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生死鬼雄(全)
作者:萧索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078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爷,你看,那边好多小玩意。”走在街上闲逛,正四处看着,妺喜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掩饰不住心里喜悦,低声说道。

顺着妺喜的目光看去,那摊贩摆着的是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袖珍的棉鞋,棉衣……或红或黑,的确让人看了心中一动。

“爷,过去看看好吗?”妺喜低垂着眼帘,柔声说道,那声音有一丝颤抖,却又怕我不去般,扣在我臂弯的手微微一紧。

“嗯。”见到我答应,妺喜扬脸朝我一笑,脚下快了几步,可刚走两步却发现她的手在刚刚示意我之后忘了松开,此时还挽在我臂弯里,仿佛带着我走了般。

妺喜赫然低首,望着我的眼『色』颇有点羞涩,我正奇怪,妺喜却轻推了我一把,道:“爷,走吧,等会四妹她们就来了。”

来到小摊前,妺喜微微有些迟疑之后才拿起那些东西。见有生意上门,那摊贩满脸堆笑,看着妺喜拿起哪一件便介绍哪一件。仔细看着,听着摊贩的介绍,妺喜偶尔也询问两句。

从侧面看去,妺喜脸『色』柔和,眼神平安喜乐,那些小孩的物件拿在手上不断的摩挲着。渐渐的,我心中也溢出一丝柔情:如果真有个小孩的话……那该多好!

“店家,这些东西要多少钱?”我指着妺喜都看过的东西,问道。

看着妺喜一直在看却没有问价格,那店家早就心里发急,此时听我一问,脸上的啊就没问一问!”

文姬张嘴做势来咬我的手指,狡黠的笑道:“爷怎么知道我们没问,那时你可正在与三妹亲热,自然是管顾不到。”

“什么亲热,大庭广众之下只说会子话而已。”我挑了挑眉,在她『臀』上拍了拍。

文姬双颊染晕,吃吃笑着,一双眼睛又媚又水:“我们自然问了,那女子姓李,名清照。”说着,她人朝后仰,一就势将那红蜡吹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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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王公子居然与东坡居士交好,着实另老夫惊讶。”坐在我对面的是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他轻捻着胡须,“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昔年曾与东坡居士煮酒论茶,也曾受过他的举荐……唉!”说话间,他满是唏嘘感慨,端起石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李格非要说的是世事无常吧!我默然无言,端起酒亦一干而净。在朝为官的人大抵都讲究一个“同”字,如:同乡,同好,同门;也讲究一个举荐,被举荐的人通常都会尊称举荐自己的人为“师”。李格非虽然中过进士,但也是靠苏轼的举荐才平步青云,但李格非是王安石政治思想的实践者,朝政上面与苏轼不在同一条战线上,原本交好的人便格格不入。也想起李清照写自己第一首词《如梦令》的时候,作为文坛大师的苏轼便没有任何评价。

“前些年,听闻苏公知惠州、琼州、昌化等地,穷乡僻壤,路途遥远,他年事已高,恐怕经受不住,老夫碍于面子却没有劝他放下心事,不再理会朝政。”李格非慢斟酒,神『色』不郁。

“即便文叔公说了,恐怕苏公也不会答应吧。”我淡淡一笑,听他话里的意思,有要我在他与苏轼之间调和的味道,“再说,以苏公的『性』格,当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否则何来‘大江东去’的格调?”

李格非一愣,看着我,将酒壶缓缓放下才摇头自嘲的笑道:“是老夫想差了,与苏公几十年倒不及王公子了!”

我张了张嘴,正要谦虚几句,外间园子却传来了一众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如碎玉落盘,叮当之间,悦人耳目。李格非脸『色』微微一沉,沉『吟』半晌才尴尬的望着我,无奈的道:“老夫疏于管教,小女如此不懂规矩……”

我哈哈一笑,双手捧酒朝李格非一敬,道:“如此说来,该是寒生的错才对。”朝外间园子处一望,“在下多经浪迹,身处野外,早将一众规矩丢了个干净,是以才让在下妻妾少了规矩,令爱是受寒生牵累才是!”

李格非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女年纪也不小了。王公子可知道朝中副相赵挺之?”

赵挺之?这如何不知道?赵明城不就是他的小儿子吗?我一愣,随即道:“没有来往过,但副相名高,那是听过的。”嘴上说着,心里却思寻是不是赵挺之来提亲了。

果不其然,李格非点了点头道:“小女在京城也薄有名气,前日里他便来为他的季子提亲。”

我想了想道:“赵明城应该是今年入的太学吧!与其父不同,他可当称青年才俊!”

