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役长胡杨的飞镖抵住了这个贼首之时,并且这把飞镖向贼首的脖子里轻轻插入流出血丝之际,这个贼首有些胆怯了,于是他颤巍巍道“这火枪是上边发的,就是这样。”贼首的这句话很显然隐藏了更多的内幕,或者说他还是没有说出实话。
“噗!”小役长胡杨手里的飞镖再次往里刺去,这一次,贼首终于明显的感觉到了疼痛,贼首一股脑的说出了实话,道“这把枪是我们的千总发给我们的,他命令我们出来巡视,···不是巡视!使出来打劫,弄些吃的或者银两,但是这段时间参军李昌浩不让我们出来做这种事情了,因此,我们是偷着出来的,你放了我吧,我让他们把火枪扔下,兵刃也放下,你看怎么样哇?”
说到这里,被飞镖抵住喉咙的贼首,脖子僵硬着,然后,只是仅仅的转动着眼珠子向左右看去,喊道“你们听没听见,都把枪放下,我着脖子可在人家的手上,快放下!听没听见?”喊话颤巍巍的贼首命令着自己的属下缴械投降,属下当然是不甘心了!他们面面相觑的互相瞅了一眼,而后才舍不得的把手里的火枪和大刀一类的兵器扔到了泥泞的山路地面上,而且有一些扔到地面上的火枪,在陡峭的山坡之上往下滚落了下去。
小役长胡杨并没有放下手里的飞镖,继续追问道“你说的千总,不是地方驻军编制的职务吗?难道你们和江西总兵胡伟有关系?”其实小役长胡杨心里非常明白山西总兵胡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属下呢?鸡鸣狗盗之辈,估计和总兵胡杨有些扯不上。
贼首一看这个年轻人别看长得年轻确实是够老道的,自己既然骗不了他,人家又拿着飞镖,这要是这小子一激动,他的这条命就搭在了这里,因此,贼首也就豁出去,和盘托出了!贼首道“我叫赵明是这个秘密驻军之处的‘把总’小小的武官,这些都是我的属下的其中几兵卒,我们的老巢就在青松山山巅,再往下去就能看到一片洼地,那里的平原之上就是我们秘密驻军的所在地了!”
小役长胡杨,道“秘密驻军是违法的,如若皇上知道你们可都得掉脑袋,我问你,这里是谁的秘密驻军?”
“我···”贼首,把总赵明的脸已经铁青了,别的问题他都可以回答,但是这个问题是说什么也不能回答,这要是走漏了风声,让大人知道的话,拿回去可就是掉脑袋的罪行,不行,我说什么也不能说!把总赵明铁了心了,不想说出这句话,而此时小树林隐藏的黑小子番役铁胆一干人等,从树林里的草丛中,一站身形“噌噌噌···”分别施展轻功跳了出来。
刚才小役长胡杨和这个狡猾的贼人把总赵明的对话,都被番役铁胆听到了,铁胆心里可不痛快,寻思“役长的手段是不错,可是对待这种人哪能这样审问呢?哼哼,还是看俺番役铁胆的吧!”抱着这种心理,铁胆靠近了役长胡杨,道“役长,您把这个最挺硬的长得奇丑无比的家伙,交给卑职吧,我就不信他不把老底交代!”
小役长胡杨一瞅黑乎乎的属下番役铁胆,而后道“嗯,好吧!”说着,小役长胡杨“唰”把飞镖收了回去而后这个黑小子番役铁胆,一伸黑如铁的左手,“啪”掐住了这个不肯交代实底的把总赵明,这个把总赵明现在就感觉到一把大钳子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样,顿时,感觉到气息不够,头晕眼花,而且整个脸都憋得通红了。
“你不是不肯交代实底吗?我就让你憋死!”说着,黑小子番役铁胆更加的使劲了,贼人把总赵明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用双手握住铁胆的手,欲要挣脱,可是无济于事,最后,把总赵明憋得脸通红,狂喊道“我我我、我说、我们驻军的头头是是兵部尚书秦瑞!”
