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要传给你是一门心法。你是名武者，无法发挥出老夫的魔法威力。但通过修炼这门心法，你可以掌握老夫的精髓，在今后的修练中融会贯通。”沈老停顿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终于一字一顿道，“此法名唤‘噬魂诀’。不要问问题。下面我会把心法口诀告诉你，用心记住。”

寒羽感觉很别扭，哪见过像沈老这样传授技艺的，连这门心法的具体情况都不允许自己知道。但在沈老这样的人面前，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何况强者有些古怪性格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个清无尘不也闷得像块木头一样嘛。

接下来的两天，寒羽一直在背诵噬魂诀的口诀。口诀不算很长，但其中的话语很深奥，而且越往后越复杂，大部分他都无法理解。更让他感觉困难的是，口诀中一些似懂非懂的句子，似乎与他目前所知的天地运行法则有冲突。整篇口诀背起来不但拗口，而且几乎没有逻辑可遵循，尽管寒羽极为聪明却仍是弄得头晕目眩。

将整篇口诀全都硬背下来后，沈老才开始向寒羽讲述心法的使用。出乎寒羽意料的是，沈老并未详细讲解心法本身的修炼，而是从宇宙法则讲起。

经过足足大半天的讲解，虽然寒羽的灵力没有丝毫进步，对噬魂诀的掌握也没有提升，却沈老却为他打开了一扇与众不同的修炼之门。

以前听爷爷和父亲说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将体内灵力释放出来作为攻击手段。这是武者发挥实力的基础，在此基础上演变出来的不同释放方式，就进化成不同特性的武技。但从未有人提到过灵力与空间中能量因子的再次交换，似乎能量因子一旦转化为灵力后就与原始空间不可逆转了。

体内能量与周围能量因子的逆转换，这是魔法师独有的能力，只有他们才能拥有调动空间中的无穷能量。但受制于魔法力在体内的存储形态，它们无法对自身进行直接增强。即使冰尊清无尘这样的强大魔法师，单论身体强度也不是一名普通战师的对手；但凭借对外界能量的灵敏感知与掌控，他可以利用整个空间作为他的左膀右臂，因此综合实力异常恐怖。

这是整个大陆修炼者的共识。经过千百年来无数人的尝试与失败，已经无人再怀疑这个公理的正确性。

听完沈老的讲解，寒羽张大的嘴很长时间都没能合上。今天所听到的这一切，简直堪称逆天，完全颠覆了整个大陆自古流传的修炼理念。

沈老的讲解虽然很深奥，却始终围绕着一个观点：透过对宇宙法则的解析，寻找灵力与魔法力之间的共性，使灵力与魔法力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互通。寒羽甚至觉得，听完沈老的描述后，空间中的各种能量似乎都变成了可见可循的东西，活灵活现的陈列在空间中，任由自己采摘。

“能听懂，不代表能领悟。你现在的境界实在太低，过早接触深奥的东西对修炼没有好处。按照你的悟性，今日这番道理，足够你领悟数月，老夫的传授到此为止。从现在起，你修炼时要尽量尝试按照老夫今日所说之理去寻找体能灵力与外界能量的互通性。至于噬魂诀，在老夫认为你满足条件之前，决不可擅自尝试修炼，否则不堪设想。”正当寒羽沉浸在这种感觉中的时候，沈老的冷水当头泼下。

两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在枯燥无味的修炼中过去。寒羽就一直坐在洞中一动不动的修炼，每天只会很短暂的出去透透气。沈老的教导时刻在他心中闪过，他一直尝试去感受每一丝融入体内的灵力；虽然没有明显进展，却渐渐的觉得对灵力的掌控能力在增强。

沈老曾经担心，寒羽过于灵活的心性会受不了这种让人精神崩溃的枯燥生活，但他没想到这小子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起初在这样待了一周之后，寒羽曾经出现过情绪的躁动。后来，他用衣物将自己的长剑裹住，只留出一尺来长的一截剑锋。然后将长剑悬挂在洞内正对着他自己的地方，锋利的剑尖指向自己。

从那以后，每当寒羽在修炼中睁开双眼的时候，都会看见那闪烁着寒光的剑锋仿佛穿透衣服刺出……随后，他便会陷入沉思。

沈老曾经问过寒羽这样做的意义，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但从那之后，寒羽的修炼再没有懈怠过一分钟。

两个月过去了，寒羽成功进阶九阶战师。洗骨带来的奇效以及落辰森林对修炼速度的提升都让他欣喜若狂。但他人生中第一次冲击晋级，却颇费了一番工夫。

虽然早知晋级比升阶难得多，但寒羽仍然低估了困难的程度。从九阶战师巅峰突破到大战师，这个武者修炼生涯中最初步、除了灵力输出大副提升外不会带来任何附属增益的简单晋级，竟然用了他足足大半个月的时间，距离魔武学院新学年的开学时间已经没有多少天了。

晋级到大战师后，寒羽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有枣核大小的灵窍变得足有鸡蛋般大，浑身经脉也变粗了许多；灵窍与经脉之间的连接变得更加复杂，大量高度压缩而充斥着爆炸性力量的灵力沿着扩展开来的经脉在体内轻快运行。他感觉自己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能引动灵窍的亢奋，澎湃的灵力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感受着身体的这种美妙变化，寒羽如释重负的倒在地上，嘴角挂着微笑。

“傻小子，你比老夫期望的资质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洗骨之后你算是勉强具备了所谓‘天才’的素质，但离老夫原本的期望还差得太远。”沈老的一番话却让寒羽的笑容凝固了。这是这段日子中沈老说得最多的话，对寒羽的进展速度颇为不满。

寒羽常常对与沈老的关系有点迷茫。沈老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事实上的恩师；但这位昔日强者却很少流露出一位老者面对小辈的那种慈爱，更多的却是居高临下的训斥和指使。所以，寒羽总觉得自己与沈老的关系若即若离，虽然密不可分，却又总是无法在他面前完全放得开。

“沈老当年究竟是位怎样的人物，才造就了他如此高傲的性格？”这个问题在他心里默默问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