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敌军已攻至城门下。 首发--无弹出广告”炮兵来报。
“是时候了,把东西都抬上来。”楚天易不急反喜,他这一声令下,数十人抬着一床床棉被上了城楼,见者皆不知何故,有的甚至以后上皇要带人在城楼上打地铺呢。
楚天易自然没有拒城高卧的意思,他一声令下:“包上火药,烧!”众部下立马会意,原来是用火攻来阻敌。
关城城墙并不算高,只有十几米,石彪领兵冲到城下,聚集在关门前,坐等城内的内应开门,可是等了好一会,就是不见城门大开,石彪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正想下令部下撞门爬墙,城门突然大开,只是不见有内应来迎门。
有门不进,那是傻子,石彪一挥手,先头部队就打马冲入城内。而就在朝廷军蜂拥入城之际,城楼的灵位后转出来数十人,每人都举着火把,他们后面还有人抬着棉胎,劈头盖脸地罩下,火把也正好扔下。
“呼!”加了火药的棉胎遇火即燃,威力堪比燃烧弹,关门前瞬间成了火的海洋,个别不幸被棉胎弹砸中的人也是瞬间全身起火,凄厉的惨叫和痛苦的挣扎着,火烧活人的惨景实在是惨不忍睹。不过,城头上的守军还嫌弃火不够猛烈,加料棉被只是引燃物,接着柴草木头像不要钱一般放下扔,火上加柴的同时还能砸死人,朝廷军大部被烈火挡在了城门外,只有约两百人马成功入城。
“不好,中计了,快退。”猛火当前,石彪第一个抢先跑,不过进了城的先头部队就跑不出来了,他们见退路已绝,只得呼喊着口号死命往城头上冲。他们知道如果不消灭城头上的守军,城门口的大火就一直烧个不停,他们就要成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灭。
城内的明军蜂拥往城头上冲,只可惜,他们才冲到半阶,就被一阵枪箭齐射挡了下去,与此同时,还死伤数十人。明军见城头把守严密,自知难以攻克,就调转马头,向关城内部冲,只要在关城内杀人放火,把军民搅得鸡犬不宁,城一乱就不攻自破。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现实却是残酷的,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之所以能成功入城,是中了诱敌计,楚天易有意打开城门,放一部分人进来好关门打狗。这不,这些明军刚进入瓮城,城头上就乱箭齐发,把这些倒霉的家伙当活靶子射。
几分钟之后,瓮城内的战斗结束,除了遍地死尸之外,还有约两百优质战马和两百来副上好盔甲,这么多好东西自然落入楚天易的腰包。楚天易留下少数人打扫战场,大部队则开抵关城城楼。
被火吓退的石彪并没有带队远去,而是驻马于城外百米处,静观其变,其实,他只是幻想那些成功进城的部下发扬拼命三郎的风格,一举将城楼拿下。可是左等右等,却见城头上的人越来越多,只可惜不是他的人。这时城头上不再往城门口添柴火,火渐渐就小了,而城门依旧半开着,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架势,很有诱惑,不过真是个致命的诱惑。
“石大人,攻不攻?”一个小兵低声问道,虽然刚才一战失利,不过明军主力还在,还有两千多号人,可以一拼。
放着大开的城门不攻,这实在太可惜,可是石彪也是怕了鼎军的阴谋诡计,生怕这一次又要中圈套。
正当石彪犹豫不决之际,城内鼎军倒是先动了,一支骑兵队从城内而出,只有五百来人,不过个个彪悍,部分人身上还穿着带血的铠甲,石彪眼尖,一眼就看出这些铠甲是本属于他的部下的。现在被人家穿上了,只有一个解释,那些冲杀入城的部下已经全军覆没了。
把人家的人团灭,再把死尸身上的铠甲换到身上,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石彪好歹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粗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衅?他双眼冒火,马刀一指,带头冲杀过去。
