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哎呀,今年这日头可真是晒人。”手搭着凉棚,文姬小口啜着冰镇的果茶,朝外间看去。
“还不是爷非要应了那佛印的请,来去也就打了盘棋。”在这汴京城外的小落脚店内,素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是嫌这店内脏『乱』,二是等人等得稍微久了,有点心烦。
“瞧那是不是爷来了?”正半唠叨半埋怨的时候,汴梁城外黄沙道上由远及近,一匹马快若闪电。
若非眼力极好,路人只会看到一匹马如受惊般冲了过来,而没有注意到却有一人整个的伏低在马背上。那人双手紧紧抱着马脖,一不用力勒住缰绳,二不出声提醒路人小心,看情形倒像是已经昏『迷』过去。
正在这时,这让人落脚歇息的小店内一个懵懂的小伙端着盆水就朝外泼去。这突如其来的水让本就不安的马刹时更加惊惶,硬生生的后蹄用力一顿,前蹄高高扬起,整个马便立了起来,同时还发出长长的嘶鸣声,震人耳聩。
这时,观望的路人才发现马背上还挂着个人,正吊着马脖子晃着,如此情景也没见那人说一句话。倒是有人心细,看出不对劲,道:“这位莫不是吓晕过去了?”
他话音刚落,那马背上的人便如同要印证他的话般,手一软,掉了下来,看得路人一阵好摔。
路人们倒也好心,七手八脚的将那人抬进店内,而那马儿也颇有灵『性』,见自己驮的人摔了下来,就在店门边刨着蹄子,不肯离去。
“真是好命啊,从这么高的马身上摔下来,身上没看到一点伤。”一个年纪颇大的男子上下翻看了那人一阵,对围着的众人道。
“哪能没伤啊!七老可别『乱』说。”围观的一个中年男子『插』话道,“从受惊的马上摔下来,不动骨也伤了筋,要是没事,他不早醒来了!”
听到有人反驳自己的话,那年老男子有点耐不住面子,翻了翻白眼,道:“你头撞了墙还要晕三晕,摔下来难道就不能晕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有道理,围着的人一阵嗤嗤的轻笑。中年男子也有些着恼,看神『色』却是压着『性』子,道:“这晕了不醒就是有事啊,七老你不是医生,可不要……”
他话没说完,那年老男子便跳了起来,瞪着他道:“去,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当年我在韩将军手下当过差,那时候还没你呐!”
中年男子还待再辩,却被身边相熟的人拖了开。而似乎是对老年男子说这话极为感冒,原本围着的人一下四散了开,留下了他一人在那里吹胡子气愤。
“这位老人家,不如让妾身来看看?”看到了这一出,文姬素素两人先还只是观望,听到最后想着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虽然『药』石本事不如缇萦那般,但小痛小伤的还是不在话下。
突然见到两位女子走了过来,那七老神『色』慌张起来,弓身摆手,不住朝后退着,嘴里道:“哪能让夫人动手,我们这等人命硬得很,摔一下无甚大碍,小的这就叫人帮忙送他去就医。”
文姬微微一笑,也不多话,毫不避嫌疑的将手搭在那昏『迷』男子的手脉上。七老惊讶错愕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女子如此轻易的便将手搭在了男子身上。要知道,宋朝是男女之防正抬头的时候,一切非夫妻之间的接触都视为大忌;更何况,老年男子面前的还是两位如此端庄美丽的女子。
看着文姬,七老心里不住泛着嘀咕:瞧这两位夫人穿着甚是锦华,不象是普通人家;长得也是比那画上的女子还要美上三分;虽然面上显出一丝疲倦,但神态举止透着一股华贵的气息,自家那婆娘可怎么也比不上。
虽然从马上摔了下来,可一搭脉,还是可以觉察到这男子并无大碍。松手抬眼却看到那七老一幅呆愣的神『色』盯着自己看,文姬淡淡一笑,道:“看他脉象也没有伤到筋骨,可能是劳累过度……”
七老这才醒悟过来般,这样无礼的举动被人逮个正着,他心中大悔,急切中也只有“啊,啊”的张嘴掩饰着。
“老人家原来在军中当过差?”既然过来了,索『性』便不再回自己那一桌,文姬在这边寻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去问道。
“啊?是啊,是啊。”被突然一问,还没完全从刚才情景中晃过神的七老慌张答着,一双手上摆下弄,也不知道如何放才好。
似乎觉得这老人的神态举止颇为有趣,素素掩嘴偷笑着,直到文姬在桌下的腿轻轻磕了她一下才收敛住。七老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此刻他低着头,仿佛对着面前这女子便如现在这日头上用眼睛望去一般,眩得他脑海中一晕一晕的:这位夫人怎么看也不是那狐媚女子啊!她主动跟我说话干什么,老汉我今年也快七十了,没什么可让她图的啊?
