗦。小苏一点不看我的薄面，说，哎呀个鬼！嫌我罗嗦了不是？嫌我罗嗦，就把上次的利息结了再说。我乜了一眼袁帮曳，然后向小苏陪笑道，小苏，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读的书少，只有这个水平，你要谅解他。小苏一边开始办手续，一边乜了一眼袁帮曳说，哎呀，你过去，待会儿我叫你摁手印的时候过来。我觉得小苏的这种说法有点黄仕仁的味道，反正听着不舒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得给点颜色让袁帮曳瞧，让他感觉到自尊。于是我黑着脸喝斥道，哎呀，就你废话多，过去，办好后过来。袁帮曳还是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一点感觉不到自尊，但人家赶你走，你总不可能死皮赖脸的不动。于是我看见他慢慢移动着脚步走开了。小苏告诉我说，老师，趁袁帮曳不在，我给你说，这个人我见识过，很不讲信用的，你可不要上他的当，你必须保管存折，需要用的钱，你考虑好了给他，最好几百千把的给，不能给多，多了，他事情不做，乱花钱，到时候，大家讨怄气。我想，看来，真要提防点了，袁帮曳这性格，大家都掌握了。于是我说，好。

袁帮曳来摁手印时，我已经把密码都想好了，袁帮曳把手印摁好，小苏把存折在键盘上刷了一下，交给我了。袁帮曳没说什么，可当袁帮曳与我走出信用社门口时，冲我说，姐夫，把存折拿我噻？我说，存折暂时我保管着，你需要用钱时，我给你取。袁帮曳说，那多不方便啊，还是拿给我！我说，这是信用社的规定，不是我要这样做。袁帮曳听说信用社的规定，他一脸的阴晦，懒懒地说，那好！但是，我总要点启动资金啊，不给我启动资金怎么行呢？我说启动资金有的，我拿给你。于是我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仟块钱递给他，说，拿去。袁帮曳接过一仟块钱，脸上明显写着不悦，可以说，简直就不是悦不悦的问题，而是一种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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