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二十五）

我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领着包工头任二喜去袁家山。让袁帮曳与任二喜把合同签了……

刚走进袁帮曳家院坝，就听见有人在里屋闹腾开了。我们进屋打里一瞅，正是把电话打我手机上的袁帮礼、袁帮德、袁帮辉，但没有牛窝凼的牛国豪。

不用猜，肯定是袁帮曳告诉他们，我今天要来袁家山。于是几个提前赶袁帮曳家。本乡本土的，都认识，所以就没必要介绍。大家你哥子，我兄弟的打个招呼，等待袁帮曳上茅厕回来。袁帮曳屁颠屁颠的跑进来，说，姐夫来了。我瞧了他一个翻白眼，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嗯”。楚大莲一边递一只茶杯给我，一边说，还以为姐夫不来了呢？我说，咋不来了呢？说了来，就要来。那三个讨债的人套近乎说，就是嘛，怎么不来呢？

我冲袁帮曳说，帮曳啊，你给他们怎么说呢？嗯，你说，你的工资都存我那儿了，是？知情者，会认为是你编的谎言，不知情者，会认为是真的，你趁大家都在，好好解释解释。*袁帮曳缩着头嘀咕道，我以为我这样说，他们就不会再追究了。我说，你以为的事情多，你以为躲得了和尚躲得了庙吗？袁帮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

我说，你就不要再说了，如果今后再这样瞎编，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然后我把视线掉过来冲那三个讨债的人说，也许我要让你们失望了。那三个讨债的人又异口同声地说，此话怎讲？我吮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放饭桌上，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贷款凭据，递给袁帮礼，叮嘱说，你们相互传阅。那三个讨债的人去辨别凭据的真伪去了，袁帮曳坐在木椅上，贼眉鼠眼地瞅我。我说，你就不用瞅了，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修筑鱼塘的合同签了，让人家任二喜马上动工。

袁帮曳用手指着那三个讨债的，支支吾吾地说，可是，可是，他们要我还钱，咋办？我说，袁帮曳啊，袁帮曳，都四十出头的人了，还没理出人生的头绪，还是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多养鱼，养好鱼，一边还债，一边理顺自己的生活，知道不？袁帮曳“嗯，嗯……”地答应。

袁帮礼们像在贷款凭据上寻找虱子或跳蚤一样，仔细斟酌了半天，也没斟酌出关于袁帮曳工资存放我那儿的理由。但在这期间，他们没少告诫袁帮曳，说，我们碰头商量了一下，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给你把还钱的期限延迟到年底，如果年底都不还清，只好法庭上见……

说罢，由袁帮礼把那张凭据退还给我，向袁帮德，袁帮辉发号施令，说，我们走！于是以袁帮礼为首的讨债鬼，一拍屁股走了……

在签合同的时候，任二喜把握不住，说，我不敢签。我说，为什么？任二喜心直口快地说，工程完了，拿不到钱咋办？我从衣服兜里掏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掏出存折，向任二喜一亮，说，放心，存折在我手里，工程完工，按合同给钱。任二喜沉默良久，答应我说，好，我签。

袁帮曳与任二喜签好合同，任二喜说，我忙，我走了。我说，好。于是任二喜带着属于他的那份合同走了。

任二喜走后，我顺便问袁帮曳，牛国豪是怎么回事？袁帮曳得个手掌捂住下巴，嘟哝着嘴支支吾吾地“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个子午卯酉。我说，你必须如实说来，你是不是向他索取伍佰块钱？袁帮曳说，嗯！我说，你知不知道这是属于诈骗行为？你以为我是万能胶，什么地方都能粘上吗？你要搞清楚，你必须搞清楚，我在泉水县不过是一般工作员，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表面上看，搞文化的人高贵，有知识，有能力，但现实是残酷的，现实人们在乎的是权和钱，中国有句口头禅，叫，有了权就有了钱，反过来，有了钱，就有了权。像我等酸文人，谁稀罕呢？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要去找些麻烦来受，还不把牛国豪叫来，让我给他说清楚，把你索来的钱还给人家。袁帮曳说，我又没打借条给他，凭什么要还他钱？我说，如果打借条了，那就好说了，说明你没有欺诈行为，懂不？由于没有借条，你就构成欺诈行为，懂不？从小的说，你是不道德，从大的说，你是违法。如果人家状告你，你死路一条。袁帮曳做出一副可怜像，说，好，我打电话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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