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换炮弹!!!”
“打啊!!!”
山海关上,143师刘汝明部的炮兵们,浑身油汗,奋力将闪烁着铜光的炮弹塞进滚烫的炮膛,一拉火门,大炮轰鸣着发出怒吼,炮弹呼啸着飞出,在正在冲锋的日军散兵线中爆炸开来。火焰四射之下,六七名鬼子被撕成碎片;弹片横扫,有又多名鬼子被切断肢体,哀嚎着倒在地上。但只要能够继续前进,受伤的鬼子兵们仍然鼓勇向前,端着三八大盖嗷嗷叫着疯狂冲锋。甚至有勇悍的鬼子将被弹片破开的肚肠塞回腹内,一手按腹,一手持枪,继续嘶喊着冲上来,直到最后被又一发炮弹直接砸中,炸成一蓬碎末。
143师的炮兵们完全无视了鬼子们的疯悍武勇,只顾自己填弹发炮。在周长四公里的山海关城池上,安放着大小六十多门炮,大炮早就标定了诸元,一发发炮弹精确地落在预定的落点上,腾起一片片火雨腥风。山海关城头大炮轰鸣,硝烟弥漫,几乎将城头全部笼罩在烟雾中。
“呼!!!~~~”
“师座!小心!!!”
一声沉闷的呼啸声从天而落,副官立刻将师长刘汝明扑倒在地。一枚日军的120mm榴弹炮准确地砸中山海关高耸的箭楼,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全城,无数碎砖断木在浓烟中向天空中抛起,只这一发重炮,就将天下知名的“天下第一关”箭楼轰塌半片,残火在瓦砾间滚滚燃烧,散发出焚烧尸体的浓烈恶臭。
刘汝明心痛地大骂:“小鬼子!!!你有种和爷爷们拼刀法!欺负咱没有重炮不是?!!!”
延续一贯的风格,在战前,日军就组织了重炮旅团,向山海关发动了浩大的炮火准备。但山海关历经明清两朝不断整修,虽然饱经风霜,但依然坚固完好,日军夺占此处后又加修了不少半防护的炮位,各种防御设施齐全,靖边楼、临闾楼、牧营楼、威远堂、瓮城,东罗城相互呼应,炮火难以全面覆盖,反而会遭到守军的强力交叉反击。面对高14米、厚7米的坚实城墙,就算是120mm的火炮也无法轻易轰塌,日军在炮击准备结束后,惊讶地发现山海关的防御火炮损伤微乎其微,大多数防炮仍能够给予冲锋中的日军以猛烈杀伤。
在前线督战的朝鲜屯驻军第20师团师团长川岸文三郎,看到此景都禁不住赞叹道:“支那人在天朝时代的建筑居然如此坚固!现在的支那国府修建的工事和建筑,那简直就是豆腐渣啊!!!”
在掩护步兵冲锋时,日军很快吸取了教训,炮火开始转移了目标,不再与城头占据高度和射程优势的华军火炮对轰,而指向上海关城内的各处建筑。尤其是耸立在关墙上的箭楼,上面高悬着刺痛日军眼球的“天下第一关”的匾额。很显然,毁去这个在支那人心目中具有非凡象征意味的建筑和自号,对于支那守军士气的打击是无与伦比的。
“快把天下第一关的匾额摘下来!!!”刘汝明挣脱副官的阻拦,大喊着扑上前去。坍塌了半边的角楼上,“天下第一关”的匾额斜斜歪下,摇摇欲坠。
“师长!!!我们来!!!”几个战士大喊着冲上前去,在角楼下搭起人梯,一个身形瘦小的小战士蹭蹭蹭踩着战友的肩膀,爬上去,伸手去摘那饱经天地沧桑、历尽烽火无数的沉重匾额。
忽然一枚炮弹凌空飞来,正正轰在角楼下,炮弹瞬间爆炸开来,火光立时吞噬了搭起人梯的几名战士,站在人梯顶端的小战士被远远抛飞出去,撞开角楼下的门窗,跌落在护城女墙下。
“不!!!”刘汝明双目含泪,眼睁睁地瞧着战士们在日军的炮火下被炸得尸骨无存。他飞一般跑过去,一把扶起那个小战士:“小兄弟?!!你怎么样!!!”