李格非捻须点头道:“明城的声名老夫在京城也不时听到,嗯……”说着,他一闭眼,兀自沉思起来。

他在这里思索自己女儿的事情,我不便打扰,心思便悄悄朝外间园子飞去。暗想着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又想着文姬与李清照这两位大才女斗在了一起,一个是本身才高又经历莽莽岁月,一个是青春年少,满身芳华,便是连柳永,苏轼等一些词文大家都不看在眼里。

想到乐处,我嘴角轻扬起来,却听得李格非道:“每日里那赵明城都会来我府上拜访一下,今日便见上一见吧!王公子见事明了,今日便留下来尝一尝老夫家中不成气候的素餐如何?”

我心中暗笑,李格非看女婿要拉上我,却找了个这么样的借口,偏偏又怕我不明白,生生加上一句“见事明了”。自然,这笑是不会『露』出来的,一拱手道:“文叔公厚爱,寒生自然要老着面皮叨扰了!”

李格非哈哈大笑,起身吩咐下人去准备,对我一招手道:“贤侄可曾想过入朝为官?”

落后他半个身段,看着他面上殷殷之情,我微微一笑,道:“非是不想……”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

李格非一挑眉,惊讶的看着我,道:“贤侄可担心什么?”

“一入官场,身不由己。如今外秽及及,内斗不休,有心为国却要耽虑于此。”叹了口气,我道。

李格非自然知道我所说并非虚言妄语,怔了怔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到进了一众女子待着的小园子也没醒过神来。

围着张石桌,文姬与李清照相对而坐,捉着支笔,在一张纸上你一句来我一句,边写边笑。素素靠着文姬,褒姒偎着妺喜,妲己坐在一旁的秋千上,嘴里咬着个梨子。虽然天『色』寒冷,一众女子脸上都红晕如『潮』,微笑着看着,不时『插』上句话。一阵风来,冬日里清新的空气混着几女的暖香,便似将这小园子也蒸腾得意趣连连。

见到我站在园子口,几女也只偶尔瞟来一眼,自然,那眼中的含义却是叫我过去看看。

看情形似乎写到了最后,文姬却没有放下笔,只是扭头朝我一笑,道:“这最后一句当叫王公子来写,妹妹你说如何?”

李清照此时才知道有人来了,一抬眼,又与我的目光碰个正着。我微微笑着,她又是一惊,一避眼神才看到自己的父亲。

“哦?是什么文章要贤侄你来收尾?”李格非倒也不怕莺莺燕燕的一众女子,笑抬着方步走了过去,拿起那张纸,边看边念道:“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

微微一皱眉,李格非摇了摇头,将纸递到我手上,道:“女人家的词便是如此。”

看到一众女子脸上都是因李格非的这句评价而不郁,我笑着接过,纸上的字迹为小楷,只不过李清照写来秀丽端庄而文姬写来雍容方正。

“爷,你快动笔啊!”素素离了文姬身边,拿着笔塞到了我手中,却是一脸看热闹的笑意。

“想来爷不懂这闺阁之词,要看爷出丑吗?”我笑看她一眼,将纸重新铺好。

从我话里听出没有推辞的意思,这刻便是连李格非也起了好奇之心,俱都等着我下笔。我微微转脸,掠过李格非目光在一众女子脸上扫过,最后落到李清照脸上,微微一笑。

这次她倒没有将眼神避开,晶亮的眼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舞动,一层一层,将少女的心事一点点遮掩去。

转过眼朝园内一望,放下笔,走到一株寒梅边,伸手折下一小截。枝头上一朵梅花娇艳欲滴,花瓣受风而颤。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我走回石桌边,提笔写道:却把青梅嗅。

笔落花偎。就随着那“嗅”字的最后一捺,那株轻折而下的梅花便静静的放在一边。风吹,纸动,梅花也动。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念着这一句,文姬悄然一笑,抬手抚顺被风吹掠的秀发,柔情驿动。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同样念着这一句,李清照却是怔然不语,那一抬眼又极快的低垂下去,那刹那间绽放的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一丝……『迷』醉。

“老爷,赵公子求见。”一个下人突如其来的话将此景此情扫了个干净。

李格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眼里却看到了一丝不快:“带客人去前厅。”说着,他一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李清照,“照儿,你也来。”

“啊?是。”一惊之后,李清照红晕消退,细声应道。

前厅烧着炉火,温暖如春。端端正正坐着,赵明城脱去外面一件大衣之后,『露』出一身文士长衫,锦纹镶边,明亮有神的眼睛望着从后而来的李格非和李清照。

“李伯伯,小侄有礼。”当李格非刚一坐下,赵明城便长身而起,恭恭敬敬的一礼到底。

李格非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抚着白须,点了点头,沉声道:“贤侄不必多礼。你前次来我公务繁忙,今日总算见上了,倒要好生聊聊。”

赵明城一回身,目不斜视,应道:“是。”

“贤侄不必拘束,安坐吧!”李格非微微一笑,再说了一句,“照儿,还不上两杯茶来?”再望向我,“王公子也别拘束,过来一起坐着聊聊。”