“什么?”一旁正在喝带来的壶水的小役长胡杨一惊之下,把壶里的水撒了一地!而后,小役长胡杨大跨步的走到了这名贼人把总赵明的面前,急促的准问道“现在兵部尚书秦瑞在哪里?”小役长胡杨这一刻变得非常的紧张了起来,他紧张不是因为即将要找到了兵部尚书秦瑞的踪迹了,而是,小役长胡杨明白了兵部尚书秦瑞既然秘密在青松山一带驻军,想必一定有谋反的野心,这可是一大惊人之事啊!
小役长胡杨没有再问什么,立刻命令这个把总张明,道“你今天是不能回去了,等到了晚间你得帮助我们混进军营,你要是敢戏弄于我们,小心尔等的脑袋!”说着,小役长胡杨一转头,看向了还掐着把总赵明鼻子的番役铁胆,命令道“把他绑起来,备用!”
“是!”黑小子番役铁胆脸上的表情极为恶狠,他继续掐着贼人把总赵明的脖子向属下那里移动而去,现在的把总赵明就跟一只被拖着走的狗一样往前踉踉跄跄的奔去,同时,其他几名东厂的特务密探,拿出了绳索,把把总赵明迅速捆绑之!
而这个时候,这些贼人把总赵明的属下却成为了后患,毕竟放他们回去恐怕会泄露天机,这一刻,黑小子番役铁胆走到了役长胡杨的面前,靠近了役长胡杨的耳边,小声道“役长,这个把总赵明对咱们还有用,他的属下怎么办?难道还要放回去?”其实番役铁胆的话里是有话的。
小役长胡杨一听到这句话,而后看向了那些还站在那里的把总张明的属下,而后小声的对贴近耳畔处的番役铁胆,低沉而冷酷无情道“杀!”役长胡杨跟东厂之首公公王振是一个样子的,那就是狠辣无比,只要是危害到计划的,通通都杀掉,在小役长胡杨的眼里敌人是不需要可怜的,因此,那就是快刀切萝卜,“嘁哩喀喳!”
“是!”番役铁胆答应过后,脸上并没有显露出狠辣的表情,而是笑声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向另外几名东厂特务们走去,并用非常尖锐的眼神向属下几人使了一个颜色,意思是说“一个不留都把他们给我弄死!”
这一刻,猛然间以番役铁胆为首的九名东厂特务“锵锵锵···”电闪般抽出了腰间的大刀,接着施展极快的身法,蹿至了这三十多人的跟前,只听到“噗噗噗···”就跟切萝卜一样的声音,那头颅还不是一个个掉下去的,其中番役铁胆最绝!一刀削去了四个人的脑袋,接着,断头之人的脖腔里都喷出了一丈多高的血柱,瞬间三十多人死于非命,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喊叫,便头颅与身体分了家,满地粘糊糊的血液,和一些被削掉脑袋后的残尸四肢抽搐的样子,令人看到后触目惊心不已。
“兄弟们、兄弟们···”已经被此时此景给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被绳捆索绑的把总张明掉出眼泪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作为一个在一起生活多年的兵将的关系,他们无论如何都是有感情的,虽然经常打扮成山贼在这里兴风作浪,但是那都是为了生活,一个秘密驻军没有足够的粮食填饱肚子,注定要坑害当地的百姓和商人,可是,如果说现在挥泪而下撕心裂肺喊叫的把总赵明没有感情,那么这些挥泪而撒后的回声又当如何?就让风留给春天,让死去的生命超脱世俗吧!
······
······
夜里戌时夏天里的天色刚刚沉下不久,小役长胡杨带着属下和绳捆索绑的把总赵明在青松山的山腰处的一片茂密的树林里,等待着夜色再深色一下,便要混进青松山另一边的洼地的平原处的大营里,利用被绑的把总赵明的指引路线刺杀兵部尚书秦瑞。
此刻,轻松山上的茂密树林里的蛐蛐和猫头鹰一类动物,怪叫声此起彼伏的响彻着,如果说白天里这片树林里是闷热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时候不仅潮湿而且还有些阴凉,为什么说阴凉呢,因为,青松山的山巅之上能看到月亮正在被黑云慢慢的吞噬,接着夜色里西方的天际突然响起了雷声,因此,不期而遇的雷雨迎着强劲而阴凉的风气开始倾盆而下了!