小战士咬着牙,嘴角渗出丝丝鲜血:“不要紧……师长,快抢匾啊!!!”
刘汝明大吼一声,扑到角楼下:“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师座!!!”副官热泪奔涌。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
副官警卫们一个个眼含热泪,迅速在同袍的尸骨上搭起人墙。
“还差一个人!”最上面的侍卫喊道。
“我来!!!”小战士擦去嘴角的鲜血,飞身扑上,踏着师长,参谋长、警卫连长的肩膀,将沉重的大匾摘下,众人齐心合力,将长5米多、高1.5米的重匾卸下。
“师长!!!鬼子的炮弹又打过来啦!!!”前面的观测手大声催促道。
众人飞身跳下城墙,里面瓮城的沙袋高高堆积,本来用以吸收火炮的冲击力,现在却极大缓冲了坠力。刚刚落下,在沙袋山上翻个跟头,准备爬起,身后残破的角楼发出剧烈的哀鸣声,一发重炮再次击中角楼,巨大的建筑开始倒塌,烟尘四溢,耸立在关前四百多年的巍峨角楼从世人眼前消失了。
“好样的!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刘汝明扶着小战士问道。
“他们都叫我伍毛。”小战士紧紧抱着比自己身体大好几倍的匾额回答道。
刘汝明肃然道:“好!伍毛兄弟,从现在开始,这个大匾就由你保护,你一定要保护好它!!!”
“是!!!”小战士伍毛一手护匾,一手举起来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我知道,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山海关人,祖宗时代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被东洋鬼子抢去毁了呢?!!我在这匾就在,我不在了,这匾也好好的!!!”
“好!!!”刘汝明拍着小战士伍毛的肩膀热泪长流。
……
山海关主城以北三公里外,是山海关的左翼屏障,修建在燕山余脉上的角山长城。此处是是关城北山峦屏障的最高峰,从山脚旱门关到山顶大平顶共1536米,外侧十分险峻,难于进攻;内侧又十分低矮,便于登墙作战。角山形势险要,角山长城也险峻异常,这里的长城,或低缓蜿蜒,或直入云天,远望如带倒挂山峦,实为壮观。峰顶巨石嵯峨,好似龙首戴角,故名角山,是山海关防御体系的龙头。
若论坚固,就地取材的角山长城比不过山海关主城;但若论险峻,随山就势的角山长城远过主关。五座敌台,一座关隘,交错布置,封死了所有日军的进攻通道。其峰巅的大平顶,平广可坐数百人,现在布置了火炮数十门,一刻不停的轰鸣,山下的鬼子在烈火弹雨中挣扎哭号,不能前进一步。
驻守在此处的,是7月9日在通县反正的冀东保安队。保安大队长沙子云、第1总队队长张庆余、第2总队队长张砚田、教导总队长沈维干、区队长张会明、保安处处长刘纪宗由于反正有功,当场擒获大汉奸殷汝耕,击毙日军驻通州的特务机关长细木繁,消灭三百多日寇,受到隆重表彰。但保安队全体官兵仍然认为身上附逆的耻辱没有洗刷干净,纷纷血书求战,所以,17000人的冀东保安队开赴山海关防御体系的龙头――角山长城,再次沉痛打击日寇。
角山长城高耸陡峭,地势险峻,但藏兵数量有限。所以留炮兵部队和保安大队本部以及教导总队驻守角山长城,第1总队、第2总队以及通州区队都在山下挖掘战壕,构筑二道、三道防线,抵御日军的攻势。
由于角山长城地势高耸,日军的炮击无法抵达部署在峰巅大平顶上的炮兵阵地,只有被动挨打。开战以来,借着炮兵的掩护,冀东保安队居然处处占据上风,越打越顺手。
“飞机!!!鬼子的飞机来啦!!!”
