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关键词:诉苦事后
“这我知道,跟你说了我是要你查清楚,这房子登记的名字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比如是不是她爹妈的名字,就这意思。就一个户主谁要你查,我问下小区物业就行。啧,怎么这么弄不清。哦,哦。就这样。”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刘云梅皱着眉,接了个电话,啪地收了手机,熟门熟路地上楼拐进走廊尽头的第一间。
阿梅,今天好点吗?云梅关上门丢下包,走近盘腿坐在床上的女人,端详着。
这个被叫做阿梅的女人面色苍白,神情漠然,目不斜视。她也许三十多岁,也许四十出头,近五十,似乎看不出真实年龄。她静静地坐着,目无焦点,对于眼面前的问候无动于衷。
你还是这样,今天不好吗,今天怎么不跟我打招呼了,没认出我吗?云梅叹口气,踢掉高跟鞋,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伸直了胳膊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你又在想什么呢?没人知道你,当然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知道你累了,什么也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理人。(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其实我也累,我身体也不好,我也真想找个地方远远地躲起来,就象你一样。这个周末就是雯雯十三岁生日,你说快不快,一下子我就老了。这日子吧我真觉得没意思。以前一心想有钱,现在有钱了又怎么样呢,这日子怎么就过得不是个味道了呢?这男人要是犯起贱来,真是没得说,我这么说,你一定有同感,你不会怪我的是吧。
刘云梅一口气说到这,停了停,似乎斟酌了一会儿,又继续道,那个、那个柴建良。一提到这个名字,刘云梅又歇了口气,注意地看了看她对前夫的反应。
没有,这个名字象其它从云梅嘴里蹦出来的字词完全一样,陌生而疏离,丝毫无所谓。
嗯柴建良又生了个儿子,满月酒摆了三十几档,请了不少人。他那儿子我见过的,长得那样,就象、对就象只大猩猩,哪比得上柴嘉杰小时候这么漂亮可爱啊,真的,这是真话。
云梅注意到,她提到柴嘉杰这个名字时,阿梅的睫毛抖了抖,好象,眼睛上遇到一粒灰。
是的。嘉杰这个小伙子又聪明又漂亮又懂事,读书还这么好,云梅吸了口气停了下来。
嗳我跟你说,前几天我花钱去收拾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竟然??,我把她肚子里的货搞掉了,孟海生真是越发不要脸了。我这么做,你应该不会骂我吧,你应该是支持我的吧,想想,我就是气不过,这人怎么??云梅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阿梅好似醒了似的,极轻地叹了口气。
刘云梅吸一口气,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夫妻做到这份上,真没意思,你也知道的,当初我们俩怎么样,千好万好,他怎么对我的???我们谈离婚都认真谈过几次了,离不了,他说他不会跟我离,你相信这世上有离不了的婚吗,真的有。这几个公司要拆分,他在我爸面前还装着一付好男人的嘴脸,他竟然还说他从小没爹很苦的,他不想让雯雯这么小就没亲爹,你说他这话听起来象句人话,他做的是人做的事吗?
病房门被轻轻地敲了一下,端着药盘的护士进来,孟玉梅吃药了。哟,老板娘今天有空啊又来看你的大姑子了。护士小余看到云梅笑了笑。
刘云梅笑着招呼了这个玉梅的责任护士,勾起脚尖套上鞋,站起身说,也就瞎忙呗,还不是得拜托你多照顾点,今天她情况不好,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
昨天她精神蛮好的,笑眯眯地,我还听到她好象在哼一支歌呐。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真多亏你平常耐心对她,谢谢你呵。
俩人就看着阿梅乖乖地端水吃药,静静地摆好杯子。
哎呀,我也要走了。刘云梅捞过手袋,在里面忙乎了一阵,追上转身出门的小余,把一张购物卡轻轻塞入她的衣袋。
哎呀,老板娘这又是干嘛,真客气。小余双手托着药盘,不慌不忙地应了一句。
哪呀,这里离我家远,不方便,是请你帮个忙哦处理掉算了。云梅笑着。
关门的刹那,云梅以为是耳背,她好象听到玉梅很轻地嘟噜了句“多时想想无时,饱时想想饿时”,回头看去,坐在床上仍是木雕一般。
大概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