由王公子到贤侄再到王公子……我心中笑着摇头,只是一拱手便坐到了下首。

“你父亲近日可好?”李格非默了默眼,开口问道。

赵明城拱手道:“身体还算可以,精神却差了些许。”

李格非微微一直身子,连声问了起来。见两人聊起一些琐事,或家中,或朝中,我听着无味,便暗暗四处打量起来。李清照奉上茶便静站在父亲身边,偶尔替父亲捶捶肩,偶尔侧耳倾听,我有数次将眼光瞟去,她却不是微微低头便是轻侧身子,偶然间余光扫来与我一碰也是极快的缩了回去。

“想不到挺之如今如此艰难!”李格非突然一声叹息打断了我四处张望的心思,他一拍把手,站起身来,踱了两步,道:“那你父亲有何打算?”

赵明城这时却瞟了我一眼,李格非挥了挥手,道:“贤侄但说无妨。”

见李格非站了起来,他自然也不敢坐着说话,起身清咳两声,道:“现在朝中有个外放的青州职位,我父亲的意思是想要侄儿过去历练历练。”

李格非沉『吟』半晌,道:“离开京城是非之地总归不错,听你刚才一说,太师恐怕心中另有计较,此时京城必然暗流涌动……”说话间,他微微一顿,朝李清照看去。

“若是李伯伯不嫌小侄失礼,小侄愿意一路上照顾令爱。”李格非目光刚一转,赵明城极是见机的拱手说道。

就这一句话,李清照却抬了抬头,与之对了一眼。

“这样恐怕不好吧,没没名分的,徒增闲话!”略微迟疑,李格非看了眼自己女儿才道。

赵明城双膝跪地,双手一揖高举头顶,朗声道:“小侄曾数次来伯伯府上提亲,可数次都没遇见伯伯,是以才将此事耽搁下来。今日里得幸可见,小侄心中知道小侄这是高攀,无奈心中所想,实在是放不下,惟有厚着颜面再来向伯伯提亲。”

李格非脸上看不出丝毫惊讶之『色』,仿佛赵明城这般做早在他心中有了计较。思虑良久,他才缓缓道:“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京城的局势当不得我们两家做如此动作,便是婚事只怕也会惹到太师……”

他刚一松口,赵明城便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起来,可听到后一句,却又整个人愣在了一边。李格非顿了顿,似乎觉得说死了也不妥当,便再一松口气,道:“就先定个名分吧!你也好安心做事,照儿出京避开城内这混水也有个说辞。至于嫁娶大事,你先回去,由老夫与你父亲商议再说。”

赵明城得了许诺,兴奋异常,对于李格非的话不住口的称是,待他走了,李格非才回头望着自己女儿道:“照儿,你觉得赵家人如何?”

李清照却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当李格非话一落便转身走开了,留下他一人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文叔公,你这话如何能当着在下的面问?”我淡淡笑着,说着便告辞了。

隔了月余,传来前方宋兵大败的消息,一时间汴梁城内人心惶惶,议论着战事,都害怕下一刻金兵便打了过来。虽然不知道流言真假如何,但宋兵宋将无能,整个朝廷无能却是不睁的事实,我自然也担心这战事随时落下,到时候我这一帮子人可就难走了。遂要众女收拾好东西,赶着今夜出城。

出城不远便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骚』『乱』,我皱了皱眉,以为是有贼人趁此掠财,可一人尖声高叫起来:“是金狗!是金狗!——”声音凄惶响亮,远远传了开。顿时,避祸的一众人如炸了锅的慌『乱』起来,哭叫声,呼喊声不绝入耳。

我掂了掂铁棍,还颇为趁手,掀帘下了马车才发现几乎所有会点武的人都下来了。让不会武的一众女子都上了一辆马车,即便都是女子,可十二三人挤在一起也实在是不够地方。

城内的守兵冲了出来,借着这个机会,我自然是叫会武的人护着马车朝另一边走去,没片刻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厮杀声。

我们本是从城东出来,可怕遇上大队金兵,便绕着城郭向西,也幸得城西不远便有一处树林,沿着林边,没有光,心里也觉得安全点。

小树林刚过了一半,隐约的,听到林中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在前方的项羽一抬手,示意小心停车,木兰点了点头将手中长枪交给赵云,微微一纵,上了树。

可没想到那声音却渐渐的离我们近了起来,就在项羽要挥手下决定的时候,我却听到那声音一惊,忙摇手示意且慢。

“李姑娘,你且听我一句,听我一句……”这人的声音急促,带着一丝慌『乱』,却是赵明城。想来,被称做李姑娘的必然是李清照无疑。

似乎是李清照停下了脚步,赵明城松了口气,道:“清妹,你这样『乱』跑很容易出事的,跟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动,难道是赵明城想要不轨?可再一想却觉得不可能,先不说李清照的家里不是普通人家;就说两人也是定了亲的人,赵明城断不至如此猴急。

“这个称呼可不敢当,赵公子还是叫小女子李姑娘为好。”李清照默然半晌,才掷地有声的说道。

“唉!李……姑娘,可是赵某人哪里得罪你了?我俩都是定了亲的人,便是那样的称呼也说得过去吧!”赵明城无奈且不解的叹了口气,道。

见李清照没有说话,赵明城又道:“刚刚金兵突然来袭,我护着你朝西躲避,你如何突然转向,若是中了金狗流矢我岂不是罪过?”