十几架日机恶狠狠地扑向大平顶上的炮兵阵地,掷下数十枚炸弹,大平顶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大炮有临时的防护,受到的损伤还可以忍受,但缺乏保护的炮兵却纷纷扑倒在血泊中。
教导总队长沈维干带领十余名机枪手,齐齐向空中开火,试图驱散日机。
“不行啊!!!没有炮兵的支援,日军的攻势又猛烈起来了!!!我们的阵地都陷在日军炮击的火海中了!!!”山下战壕中的第1总队队长张庆余拿着电话大声呼喊,请求炮兵的支援。
保安大队长沙子云一咬牙,命令道:“所有会打炮的士兵,都到大平顶上去,就是顶着日机的轰炸,也要把大炮给我拉响!!!”
保安处处长刘纪宗带着剩余的炮兵,冒着日机的疯狂轰炸,冲上大平顶,在爆炸和火雨中挪开同袍的尸体,奋力拉响大炮,截断日军的攻击浪潮。
伴随着大炮的重新响起,山下的第1总队队长张庆余部和第2总队队长张砚田部,乘势发起反击,与处于蜂腰地段的通州区队张会明部,夹击突进的日军一个大队,打死数百名鬼子后,终于将这一波鬼子进攻的浪潮击退。
张会明抱着一挺96式轻机枪,大口喘着气,对前来支援的第2总队队长张砚田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啊,鬼子的飞机一直在大平顶炮兵阵地上肆虐,炮兵兄弟们迟早要死光的啊!!!”
张砚田恨声道:“那怎么办?没有炮兵,这战就不打了?!鬼子也就仗着飞机大炮多,和咱们一对一放开了打,还不一定能拼得过咱!”
张会明摇头道:“没有炮兵,这仗迟早要垮!依我看,不如趁下次日军进攻的时候,兄弟们扑上去,和鬼子搅作一团,鬼子的大炮也就没法施展了,说不定还能撑到天黑。”
张庆余、张砚田听了直点头:“也只有这么办了,与其窝囊得被大炮轰死,不如和鬼子拼个痛快!!!”
眼见得鬼子兵又密密麻麻地扑上来了,张庆余、张砚田、张会明都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命令全体战士发起白刃冲锋,忽然听得角山上传来整整欢呼声:
“先锋军的金龙战机来啦!!!”
回身一看,果然从西北面飞来了近百架先锋军的战机,巨大的机群几乎将西北面的天空遮蔽,金黄的飞龙将阳光反射回来,耀眼的光芒映得云彩一片辉煌。
先锋军的机群,打头的就是各护航编队的战斗机。各队的王牌飞行员火星人、joko、斯巴拉古、君子剑、马萨兰冲在机群的最前面,直向正在大平顶炮兵阵地上肆虐的鬼子机群扑去。
由于第一航空联队队长何尚大大(只好做和尚)转职陆军,所以在前几次空战中表现出色的君子剑被任命为新任第一航空联队队长。君子剑新官上任,急于树立威望,一加油门,Bf109战斗机直蹿出去,猛扑试图逃跑的日军轰炸机群。
“伪君子又来抢怪啦!!!”火星人拍着操纵杆大声骂道。
“不能让他得逞!!!大伙并肩子上啊!!!”马萨兰大声相应,也拉起飞机,加速前进。
“君子剑!你就是一个伪君子,岳不群!!!避邪剑!!!”joko和斯巴拉古这对老搭档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齐齐提速,赶上前去。
20架Bf109战斗机呼啸着突出飞机机群,向正在挪动笨重迟缓的机身试图逃跑的十几架日军轰炸机扑去,三十六门机炮齐齐开火,在空中划出无数道细密的梭线,日机纷纷坠落,像被龙卷风掠过的雁群一样,拖着浓烟划出道道乱痕,坠毁在山间关下,爆出团团火焰。
剩余的八十架斯图卡在五个轰联分队长勿天、嬴逍遥、翁为国、赛尔雄、金圭子的带领下,分作五股,向角山下正在攻击的日军扑去,斯图卡尖利的呼啸声仿佛死神的镰刀划破天空。
山下正准备决死冲锋的冀东保安队的战士们,看见熟悉的金龙战机铺天盖地而来,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天挥舞,高声呼喊着向空军致意。
张庆余大声喊道:“反攻的时机就是现在!――跟着先锋军的飞机,杀啊!!!”