“我大宋外敌环顾,这么多年斗战不休,老人家能活着回来,真是不容易啊!”一边请着七老坐下,文姬一边感叹的说道。
几番推迟不过,七老坐了下来,听了这话,神『色』一黯,道:“也没什么容易的,要不是老汉的儿子死在战场上,只怕也是回不来的,这还要多亏了韩将军。”
想不到自己无意中提及了七老的伤心事,文姬满是歉意的道:“真对不住,让您老伤心了!”
听到对面女子说起了敬语,七老原本安坐的神情吓了一跳,忙摇手道:“千万别这样说,老汉就一庄稼人,可担当不起;再说,隔了这么多年,老汉早就看开了,我那婆娘也还争气,又替老汉我生了个儿子,如今已经长大『操』持着家里租来的几分薄田。”
说起自己另一个儿子,七老神『色』欢愉,早把先前那一丝尴尬和不安抛到了脑后。听着文姬与七老说着一些家常琐事,素素先还觉得新鲜有趣,可听了一阵后便心神不定,忍不住扭头朝外面的黄沙道望着。
“如今老百姓都不好活啊!”似乎是说到了兴头上,七老忍不住叫店家上了二两白酒,一边小口抿着,一边说道,“租的田也就那么几分,主家剥去一分,官家剥去一分,剩下的还不够我们三口一年吃。我们这口还有两个男人能下地干活,有的人家可都是孤儿寡母的,租不了田,租了也没男人种,只靠着『妇』人团些布,做些针线活,可怎么养得活啊!”
微微叹息着,文姬道:“那老人家可曾恨过?可曾想过若是朝廷再征兵的话,你现在这个儿子……”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这话说得未免太过残忍,说了一半,文姬便住了口。
“有什么恨的?”七老嘿嘿笑了起来,“总不能让西夏人,辽狗打过来。虽然现在看着汴京城内热闹喧天,只有那些高官贵人才能享受,心里怨恨,暗自在肚子里骂上一阵,再吐他一地唾沫,也没想过上阵杀敌的时候手会软。”
“老人家才是英雄啊。”
“我是什么英雄?”七老抿了口酒,“我们这些人哪里没看过被西夏兵辽狗杀得无处可逃的百姓,本来生活就艰难,还要落得如今背井离乡的局面,谁个不心酸不落泪?”
“活一世便一世,下辈子什么样子谁管他啊!”一口将酒喝下,七老却象是不胜酒力,微微摇着头,看身形左右摆着似乎要倒下去般。
“听说汴京城里面有个红得发紫的头牌小姐,能见上一见这辈子也就这个想法了。”一边嘿嘿笑着,一边摇晃着站起身,七老腿根一软,还是坐了下去。
这一下声响颇大,却将那昏『迷』的男子惊醒了过来,他刚睁眼便骨碌一下翻起身来,嘴里嚷嚷着:“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哪里?”