“易安一女子何劳大人保护?倒是城头上我大宋士兵与金人交战,需要大人才是!”暗夜的树林里,也不知道李清照躲在哪里,再听到她自称易安也让我微微吃了一惊。

“我,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赵明城忙解释道。

“有劳了,小女子有手有脚,见金兵来袭自然会回家中躲避。倒是那些宋兵喊着赵公子,要公子你这位大人领军做战的时候,赵公子可是躲无可躲吧!”李清照冷冷一哼,语言犀利的说道。

赵明城一下被说得哑口无言。顿时,小树林内静了下来,没过片刻却传来李清照嘤嘤的哭泣声:“我本以为我未来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谁曾想却临阵脱逃!大丈夫好男儿立身救国,当仁不让,即便是血洒疆场,我一个弱女子也会守节至死……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听得心头叹息不止,嘴里默默念着这两句诗,想着后两句: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才发觉,原来李清照对自己这门亲事是怀有如何样的希望。

虽然是父母之命,可赵明城人才风liu,端是少有的青年才俊,李清照自然无法拒绝。再且她本才高,纵然是特立独行的女子,可也只有花季年纪,月余接触下来,芳心暗许也是很正常的事。虽然赵明城作为少有的青年人物,可哪个女子又不想自己未来的丈夫更出『色』?

“赵公子,你且走吧,我自会回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清照的哭泣声早消失不见,缓着声,她淡淡说道。

“我,我……”也看不到赵明城的脸『色』如何,想来必定难看得紧,他结巴了两句,突然止声,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却是渐行渐远。

默立良久,突然感觉到我的手一紧,被人握住了,微一感觉下却是妺喜。她轻声道:“文姬妹妹进去了,怕易安想不开。”

没过多久,赵云走了过来,叹了口气道:“大哥,二哥和嫂子先送李姑娘回城去了。”

我点点头,却见素素举着火把,神『色』奇怪的看着我,走了过来。

“爷……”轻轻的呼着,素素将一张纸塞到了我手里。我低头看去,愣了。

借着火光,那纸上依稀模糊的几个字却在我眼里清晰无比: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念着这句,我仰起头,朝城池的方向看去,那里火光如星,这里我心思起伏,难以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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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满脸胡须的男子摇头将酒饮尽,转首望着一边坐着的男子,“寒生兄既然心意已定,我也无话可说,端是海上凶险,万事小心!”

被称做寒生的男子微微一笑,起身道:“稼轩也有儿女情态的时候?”说着,哈哈一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心中所待之事都已经交付,就劳稼轩了!”

“是啊,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寒生兄放心,人虽亡,心未灭,必不负寒生兄所托岳帅遗言!”他脸『色』一整,双手重重一揖,“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那稼轩的男子背脊停职,一步一步,渐渐隐没不见。

许久,那男子才抬步朝另一边走去,那里坐着数十个女子,其中两人斗得正酣,一人一句的联诗。

“文姬姐姐,小妹歉然,这句是你输了!”一身红装的少女巧笑嫣然,双手端着杯酒,在一众女子中略显普通的脸泛着异样的美丽。

被唤做文姬的女子也不推脱的接过酒,似笑非笑的瞟了眼走过来的男子,才对红装女子道:“易安,你可要小心,下一轮可就没这么好赢了!”

红装女子笑而不答,围着她们两人的女子却哄然笑开,其中一女子几乎笑倒在那唤做文姬的女子怀里,道:“还斗的话,可叫我见着两只醉猫了!”

“少爷,该上船了,出海的话可耽误不得。”就在那叫寒生的男子离那些女子还差着几步的时候,另一个男子却拐了上来,道。

男子点了点头,默默看着那群女子笑颜如花,低声道:“南风已起,该上船出海了!”

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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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前首词乃《点绛唇》,一做无名氏,一做李清照。后《乌江》诗乃李清照夫妻南渡二年,即1128年所写。南渡第二年,赵明诚被任为京城建康知府,一天夜里,城里发生叛『乱』,身为地方长官的赵明城不是身先士卒指挥平『乱』,而是偷偷逃走。这里借用,达人勿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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