“杀啊!!!~~~”战士们跃出战壕,在斯图卡的尖啸声鼓舞下,向迎面扑来的鬼子杀去。
……
此时,在山海关南面的老龙头,驻防于此的高桂滋84师正陷入苦战。
如果说角山长城把守着山海关的山,老龙头就守护着山海关的海。老龙头坐落于山海关城南4公里的渤海之滨,这里是明长城的东部起点。老龙头地势高峻,有明代蓟镇总兵戚继光所建“入海石城”。入海石城直插入渤海中,城墙绵延挺进渤海海水中,犹如龙首探入大海、弄涛舞浪,因而名“老龙头”。
这座海上石城的基础非常牢固,历经海水几百年的冲刷而不毁,足以令后世的楼歪歪桥倒倒汗颜惭愧。老龙头段城墙防御由入海石城、靖卤台、南海口关和澄海楼组成,澄海楼本高3层城台,其下独耸石碑一尊,上刻“天开海岳”四字,但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山海关,老龙头首当其冲,城池被毁,“天开海岳”碑也被英军挖弹药库时推倒。
因为老龙头段防御设施几乎尽毁,又是建立在平坦的海滨之上,虽然老龙头本身占据着海滨难得的高峻地势,但其整体形势却远远不如山海关城和角山长城,名曰“龙头”,实为山海关防御体系的“龙尾”。而这脆弱的龙尾正在遭受日军重兵的不断压迫进攻。
朝鲜屯驻军第20师团第80联队长片桐茂,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本军的攻势,看见日军在炮火猛烈的掩护下,顺利突进残破的靖卤台,正与高桂滋84师短兵接刃,开始巷战。
片桐茂笑道:“角山长城据有燕山遗脉,地势高峻,强攻必定损失巨大;山海关城坚固备,短时间内也无法攻取;唯有老龙头城池残破,不堪一击,看来我有幸选取了这个方向进攻,实在是天照大神庇佑,阖当我片桐茂得到率先攻入山海关内的大功了。”
高桂滋拍着身前的“天开海岳”碑,默然无语,似乎对已经逼近的日军枪炮身充耳不闻。
警卫急道:“师长!!!快走吧,都打了一天了!!!兄弟们快要顶不住了!这里空旷无凭,实在是打不下去了!!!”
一发炮弹落在近处的沙滩上,轰然炸开,但由于沙地的柔软分散,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杀伤,只是激起海沙无数,好像散弹一般四下泼开,高桂滋任凭沙子飞速打击在身上,不闪不避,幽然道:“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山海关,焚毁老龙头,推倒这块“天开海岳”碑;1927年,张学良将军到老龙头浴场游泳,发现了这块石碑才命人将石碑重新树立起来。”
警卫哑然无语,不知道师长为什么要说这些。
“这块“天开海岳”碑曾经被英国人推倒了,今日还要让它被日本人推倒吗?!!既然张学良将军把它重新树立起来了,就不能让它在我高桂滋手中倒下去!!!”
高桂滋摆摆手,阻止警卫的劝谏:“老龙头难守,我是知道的。正因为它难守,所以才由我们战力完备、兵员充足的84师来守。就算我们师全部战死了,后面驻扎在迁西县、通县的咱们三十二军高震军长也有充足的时间补上防御,不致龙尾被断,山海关防线失守。”
“拿我的汤姆逊冲锋枪来!――将士们之所以死战,不正因为他们的长官和他们在一起吗?当此生死存亡之际,我怎能舍弃我的士兵独自逃生呢?”