石彪本以为自己很凶悍了,可是鼎军更是彪悍,明军这边刚发起冲锋,鼎军那边也对冲。两军相距不过百来米,不一会的功夫就短兵相接。而鼎军继续发扬团体作战的精神,整支骑兵队就如一把尖刀,像快刀割肉一般将明军撕开,直接突破明军骑阵,绕到明军后面。
被如此一冲,明军伤亡近百人,他们也不是全无战果,最起码,他们又冲到了城门前,不过城门口已经关闭,迎接这些明军的却是火枪和箭羽。立在中军大营中的石亨见侄子首战不利,现在又隐隐有陷入首尾夹击的惨境,自然不会坐视,马上传令全军集结,上前接应。
“轰!”援军刚刚进入火炮射程,城头上的火炮就开始玩起了定点打靶,炮石似乎是长了眼睛,专门在人多的地方开花。
“轰!”又是一声,还是在人多的地方开花,吓得来援的明军不敢再结阵而行。而就在这时,城外的鼎军骑兵队已经调转马头,呼啦一下就往城门的方向冲杀。
眼看着就能把鼎军骑兵主力围住,石彪自然不会轻易让敌人跑掉,他拼着给城头当活靶的危险,要求部下在城门前结阵,拼死阻住打算逃入城内的敌人。只要挡住几分钟,后援部队就赶到,这些敌人就要被团灭掉。
想法不错,不过实行起来却是另一回事。当他们聚精会神地准备迎击来敌之时,身后的城门再次大开,又一支骑兵队冲杀而出,想来是出城来接应友军的。
这下石彪有些犹豫了,身体后是大开的城门,身前是敌军的骑兵主力,两边都是致命的诱惑,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决择。就在他举棋不定的空当里,前后两支骑兵队已经破阵而入,开始厮杀。
“不要恋战,快领兵入城。只要占了城门,就可大胜。”石亨已经冲过炮火封锁网,对城门乱战的侄子下令道。
石彪顿时会意,不再恋战,立马领着仅剩的两千部下往城门的方向挤,想要把城门挤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城门内根本就没有多少防守,一挤就进。不过,本来以为占领城门就能一战定鼎的石彪进城之后就傻眼了,因为他们的面前推满了柴火,而且城头上的人已经开始放火了。
“呼!”紧窄的城门很快就被浓烟充满,而更加让人郁闷的是,城门的另一边也开始放火了,挤在城门口附近的数百明军再次体会到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们已经被大火包围,逃无可逃了。
“自己的人马还在外面,就放火烧城门!不要自己人的命了?!”石彪见机不妙逃得快,在火势未壮之前拼死逃出了火海。他刚才也是看准了鼎军要顾及自己人不会放火才敢冲进城门的,可谁想,人家还是照放不误,让他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二中计。
城门的守军真的狠心要断了城外的自己人的活路吗?非也!城外的鼎军骑兵队早已合成一军,八百多人结成一阵,对准了明军援军的方向就冲,让那些刚被炮火折腾得焦头烂额的明军小兵们真切地认识到:嚣张是可以升级的,活路是可以杀出来的。
由于精锐骑兵已经被侄子带走了,石亨带领的援军多是步兵,在面对骑兵的时候是占尽劣势的,这不,八百骑兵铁蹄所过之处,那些本就被炮火打乱阵型的小兵除了躲闪之外,根本就没法形成有效的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骑兵队呼啸而出。
这还不算,这支骑兵队还发扬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精神,照着防守空虚的明军大营冲去,一路破营而入,一边杀人一边放火,让回救不及的石亨气得直咬牙。
一边是防守空虚的抚顺关,一边是在自己营中大肆杀人放火的鼎军主力骑兵队,这下轮到石亨不知如何决择了。如果不回救,军营很快就要被烧成白地,营帐烧了也就烧了,无所谓,关键是粮草,真被烧光了就得喝西北风。不过,如果现在不趁抚顺关防守薄弱之机攻城,只怕日后更加难以攻克,毕竟他手下的一万多人只是折腾了这一天一夜,死伤近两千,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法。
