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胸口发闷开始呕吐发昏，似乎是家里送别时的大餐进食的太多，超过了胃里安全的警戒线。

夜里有不少人私下里又补充了豪华的夜宵，涨的饱嗝连连，不断地用手掩口。似乎那过度进食的美味佳肴要滚滚而出，随时准备二次消化。

空气弥漫着食物轻微发酵和汗水脚臭的气味，混合着磨合烟的味道令人窒息。

我极其讨厌脚臭的味道，很浓烈的，不象是透过新发的军用胶鞋散发出来的味道。我几乎都感觉到了那双臭脚上冒出的蒸蒸热气，紧紧堵着我的鼻孔，熏的我头晕目眩嗓子发粘。

习惯了做老大的冲动蓦然间爬上了我的眉头。此刻没有什么理智可以克制怒火，愤怒的干柴填满了胸膛，就这一个火星索性便熊熊燃烧。@本章节孤独手打 www.ShouDa8.Com@我大吼了一声，把我那一米八的身躯抬了起来：“哪个傻鸟不把他的臭脚给老子装进鞋里，老子就把他丢下车去！”

我的怒气把众都吓了一跳，表情各异，惟独那个娘娘腔首长依然笑容满面：“坐下！坐下… …，请稍安勿躁！”

有人红了脸，避开我那穷凶极恶的目光。

悄无声息地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吮吸着裤裆里那点腾腾湿气，把脚迅捷地藏进自己的军用胶鞋。我看的出来他是来自农村的新兵，是因为他那窘迫的样子和黝黑的脸庞。

在部队里，城市兵欺负农村兵已经是不成文的惯例，没有人会大惊小怪。

我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丢了一个怒不可遏的眼神过去，砸得他面红耳赤，我甩开屁股坐回了原位。

很多人是不忍看我欺负人的场面，还是被我恶狠狠的嘴脸吓坏了，还或许是鄙视我无理的霸道，纷纷把脸扭向窗外，仿佛对我咆哮置若罔闻。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白茫茫的一片有什么值得看？我气愤的直吐口水。

我一直努力想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那里？问了几个所谓的首长都被笑脸刻意的回绝了，弄的我灰头土脸心里很是沮丧。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却又说不明白。就像是憋急了，想大便却被众人堵在高雅的餐厅里，却无力逃脱让人不爽的悲情。

长途班车在乌鲁木齐市转乘了火车继续南下。

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领了自己入伍以来第一个月的津贴，晕晕乎乎摸索着签完自己的大名“张楚”，睁眼细数手中的钞票大骂：“**！十六块？买烟抽都不够用… ….。”

我的咒骂像缥缈的空气，在睡意朦胧的车厢弥散，即刻寥寥无踪。只有默默地签字领钱，清点手里的钞票，却无人理我，只好无趣地抱头继续昏睡。想想自己这个万员户每个月要靠这一百六十大毛拮据度日，这揪着的心啊！哇凉哇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