正在与日寇鏖战的84师官兵看到师长高桂滋亲自持枪冲锋,带着警卫连前来支援,士气为之一振,死死抵住日军的攻击,竟然将残破的战线勉强维持在已经打成一片废墟的澄海楼下。
“高震军长!!!你的援军快点来吧!!!不然84师真的连种子都留不下了!!!”高桂滋心中痛呼,举着汤姆逊冲锋枪猛烈扫射。
……
山海关前的“支那征伐军”司令部,朝鲜屯驻军第20师团师团长川岸文三郎拿着一份电报,脸色焦急地闯进司令部,将电报拍在支那征伐军司令官香月清司面前。
“司令官阁下!!!先锋军又出现了!!!他们居然又变出了百架飞机,还有空降的一百铁甲伞兵,这些铁甲浮屠火力强大无比,他们居然刀枪不入,子弹都难以射穿,除非是大炮集群轰炸,简直没有击破他们的办法……”川岸文三郎急如爆豆,言语惶惑地喷出一大串话来。
“哦,我都知道了,还有呢?”香月清司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抬起头来,语气淡然地问道。
“司令官阁下!!!现在不是处理积压文件的时候!!!在古北口前,十一混成旅团几乎全军覆没,铃木重康玉碎当场;喜峰口下,第一混成旅团也遭受惨败,酒井镐次重伤昏迷、生死不知;这两个旅团逃出来的士兵不到原来的三成!!!角山长城下的我20师团,也正在遭受先锋军的飞机攻击!!!请司令官阁下给予紧急战术指导!!!拜托了!!!”川岸文三郎猛一低头,躬身请求道。
“哦?你是在担心朝鲜20师团也遭受铃木旅团和酒井旅团的覆灭之灾吗?”香月清司合上手中的文件,上面赫然写着“先锋军历次军事行动统计汇总表”。
“这……”川岸文三郎尴尬无比。如果不承认,那只有硬抗到底,但有铃木旅团和酒井旅团前车之鉴,心中的恐惧实在难以抹去;如果承认自己的畏惧,只怕这师团长的位子也做到了头了。
香月清司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川岸文三郎:“你在先锋军的攻势中,看到了死亡的阴影;而我却在先锋军的攻势中,看到了胜利的战机。”
川岸文三郎胡乱翻着资料,完全摸不着头脑。
香月清司傲然一笑:“既然川岸君已经累了,就把军队撤下来吧。”
“既然胜机已现,为什么不发起反击?”川岸文三郎即喜且疑地问道。
“撤下来吧,既然先锋军已经抵达平津,我们在先锋军没有反应之前击破燕山山海关的防御,挺进中原的原计划已经不再有可执行的意义,该是走下一步方案的时候了。”香月清司摇头道。
“大日本皇军的勇士们流的鲜血已经够多了,接下来该流支那人的鲜血了,请皇军的勇士们都撤下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香月清司温言抚慰下属道,忽然他又脸色一变,寒声命令道:“明天,把蒙古军推到最前线去吧,皇军的勇士们已经彻底摧毁了古北口的城防,如果德王的骑兵还不能冲开支那人的残破城墙――告诉他,大日本不养无用的废物!草原上的侯王和活佛多得是,大日本不介意打死一只无用的劣狗,换上一条忠心勇猛的藏獒。”
川岸文三郎望着司令官,似乎香月清司的话语中“流支那人的鲜血”,并没有单纯使用蒙古人当炮灰那么简单,但听到香月清司冰寒彻骨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连忙低头唯唯称是。
香月清司翻着手中的“先锋军历次军事行动统计汇总表”,喃喃自语道:“7月9日早8点先锋军出动百架战机援助平津,7月14日晨4时先锋军又恢复了百架战机攻击天诛舰队,7月15日晨九时先锋军再次补满百架战机救援平津,空降百人铁甲加特林勇士――呵呵,都是数量一百,间隔至少24小时。先锋军!我看你还能经受几次胜利?!!!”
这时,又有参谋快步进来报告:“司令官!先锋军铁甲加特林勇士,忽然出现在山海关老龙头段阵地……”
川岸文三郎惊叫着弹起,一把揪过参谋的领子:“是那些铁塔一般的神人吗?是那些火力张狂到无比的手持加特林吗?!!!”
“是的……但是他们没有使用加特林重机枪……他们挥舞着两米多长的武士刀……向我军阵地冲锋……”参谋向后仰着脖子,艰难地呼吸着。
川岸文三郎眼睛圆睁:“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香月清司朗声大笑:“果然如此!!!明日让蒙古军去送一回死,再让先锋军胜一场,我就能彻底摸透先锋军的底细了――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我大日本!!!”