“哈,小兄弟你醒了,你不知道吧,我跟你说,当年老汉可是在韩,韩将军手下当差……”七老摇晃着,伸手去拍那男子的肩膀,可酒意上涌,手一错,人翻身下扑,醉了过去。
仔细看了看四周,那男子脸『色』一变,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这下坏了,可误了太师的事……”说着,他朝店外的马冲去,隐约中还听到他嘴里念着的什么“金环巷矾楼”,什么“李小姐”。
这时便听到素素欢快的一声,道:“快看,是爷来了。”
文姬放下刚惦记在心中的话,顺着素素的声音看去,果然,在隔着小店不远,自己的爷骑着匹灰马,正悠然的一颠一颠赶过来了。
“你们两个站着多累啊?”看到两女并肩站在一个落脚店的门边,我加了几鞭,赶到近前下马说道,“这么担心爷,是不是怕爷跑了啊?”调笑着,看到两女精神还好,相映成辉的两张秀脸上染着点点灰尘,也不理旁人如何看,伸手拭去。
文姬脸上一红,我手指一触便嗔怪的轻推我一下,让了开,倒是素素满不在乎,笑嘻嘻的受了,末了还对我做了个大大的笑脸。
“听那老人念着城里面的红牌姑娘小姐的,倒让我觉得你们男人啊……!”一边朝汴梁城内走去,文姬一边说着刚才的趣事,最后,借着四下无人注意时在我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
我苦笑,这注定了的事我也解释不了。“后来我又听那落马晕倒的男子说什么太师,什么金环巷矾楼、李小姐的,我就在想他们两人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太师?现如今除了蔡京被称为太师还能是谁!至于那李小姐,我笑着摇了摇头,转眼看着文姬,在她眸子中竟藏着一丝狡黠,我仍说道:“他们说的这女子还能是谁,定然是『色』艺双绝,名贯京华的头牌倌人李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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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汴梁城内置的地产原是希文公的旧居,当年他过世后三个儿子从军的从军,外放的外放,这小院落便没人打理,过了两年他三个儿子商量后索『性』将其出售,卖给了一个在汴梁城做生意的人,后又几经反择,不知见过了几位主人。
有句老话叫: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与希文公只有一面之缘,但当我知道这是希文公在汴梁的旧居时,便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到底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虽然不常来汴梁,但这里却也被文姬使唤几个丫鬟不时的来打扫一下,前一段时间我应佛印的请,去庐山与他对弈,文姬、素素便合着貂蝉飞燕两个丫鬟住在了这里。
“文姬,喜儿还没赶过来吗?”趁着月『色』皎洁,夏风习习,我端着杯茶,坐在树下的摇椅内,悠然自得的问道。
“还不是被二姐拾掇的。”轻摇着蒲扇,文姬说道,朝后靠门站着的貂蝉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接手,等貂蝉接过蒲扇,她便捞起木盆中的帕子,微微拧干递给了我,“爷也该管管了,让二姐整日价的对着那些金银珠宝难不成成了财『迷』。”
接过帕子,我随意的抹了抹道:“哪能啊,估计妲己也就喜欢那些东西霞光闪闪的样子。一不能饿着当饭吃,二不能冷着当被盖,看多了也就腻烦了。”
文姬张了张嘴,我将帕子交回,捉着她的手拍了拍,道:“别担心啦,妲己可不是那么视财如命的人,她定然是有了什么才会去的,现在不说可能是想吓我们一跳。”借着这一下,我干脆站起身,倒把身后的貂蝉吓了一跳,收手之际将蒲扇磕到了自己鼻子上。
“哎呀,少爷,你也支个声,瞧我的鼻子被碰的。”貂蝉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娇声嗔怪着。
“诶?快让少爷我看看,别撞成了个丑丫头,那我可就失面子啦。”一边打趣着,我一边扭身朝貂蝉看去。
听着我的怪腔怪调,月『色』下也看不清貂蝉的脸『色』,她轻轻一舞将蒲扇朝我一飞,挡住了我的视线,嘴里道:“不许看,人家正疼着。”说着便朝屋内走去。
“素素就睡下了?”回身看到文姬默然不语,知道她还在挂心刚才跟我说的事,左右都无人了,便硬拉着她进了我怀里。
文姬扭了几扭,见脱不开身便随我处之,头微微一靠,便有一道淡淡的发香飘来。
“过得几日我们便回扬州,你上次帮我抄录的《列国志》可还差着,再说,兴许过不了几年这汴京城也会不安静起来。”用下巴摩着文姬的秀发,我缓缓说道。
“嗯。过得几日便要走么?”先是温温顺顺的应了一声,随后文姬却带惊讶的疑问道。
“也不想留了。一来宋朝兵力乏匮,西夏、辽、金,甚至蒙古人都日趋强大,为了生存,他们朝南打过来是一定的。虽说这些外敌彼此顾忌,难得全力攻宋,但只要一方势强,宋朝则会避之南迁,留在汴京不是安全之计。”缓缓想着,我一字一句说道。
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却有一种趋利避祸,弃国家于不顾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多年前我与希文公的一席话引起的吗?