“哗哗哗哗···”雨水密集的落下,现在蹲坐在茂密的树林里的小役长胡杨一干人等,被雨水浇了一身,其中那个被绳捆索绑的把总赵明还躺在地上,那衣服已经湿透了,就连脸部都跟洗了一把脸一般,数不过来的雨滴砸到躺在那里的把总赵明的脸上,随着下巴、眼角、鼻梁、以及高挽的发髻上海量的落下。
迎着雨水击打着树叶发出的“哗哗···”的声音,就跟落汤鸡似的黑小子番役铁胆一抹脸上的雨水,向湿漉漉一身的小役长胡杨喊道“役长,卑职看今天雨这么大,等停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卑职看咱们明天再来吧,卑职把这个小子也一并带回去了,役长您看如何?”被雨水劈头盖脸击打的番役铁胆挤着眼咧着嘴,承受着雨水的洗礼!
小役长胡杨一仰头看看喷涌而下的雨水,接着一皱眉,鼓动着胸腔发出了一声大吼,道“不行,我们既然来了就绝对不能回去,如果兵部尚书秦瑞要是提前回京师的话,咱们刺杀不成功,那么王公公会怪罪与你我的,因此,今天晚间说什么也要杀掉兵部尚书秦瑞,更何况今天大雨倾盆,估计他们秘密驻军的营地里,巡逻的也不会出来了,这样的机会上哪里找?我看就趁现在咱们就去那个秘密营地,诛杀兵部尚书秦瑞,现在不去,更待何时?立刻起身!”说着,小役长胡杨第一个冒着雨,踩着塇松泥泞的山野之地,向青松山的山巅之处行进。
身后的黑小子番役铁胆用右手蹭了蹭已经落到鼻子尖处汇聚成的雨滴,喊向前边的役长胡杨,道“役长,这样的天气可用不了火枪啊,这样子对咱们刺杀兵部尚书秦瑞是很不利的,难道只用暗器和腰刀不成?”
小役长胡杨踩着陡峭的山坡上的滑腻的山野之地,边回答道“铁胆,你这个时候怎么那么多废话呢?你是不是想退却,你既然心中胆怯,你回去吧,我不拦你,你光知道咱们在雨天里用不了火枪,那对方呢?”说完,小役长胡杨眉头紧锁,踩着地上被雨水浇灌的杂草,险些一出溜滑到,还是身后猛然间蹿过来的黑小子番役铁胆,扶住了役长胡杨向后倾倒的身体。
番役铁胆的脚底下也很滑腻,因此,把役长胡杨推起来的时候,是很吃力的,番役铁胆把役长胡杨吃力推起的同时,喊道“役长,俺铁胆什么时候,做过缩头乌龟,你忘了你还没有升官的时候,咱们不还一起在青州府下属的荒州地界处,知州梅年达的府邸前和那些秘密驻守的锦衣卫激战过吗?俺铁胆,那时候害怕过,头可断血可流,俺就是受不了你的刚才那句话!”
说着,黑小子铁胆和回过头来的役长胡杨瞅了一个对眼,而同时,雨水继续击打着他们的脸颊,役长胡杨借助此时雷雨交加的闪电之光,从黑乎乎的铁胆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光亮,不知道铁胆的眼睛里,是雨水还是其他液体的光亮,不过,他们都是生死与共战斗过的兄弟,所有他们对待敌人的凶狠气宇,在这一刻却温柔并沧桑了起来。
估计,迎着雷雨交加的天气,役长胡杨带着自己的下属步履蹒跚的艰难的来到了青松山的制高点,这里挺高的,雷电似乎就从他们的头顶处一一劈下,乌云被闪电照耀着,他们就像末日的游侠一般,准备向山底平原冲下,这一刻,那个被绳捆索绑的把总赵明也站在了山顶处,他望着山底内低洼的平原处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