正在石亨举棋不定之际,他的侄子终于带着近两千残兵过来与之会合,石亨当机立断,派侄子带骑兵回救军营,他亲自领兵攻城,两不偏废。石彪吃过鼎军几次大亏,正恨得牙痒痒,带齐人马就奔那支嚣张到目中无人的骑兵队去了,当然,在冲出火炮射程之时,又被城头上的火炮一通乱射,打得他们更加心浮气躁。
石亨带领的是约五千步兵,这些长枪手火枪手弓箭手虽然机动性不强,不过攻城不像追敌,并不需要太强的机动性。这不,在石亨的督促下,同时在弓箭手和火枪手的掩护下,步兵队如潮水般靠近城墙,架起云梯开始爬墙。他们不是不想去攻城门,只是城门口火烧正旺,人根本就没法靠近,攻个屁,所以只得老老实实地爬墙。
面对如潮水般涌向城头的明军,城头上的守军也杀红眼了,云梯架上,就掀翻,与此同时,就是放火,棉被扔完了,就用燃烧瓶。这些燃烧瓶是临时弄出来的,酒瓶加装烈酒插上引线,点燃了就照人多的地方扔。城头下的明军也不甘示弱,弓箭不停地向上射,火枪也不时地向上射,也是杀红了眼。
战局就这样僵持下来,关城下明军死伤一批另一批又接着上,而城头上的守军也讨不到多少好处,虽然楚天易把四张灵位分开置于城墙各处给部下当超级盾用,不过并不能挡住城下的枪林箭雨,幸好他们身上紧要部位都有盔甲护住,这些仰攻的箭羽来势也减弱不少,所以不能射穿,不过火枪确实很讨厌,总是有一些冒险冒头的部下不小心中弹伤及手脚。
“战局不利,把那些家伙拉到城头上来。”楚天易自然不会看着部下白白牺牲,这个时候该出绝招了。
楚天易口中的家伙,其实就是箱式机弩,一次发射四十支的那种,属于大规模杀伤武器,之所以忍到现在才拿出来招待敌人,是因为它们的数量少,只造出十几台来,而且装箭麻烦,不到紧要关头轻易不会动用。
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不用不行了。很快,几台大家伙被扛到城头上,每隔十几米就放上一台,却没有急着发射,而是等,等到靠近的人多了,再搞一窝蜂。
城下的明军见城头上的守军不再掀云梯,以为是守军扛不住了,所以更加不要命地向上爬。很快,就有人爬到城头,正想四散抢占城头,却被补上来的守军挡住了,双方开始了白刃战。这时候,城下的弓箭手和火枪手也停止的射击,免得伤到自己人。
让明军感到欣喜的是,守军好像是力战不支了,一边打一边退,很快就有更多人抢上城头,而守军退着退着,就退到一个如蜂巢一般的大木箱旁边,明军自然不会慈悲为怀,冲过来捡漏。
“咔嚓”一声脆响,那些木箱内突然飞出密密麻麻一排长箭,冲锋在前的明军躲闪不及,直接被射成筛子,并且向后飞退了数米。后续的明军被撞倒在地,还没来得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见龟缩在木箱后的守军挥刀砍杀过来,明军这边挤成一团,手忙脚乱自然无法匹敌,很快就被冲上来的守军砍死砍伤,并被推下城去,那些还在爬云梯的明军被滚滚而下的同伴的尸体砸到,立马不稳又一串串地往下掉,甚至连一些云梯也被晃翻了。
城头上的拼杀约莫进行了一刻钟,攻上城头的明军大多被砍翻到城下,而剩下的几十号人已经被吓破了胆,退到云梯边就要逃。下面的明军见势不妙,准备弓箭火枪支援友军,却见近十个大木箱被架到城楼边,挡住了明军的射线不说,呼地一声,密密麻麻的箭羽居高临下,如雨点般射入明军前阵,数十人不幸中招,前阵阵脚顿时大乱。失去了枪林箭雨的掩护,城头上的明军很快就被打扫干净。
这一次城头攻防战,明军损失近两百,再加上刚才又耗掉了近三百,明军减员十分之一。减员倒是其次,关键是士气大减,城头下层层叠叠地堆着数百具尸体,那些兵哥哥又没有得白内障,所以任由石总兵怎么催促,部下就是不为所动。
部下不愿意用命,石亨也没办法,只得等一等,等城门口的火熄灭后再想办法死攻城门。同时,他还派兵把城下的尸体捞回来,免得这些尸体摆在那里挫了军心和士气。
城头这边消停了,明军大营那边却还在拼杀,不过激烈程度远远低于城头这边。鼎军骑兵队由哈铭亲领,楚天易完全放权给他,让他最大化地发挥骑兵的机动性灵活性等优势,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尽量拖垮明军。这不,石彪带着近三倍兵力在后面紧追,而哈铭则带着部下一边跑一边向后射箭,由于他们每人都配有两大袋箭,也不怕浪费。而且每人带着两匹马,骑一匹歇一匹,打起运动战来得心应手。
