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靳雨涟这时也忘记了心中翻滚的怒气,目光一直随着绛冷吟慢慢移动,似乎也觉得眼前之人不食人间烟火,似是那最高峰之巅上最为纯净无暇的一抹云雾。 首发--无弹出广告
“你…..你又是谁?”靳雨涟眼看着她走近,口齿也开始变得不清晰,只觉自己那般渺小,只能俯仰鼻息。
绛冷吟却不曾看她一眼,神色潜静地走到林紫霄面前,笑道:“林兄别来无恙啊!许久不见,原来已经娶妻了,可惜小弟当初不在墨祁,不然也能讨杯喜酒喝。”
林紫霄怔怔地听她说着,那般淡静无风的语气似乎真的是同窗故友一般,几乎没有其他表情,没有任何多余的目光与情愫,不禁心底却掠过一丝失落,稍纵即逝。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干巴巴地笑了笑,道:“是我疏忽了,本当宴请各位同窗前来的,只是当时忙得晕头转向了,倒是漏了许多人,实在是考虑不周,失礼了。”
“无妨无妨,改日有空再相聚共饮也可。”绛冷吟笑得云淡风轻,让人根本无法想象那便是自己曾经要生死相随之人,那样的冷静从容,着实令人心惊。
靳雨涟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南宫瑾同伙,心里还留有顾忌,却不曾想竟然是自己相公的故人,顿时松了口气,笑得柔媚如花,“原来是相公的同窗呢!雨涟有礼了。”
绛冷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表示问候,接着一脸忧悒地叹了叹气,压低声音道:“方才我的那位兄弟并非有意破坏,实在是他不同与常人,先天有些缺陷,还望林兄莫与他一般见识。”
她说的轻巧从容,听起来也似是几分担忧几分愧疚,想起方才南宫瑾莫名其妙就撞过来将花灯踩碎,再看看他现在那副圆头圆脑气炸呼呼的样子,确实像是个心智不全之人。
“那……那便不与他计较了。”靳雨涟秋波一转,忧心地撇了不知情的南宫瑾一眼,轻声道:“那公子可得好好看着他,惹下祸端可就麻烦了,也不是谁都可以谅解的。”
绛冷吟拂袖一笑,“那是!不是谁人都似夫人这般贤惠善心的,原本他在龙渊山居住时倒也不至于当下顽劣,许是见着这般喧闹才发作了。”
龙渊山乃胤国有名的深山老林,地势险要崎岖,猛禽野兽众多,素来无人敢去,连猎户都不敢拿自家性命去博,故而被称为“死亡之林”。
靳雨涟听了也不免打了个寒战,又以眼角余光偷偷瞟了几眼,愈发觉得像是个不懂教化的山野俗夫,片刻才讪讪一笑,“我们还有事要办,就不叨扰公子了,改日再请公子到家中做客。”
绛冷吟笑着颔首,道:“好!再会!”
而林紫霄却依旧恍惚地看着她,脸上神色复杂,也不知是欢喜抑或是愧疚难堪,被靳雨涟拉着出了人群还是频频回头看着。
此一眼,便是最后无言离别,再见时便是拔刀相对人。
“怎么就走了啊?不要这花灯了?”南宫瑾看着那两人走了出去,一脸失望的样子,但心下已经乐开了花,正暗自琢磨着该如何向主子邀功。
忽然,他只觉得前面似有一道浸着冰雪染着萧肃寒气的冷光直直地射向自己,原本沸腾着的满身热血,瞬间又一点点冷了下去,背脊一片阴凉。
他悻悻地抬起头,便见绛冷吟斜睨着负手站在面前,脸上冷淡地如履冰霜,只觉得她那看似清透水润的眸子每一次转动,便有无数的刀光剑影飞射出来。
“呵呵!我不知道那是你故人,真不知道……”他干笑着,抬手抹了一把汗,小心地后退了几步。
绛冷吟不语,依旧冷冷盯着他,似乎真的要将他扒皮抽筋剔骨,直直地看进他的五腑六脏,剖析那每一丝每一缕隐藏在暗处的念想。
然,心中那团迷雾也渐渐清晰,方才林紫霄并不敢与南宫瑾对峙,有所顾忌,这倒也应验了昨夜长老派人来传达的那些消息,林紫霄忽然移情别恋另娶他人竟然是洛宸暗暗设下的圈套,一州知府靳之辛属于***派,按理说,自己与太子扯不上任何干系,他自然也不可能指使属下拆散自己姻缘。
而正巧洛宸去年代帝亲临,前来墨祁寻访奇才谋士,林紫霄便渐渐疏远,直至今年初与知府千金大婚!
洛宸这般大费周章也无非是想断了自己念想,让自己心甘情愿辅助他夺取天下大权!
由始至今,这一切皆是洛宸精心策划的阴谋,但却还有一事不明,他既然安排护卫在此潜伏,无非是怕他人抢了先机将自己夺去,但如今他又让南宫瑾这般胡闹,硬是把她自己的身份暴露,这两者便是相互矛盾!
如今只有一个可能,此事又是他早已布下的迷局,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南宫瑾想着她武功不如自己,胸脯一挺便站了出来,其实心下跟拨浪鼓似的,捣得七魂六魄都要散了去。
“走吧!去找个地方吃饭。”绛冷吟忽然收回了目光,悠然转身便出了人群。
夏雨笙微微眯眼看着她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心下有股复杂的思绪在蔓延,原来她没有失忆,原来她一直记得……
“吃……吃饭?”南宫瑾这下更是慌了,她竟然就这样走了,竟然又是这样冷静的样子,难不成又是有什么招数等着自己?
想起竹林那次,他便又汗涔涔地咽了口唾沫,愈发觉得此人惹不得啊!
夏雨笙收回凝视的目光,侧首对南宫瑾一笑,道:“走吧!尽管放心,她不会毒害你,对于心智不全之人,谁也不忍责怪的。”
心智不全?
南宫瑾顿时觉得天轰地裂地震山摇!方才那两人那么快便离开,竟然是以为自己是个疯子,所以才不屑与自己纠缠!
他一阵哀嚎,老天!既生绛冷吟,何生南宫瑾!
走在前面的绛冷吟,微微仰首望着湛蓝如宝石的万顷苍穹,细碎的阳光散落下来,只觉得那些围绕在自己身旁的阴霾从未消失过,反而越来越沉重地笼罩着。
“小姐,你怎么了?”惜若细声地说,满眼忧悒地看着她清冷的眸低,似乎有千万层乌云席卷而来,灰蒙蒙地看不清切。
她回首一笑,道:“没事!只是在想去何处招待他们。”
之后,几人也随意选了家酒楼,许是各怀心事,一直无言,草草吃完便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