从心底我就没认为我是个宋人,甚或是以前的唐人……以封建皇朝来冠以自己的民族国家,我只承认我是华夏人,是中国人。是包含着时显『露』出的那幅神情。原来文姬和素素早就知道了李师师。
“师师,来的是什么人?”见我有些发愣,文姬上前托过李师师的手,悄声问道。
李师师微微朝后瞥了瞥,没有出声却比着嘴型,文姬脸『色』不动,却是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四妹陪着。”
“师师,怎么这个时候还让客人进来了?”也许是见李师师到前面来久不回去,那里面的人抬声喝问起来,听声音却是有了六七分醉的样子。
“还在磨蹭什么啊?索『性』叫他们也进来陪,甄……”随着这话便见一男子扶着珠帘站着,一双眼睛眯着,面『色』白皙,颌下少须,一身锦华长袍当中围着个明黄『色』的腰带。
“赵公子的字和画都是世间少有……”李师师神『色』定然,怎么也看不出她不愿意侍侯这位公子,浅浅一笑之后便朝我微一招呼,左手挽着素素,右手挽着文姬朝内间走去,“我可是求了好久才让赵公子留下墨迹,两位姐姐一定要替我品点品点。”
“这是……瘦金体?”看到案几上的那一幅字,我几乎不敢确定,疑『惑』的朝那男子看去,虽然后世有人学宋徽宗的瘦金体,但大都认为不及此字体的原创者。可在这个时代,因为宋徽宗的皇帝身份,所临摹之人众多,在真品的熏陶下,水平也是极为接近,让人难以分辨,便是我在这一眼看去之后也不敢贸然下结论!当眼光再次溜到他身上那根明黄『色』的腰带时,我顿时醒悟过来。
这不是宋徽宗还能是谁?明黄乃天子之『色』,凡人佩带可是欺君灭族之罪!
“你怎么知道这是瘦金体?”李师师一震,拿眼惊讶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怀疑,“这是赵公子刚刚写给我的,看这字体偏生有立,随口一问赵公子才告诉师师就叫‘瘦金体’……”
那男子此刻也睁着眼,微笑着看着我,自然,眼中也是难以明白的疑『惑』。
随口而说?我心头一惊,难道这“瘦金体”才出来,可不对啊,记得在现世中我也考察过宋徽宗的“瘦金体”,年代曾断定为宋徽宗年轻的时候,也就约1100年左右,那时他正与王诜、赵令穰等人交往甚密,在书法上有什么突破和创新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这字体虽然是刚取名,但也早就出来了。”想不到隔了一会倒是那男子开口说了起来,“此字体瘦硬通神,有如切玉,同道中人见了,有这般想法也是正常。”
“赵兄。”一抱拳,我微微笑道,“都说修身养『性』,书法为先,看赵兄能独出此字,可知赵兄为人定非一般。”
围着这一方案几坐下,赵公子听了我的话,脸上笑意溢然,道:“过奖过奖。”
“此字体瘦,当知赵兄平日里生活定不会奢靡,该用之处则用,不该用处绝对不会用。”望着他,我淡淡说道。
“哈哈。”赵公子笑了两声,便拿眼朝李师师身上一瞟。
“此字体瘦,却又如行路艰难。”说着这话,望着赵公子脸上笑容渐渐消去,“看‘瘦’一字,其中曲壑纵横,便如大地道路,交错来往,鲜有平直,虽然其势大却被分割,便如有万贯家财也尽被这道道消耗。若论,则为奢靡也!”