这一路追一路打,石彪也撤底被玩怒了,想急追上去砍杀一通,人家两匹马换着骑,有长力,自己这边只带着一匹马,跑上几里地就马力不足,追个屁。而鼎军也很不地道,明知道明军跑不过自己,就跑跑停停,如阴魂不散。明军追,他们就跑,明军停,他们就停,明军后退,他们就追。也不靠近拼杀,总之就是在明军百米开外的地方晃悠,能把人活活折腾死。
更加气人的是,这一百米的距离对明军射手来说,射出的箭只是强弩之末,对鼎军来说,却是游刃有余,而且他们不射全副铠甲的人,只射目标很明显的战马,明军的骑兵身上的铠甲本来就笨重,如果失去了战马,他们的战斗力还不如一个步兵,所以每有一匹战马被射伤,明军就损失两员战力,因为他们不能把失去战马的人留在原地送死,只能让他们与有马的人同骑。
所以,这一路追追打打,看似只在小打小闹,其实明军的损耗非常严重,在石彪生气加无奈的情况下,双方战力慢慢发生逆转。这一仗没法打,最后石亨只得分兵掩护,撤退到的军营中坚守。当然,他不是没想过像鼎军那样带几匹马换着骑,可是明朝马本来就少,一人发一匹就算不错了,训练中更是没有练过在马背上换马,所以这种本事还没几个人会。技不如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嚣张。
明朝的骑兵被玩残了,哈铭却没有就此消停,他马头一转,照着城头下的明朝步兵冲杀过去。
石亨这时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城门口等着城门之火熄灭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大吃一惊,下令全军戒备。可来人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而且黑灯瞎火的不知是会从哪里冲进来,明军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骑兵队就从左翼破阵而入,一通砍杀,又从右翼冲出,如风一般消失在黑暗中,直视敌阵中的五千明军为无物。
又大约过了一刻钟,马蹄声再次靠近,骑兵队又从后方杀来。这一次,明军有了准备,拼着数十人被砍杀的代价,把骑兵队的后部数十人截了下来,不过,被重重包围的骑兵队并没有慌乱,他们围着一个圈互为倚仗,右手狼牙棒乱舞不让围敌靠近,左手盾牌护住全身要害,不给明军暗箭偷袭的机会。
明军本来还想围而不攻,等对方累得不行了,再一拥而上。可是就在这时,突围而出的鼎军前队再次破阵而入,一路砍杀,与被围的弟兄会和之后,又结阵一起拼死杀出。
石亨那个气啊,敌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冲杀进来,总要打死打伤七八十人,这样来来去去地搞上几回,自己的军队非崩溃不可。奈何自己手下只有步兵,想追追不上人家,想拦又拦不住。明知道这支骑兵就在附近晃悠,却无力于防守,因为骑兵队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他们绕着绕着就找到防守薄弱的突击点,看准时机就破阵而入,打得人毫无招驾之功。
正在军营中喘口气石彪见大伯的军队被人家蹂躏着玩,再也坐不住了,马上带着换了好马的部下冲过来救。明军骑兵队靠近,照例还要被城头上一阵炮击,丢下十几个同伴的性命,石彪终于来与石亨会合。哈铭见状,也不再逞强,打马就得胜回城。这时,城门的火已经差不多熄灭了,铁蹄踏着城门内外密密麻麻的焦尸,很快就进了城,石彪气不过,想带兵去追,却被石亨拦住了。
“退兵!”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石亨最后还是不得不下令退兵,因为再硬攻也不会有什么突破,只会徒增伤亡而已。
原来的军营多处被破坏,明军暂时退出三里之外重新安营扎寨,忙了一宿,白天自然无力再拼。石亨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让师爷帮忙写请罪书。因为昨夜一战,明军损失了近两千兵力,其中有近千最精锐的骑兵,大多还是被烧死的。
带着近八倍的兵力,却攻不下一座小小的关城,窝囊,太窝囊了!
