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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刘总已在等候着，习惯向后捋了一下头发，从包里掏出化妆盒，对着镜子上下审视一番：淡唇浓眉，始终烘云托月般衬出脸面，既漂亮又充满青春气息的明媚。想到刚才见到过三位各姿其色的美艳少妇，自信可以挤进她们的行列，年青、青春焕发是她们身上不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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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反而不生气了，说：“我刚才无意中听到的。你不反省自己得意过了头，以为楼下没有人吃饭，就是你们的天地了。我再说一遍，今天下午，我把账交给老娘还是老二？”

中平又吃一惊，说：“你要交只能交给我，怎么扯到她们头上。你指望少了屠户，我就吃整个猪吗？这里不会三缺一。”

竹叶说：“你当初怎么不这样讲？架子替你搭了，门面我也撑开，想交给外面的女人，没门！人家赚钱进自己的口袋，还不会写你感谢信。你怕老娘她们，就认为我是送上门的，不值价的货，好哄好欺又好骂！”

中平说：“成是肖何败是肖何。你究竟想干什么？说吧！”

竹叶说：“很简单，除周三、周六外，余下的晚饭都得在这里吃。”

中平说：“是要我陪你，还是监督我？”

竹叶说：“你怎么理解都可以。”

中平面对这泼辣女人的胡搅蛮缠，气不打一起出，他拿起包欲离开。

竹叶把笔伸过来，微笑地说：“喂，把单签了再走！”

中平无奈，掏出自己的笔，看也不看地在菜单上签了字，高一脚低一脚离开餐馆。

回到办公室，他将枪、工作证锁进保险柜，找出叶小菲的聘用登记表，一边仔细研究，一边渐渐恢复了常态。

小菲在电脑室翻阅报纸，听桌上的电话出其不意地响起来，犹豫了半天才拿起电话，知道刘总已在等候着，习惯向后捋了一下头发，从包里掏出化妆盒，对着镜子上下审视一番：淡唇浓眉，始终烘云托月般衬出脸面，既漂亮又充满青春气息的明媚。想到刚才见到过三位各姿其色的美艳少妇，自信可以挤进她们的行列，年青、青春焕发是她们身上不可有的。

收拾一番后，她小心敲了敲门，慢慢扭动门柄，轻力推开房门，见中平示意自己进来，才矜持地坐在他桌前的皮椅上，刚坐定，心里头惊讶的差点叫起来，原以为看了艳秀她们的办公室，老总那里大同小异，不会超出尔尔，哪知这房间的气派，又是一个层次数量级，一阵惊叹之后，她脸上始终保持浅浅的微笑，眼睛直视桌后正在看资料的中平。不知在什么书上看过，与人谈话时把眼晴扭开目标，是对对方的不尊敬，或表现自己心不在焉。此刻自己正如屠案板上的猪肉，被他品论足的反复挑选着。

足足五分钟，中平那对麻雀眼凝神与她接轨，威而不露地说：“听袁经理说，你十分迫切想在这里工作。”

小菲没想到这位老总，连一句过门客套话都没有，直径唱出了主题，她略为一怔，眼神镇静：“是的！”

中平心中为这番坦率叫好，眼睛一眨也不眨，说：“想多赚几个钱？”

她转动眼珠：“不。我现在还没有打听过我能拿多少工资，我猜测，这里的工资可能要高，也不会比人家高多少。再说，你公司也决非是民政局，救济院！”

中平若有所思，几分欣赏：“你很敏捷！”

她主动告诉他的主机：“我还很敏感，知道你这家公司纯属偶然，报名登记是一时兴起，是否被录用，只抱了侥幸心理。”

中平反倒怔住了：“……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小菲打开话匣，像炸豌豆般的，噼噼啪啪把所见所闻倒了出来。

良久，他直率地说：“我发现，你除了敏捷感外，还富有冒险，寻求刺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勇气。”

她挑战似的说：“这一切对工作是障碍吗？”

他诚挚地说：“因为我招聘的不是写传记、小说的作家，而是要实实在在一步一个脚印的秘书。”

她也怔住了，脸上的阳光即消失一半，另一半却被乌云遮住，她几分失望，眼底立即跳跃出一股反叛的光芒：“这些性格与能干的秘书不能划等号吗？”

中平正色地说：“也绝非如此。大多数具有你这种特性的人，是不安份、不善于做这日复一日，平淡单调、甚至还有点低贱的工作的。”她昂首说：“也许我就是少数人中之一。”

他掏出一只烟，从容地点上火，慢条斯理地说：“但愿如此。有时我相信我的直觉，三、五句话后就得出结论。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工作任务又多既杂，甚至还会生事。除要整理我的资料，文件、信件、接电话、打字、接待客人外，还要把公司的财务收入、外汇收支输入电脑，把W城当日外汇调节价格输入电脑。……总之，凡是与这个办公室有关的，你都要知道，都要去做。我不在公司，你就是主人，要独挡一面。特别提醒你的是，我这里的秘书，不是社会上那种只跟在老总后面拎包的花瓶。”

小菲默然二秒钟，睫毛挑了挑，说：“要每日的外汇价格，还需每天跑一次外汇市场？”

他说：“不需要。W城有一条专门播放外汇调节价格的自动电话，如询问时间或天气预报那样。”

她说：“八个小时以外不受你……控制？”他说：“原则上是这样，但难免有时也需要应酬。”

她没有再言语的，仍平视着他。他拿出一份深圳统一印制的劳动用工合同，推在她面前：“若没意见，从今天起你就是双零公司W城办的一员。月薪一千二百元，中午饭**到出纳员那里领。对你来说，不从工资中扣，属**供及制。”

她立即警惕地问：“唯我如此？”

中平微笑地说：“你放心，不是给你的特殊小灶。你同会计、出纳、报关员一样，都属于我聘用的综合人员，一切费用由我承担。去吧！先找人熟悉公司的情况。”

她拿了合同翩然离去。

中平目送小菲离去后，转眼盯在对面墙上调节外汇价格曲线图，足足看了二十多分钟，他寻出一张去年自制深圳市外汇价格曲线，将两条曲线对比，发觉一个共同点：年初的外汇价格低，六月中旬和十二月中旬的价格是陡增，余下的时间平缓缓起伏不大。今年已过三个月，与去年同期走势完全吻合，连增幅都相似。上午他在外汇调节中心看完调剂全过程，眼下供大于求，很多外汇卖不出去，他决定赌一次博，趁眼下外汇市场沓软，低价收进一批，先屯集起来，六月中旬抛出去。</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