……
老龙头关下,84师全体官兵,目光呆滞地望着近百尊铁塔一般的浮屠勇士,挥舞着两柄长过六尺的长刀,正面顶着日军的机枪和火炮,一路冲过入海石城、靖卤台、南海口关和澄海楼,将华倭两军交错混杂的战线全部撕碎,一头撞进日军第20师团第80联队的敌群中。
只见这些黑甲勇士,手中超长的大刀上下翻飞,如白练狂舞;钢腿铁臂四下砸踹,如猛虎下山;真的是长刀如雪,但凡白练所及,日军枪刀齐断,衣甲平过,血肉横飞;坚甲胜铁,若有枪弹所及,无不叮当弹开,不能洞穿;就算是大炮轰鸣,只要不是近距离爆炸,炮击的气浪将铁甲怪人扦翻在地,但铁塔一般勇士居然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带着浑身嵌满炮弹破片的铁甲,继续冲杀。
只见这些浮屠勇士浩浩荡荡直杀过去,一路上倭军人头滚滚,残肢满地,污血飙飞,肝肠委地,海潮漫上沙滩,卷起碎骨腥血,染得大海尽赤。
舵主大大领着近百名身穿特殊强化装甲服的虎式克隆人,大呼酣战,勇往直前,一路挥刀乱砍,仗着利刃厚甲,居然将突遭如此诡异攻击的鬼子打得晕头转向,杀得节节败退。第80联队的鬼子们惊恐地发现,这些铁塔一般的诡异武士,无论用什么武器,都无法有效杀伤,而他们手中的长刀则能斩断所有金属。
第80联队长片桐茂丢掉被劈成碎片的祖传“菊之纹”武士刀,神智崩溃地大喊:“他们不是人!!!他们是恶魔!!!”
望着身挂内脏,刀挑血肠,如同血海地狱中狂奔而出的铁塔勇士,第80联队的日军彻底陷入崩溃,士兵们争相逃跑,一路上丢满了行囊、水壶和枪械。日军扔掉所有被视为负重的东西,好加速逃离,他们哭喊着:“恶魔来啦!!!恶魔来啦!!!”如同一群被灌了水一般的蚂蚁疯狂逃跑,完全失去了建制和指挥。从来冷兵器近身肉搏战斗都要比热兵器远距离射击更加残酷。手持现代火器的军队可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不仅仅依靠的是严明的纪律,更多的是由于火力密度加大、战斗点位增多、杀伤距离拉长,造成了即对敌军也对友军的感知不能直接具体,战斗的残酷或者更加甚于白刃相搏,但士兵们感觉不到实际存在的压迫程度;分散的班组结构,也使得友军的溃败也不能感性地传达给各部,所以热兵器交战不容易出现兵败如山倒的情形。而冷兵器的作战方式讲究兵力密度,恐慌和紧张情绪容易传染,所以冷兵器时代的军队承受伤亡的能力要低于热兵器,并不是仅仅取决于纪律,更多的是有群体心理因素存在。
此时日军面对超出认知的事物,表现出了人性中天然的恐惧;而这种恐惧,又在铁甲武士的嗜血滥杀中被无限放大,集群冲锋中的恐慌情绪最易传染,最后导致全军溃败。
战场上再次响起舵主大大的疯狂嚎叫和癫痫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拿刀砍人比加特林突突还要爽啊!!!”
84师师长高桂滋,有些头晕目眩地望着挥刀毫无章法,出手全无武术功底的舵主大大,狂呼乱叫着杀向前去,回头问在后面急急赶来增援的三十二军高震军长:
“高军长,这些――还是人吗?”
高震也同样睁着呆滞的眼睛:
“恐怕不算是人了吧,简直就是嗜血恶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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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城楼“天下第一关”匾额真匾,在日本侵华时被抢运到日本,现在的匾额是后来仿制的。所以本文有护匾的情节出现,也算是聊以歪歪,自我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