由于新败,士气低迷,石亨接连几天按兵不动。当然,他也不是什么事也没干,他分出部分兵力,企图绕到抚顺关的后面突袭。不过,非常不幸的事,这些秘密军队最终没有逃出鼎军的侦察,并在半道上中了埋伏,结果全军覆没,领军的参将李天灿被捆了当俘虏,且被剥光了绑在城头上示众,搞得明军的士气更加低迷。明军军营中甚至流言四起,说上皇有真龙佑护,非人力所能敌。
偷袭战略无果,石亨又派出使者,带着财礼去向建州女真部借兵,可是建州女真也是新近才败于鼎军之手,一提到上皇的名头就发怵,压根就不敢出兵。借不到兵,石亨也无计可施,不过,他很快就不用烦恼了,因为朝廷已经收到他的请罪书,皇帝暴跳如雷,以为他不用命,下旨将他贬为事官,派去湖广剿灭苗叛,这也算是戴罪立功。
石亨都打不赢的仗,景泰帝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与内阁和兵部商议之后,急调宣府总兵杨洪为平辽总兵官,加派两万人马前去围攻抚顺关的“贼军”。
杨洪,被公认为正统年间第一智将,其头脑冷静,谋定而后动,作战时善用佯攻,经常用少量兵力搅得也先军鸡犬不宁。此外,他还擅长守护城池,并长期坐镇重镇宣府,也先骑兵多次来攻,都被他轻易击退,能攻能守,不愧第一智将之名。
派出了第一智将,景泰帝还是不甚放心,生怕杨洪与上皇有“染”,所以加派亲信太监兴安为监军太监。这下,朝廷热闹了,言官们纷纷跳出来反对。按说,明朝也不是没有太监监军的先例,当年郑和下西洋,三宝太监就是监军太监。但是,郑和之后再无郑和,特别是发生了土木堡之变后,太监随军出征已经成为不容于朝廷的事,更别说太监临军了,这是万万不可的。
言官们议论纷纷,景泰帝更加暴跳如雷,因为他知道,天下间有很多人受过上皇恩惠,有私结上皇之意,上书的人越多,就表明私结上皇的人越多,他一怒之下,就下旨锦衣卫把这些多话的言官都捉起来,严刑拷问。而且此事一发生,更加坚定他派监军太监的决心,就连内阁和六部九卿苦劝也无用。
正是因为这监军太监的事,朝廷吵了几日,所以杨洪抵达抚顺关接手平辽军务时,已经是八月了。由于天气渐渐变冷,景泰帝下令要杨洪速战速决。不过杨洪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战局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由于新近大胜,抚顺关内可以说是铁板一块,人人欢欣鼓舞,嚣张得很。而明军大败,人心惶惶,见到上皇的大旗就望风而逃,根本就没法打。幸好杨洪自己从宣府带来了近万亲兵,若不然,单靠眼下这些熊兵,徐达来了也没法打。
然而,士气的问题还不是最紧要的问题。杨洪再细细分析过军情之后,才发现自己手上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想要天时,现在已经是八月了,明军又不习惯辽东的天寒地冻,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攻不下来,想不退兵都不行;想要地利,人家拒坚城为守,易守难攻,且城内粮草充足,守到立冬都不成问题;想要人和,人家是上皇,名头很大,寻常人见着了都得下跪请安。只要他一立在城头显眼处,明军连箭都不敢发,大炮更不敢用。万一谁不长眼犯了圣驾,全家都得死光光。
天时地利人和通通不占,打什么打?拿什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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