赵公子的脸『色』一下变了,却仍稳坐如山。瞟了瞟他,我道:“俗语有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见这一瘦之前乃是肥美富裕,想我大宋也是如此。”
“王公子你如何这般说……?”对于我的话文姬素素自然是不惊讶,可李师师却是半张着嘴,溜圆着眼珠,看那神『色』却不是对我说的话感到惊讶,而是对着那赵公子。
“难道不是吗?”我挑起眉道,“都说我大宋地大物博,江南之地富甲天下,江北之地民强志坚,怎么样也轮不到西夏,辽,金这些外族人来欺负!从每年的捐税、上缴的民脂民膏、另立名目的‘花石纲’,怎么也能充盈国库。虽然当今皇上一不小心修筑丰亨豫大的园林‘艮岳’,花费了国库,也只是暂时掏空而已,明年自然又能通过这些手段补充上来。这不就好比是那瘦死的骆驼吗?”
听着我的话李师师面『色』复杂,那赵公子却是脸『色』大变,怒喝一句道:“你——!”却又无话可讲。
“赵公子大才,早看出皇上不足之处,借以字明心,可若是得叫皇上知道改过才是最好啊!”不理会他的脸『色』变得如何,我不咸不淡的又说了一句。
“王公子不觉此言太过托大了么?”眨了眨眼,李师师说道,可在她眼角我分明看到一丝掩饰不住的笑。
“哈哈,托大?或许有之,兴许未必。”我摇了摇头,又朝赵公子看去,“至于‘硬’……”我拖长了声音,拿眼去看他的表情。
可经过刚才那一气之后,赵公子却又象没事人一样,端起杯水小口抿着。
“便如人的气节,『性』格。象当朝被人称为‘六雄’的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彦、朱免便是如此等人,对外竭尽全力也抵挡不住,对内却是能将硬朗作风全诸展现,叫人好不羡煞!至于被皇上惩治的元祜『奸』党司马光、文彦博等人,元符党人章悼等人便无如此气节。”
“王公子……”李师师满怀担忧的叫了一声,那眼神不住的在我和赵公子身上来回瞟着。
知道她怕我这些言语惹怒了乔装而来的宋徽宗,可看他却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对我刚刚还在耳边的讽刺话如没听见般,施施然朝李师师行了个礼,道:“在师师这里坐得久了,我都差点忘了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王公子,你可知道他是谁?”送走宋徽宗后,李师师不无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我还说干什么?”微微一笑,我拿起案几上宋徽宗的那幅字帖,“只如字来看,乃是天下独一无二,只可惜……他这个身份!”
微现惊讶后李师师便不再说话。虽然宋徽宗在历史上对中国的文化做出了贡献,但他的身份却是个皇帝,不说开拓疆土的野心,但连勤政爱民也没有。他这样的人便如南唐后主李煜般,对错难论。
“师师,你可让我好躲啊!”正当我与文姬素素准备离去的时候,却从床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一人爬了出来。
“在下柳永,惭愧惭愧。”等那男子好整以暇的齐了齐装束,他才脸上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
惊讶只是想不到李师师床下还有一人而已,微微一愣后我也不准备多说,只抱拳回了个礼。柳永见我无意多说便也不来搭腔,对李师师道:“师师,皇上怎么会来找你?”
听他语气不善,李师师脸『色』一变,本来陪着我的文姬和素素亦是脚下一停。
“他是皇上,自来找我是他的事,我可管不着。”李师师咬着唇,看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
柳永干笑着,解释道:“师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其实我是……”
“李姑娘本非寻常女子,便是落到这青楼『妓』馆也掩盖不了。柳大才子名气之大坊间传诵,可李姑娘也弱不了多少,皇上来了便来了,亦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后世中都说起柳永流连坊间,深得青楼『妓』馆女子喜爱,他与李师师也是相识一场,两人原本有情却没在一起倒让人错愕惊讶。
“王公子夸誉了,师师不敢当。王公子刚刚得罪了当今皇上,还请万分小心。”李师师眼睛一亮,柔声娓娓说道,“只怕我也要暂离汴京城一段时日了……”
“爷,我早答应了师师与我们同行,你不会不同意吧?”在回去的路上,素素苦兮兮的望着我道。
“哦?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倒是回去后先解决你和文姬的事情。”望着素素,我假意怒道,暗中还伸着手,偷偷的,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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