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李氏vs耿氏
作者:那拉漠暄      更新:2019-07-26 09:00      字数:4116

耿侧福晋脸上难看,只觉得火辣辣得,臊得慌,但是这样的嘲讽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损,庶女出身的她可以说不练成厚脸皮都活不下去。是以,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李姐姐娶的这位儿媳妇可谓是极为伶俐的,三两年就学了京里女子半辈子的规矩,我瞧着跟打娘胎里就带出来一样自然,并没有什么错,这样的好媳妇,我是做梦都想有一个的。”

李格格的脸色黑了,她这儿媳的出身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耿巧琦又拿话戳她心窝子,她脸色怎么能好。杨秀萍这姑娘没接触多少这样的环境,刚听时候还没有听明白,见自己婆婆脸色不好,又在心里琢磨了下,就也表情不大好了。

女性长辈间的摩擦,弘时作为小辈儿的男子不好开口,只好朝年额娘投以求助的目光,年秋月接收到他目光,却没有反应,只是笑笑。李氏那嘴皮子溜着呢,何必她开口解围

“耿侧福晋想娶这样一个儿媳还不容易,你不好意思开口,贱妾在爷面前替您求一个儿媳妇,那武阳将军的幼女,年方九岁,贤淑有礼,又能打的一手好算盘,最是持家好手。况且,女大三刚好抱金砖,和四阿哥正是一段良好姻缘。”李格格红唇勾起,微微一笑,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语气都是上挑的。

*耿氏虽说除了几个固定人员外没有人同她交往,但是也还是听说过武阳将军家的女儿的。这武阳将军有救驾之功,才被封为了将军,之前不过是校尉身边的小兵罢了。这家世……那是根本没法提。还不如杨秀萍家呢,好歹杨秀萍娘家还有些钱财,这武阳将军家,那是穷得叮当响,几辈儿都是靠土里刨食过活,若不是皇帝赏赐的有些金银财宝,这家连请下人的钱财都没有。

武阳将军升职做官儿了。苦了半辈子的他在京城富贵的地方自然抵制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纳了两个妾,又把府里好好拾掇拾掇。还将家里老母亲接进了京,听说是要往京城跟着儿子享福去,老太太将儿媳孙女孙子这些直系带来不说,还捎上了自己寡居的女儿自己妹妹一伙子人轰轰烈烈上京城来过富贵日子来了。到达京城的当天。就闹出了个笑话。也让武阳将军一家老小在京城家喻户晓了。

话说进城那天,武阳将军的母亲领了一大家子亲戚在门口被侍卫给拦住了,这是惯例的进出车辆检查,但是老太太不高兴了,出县衙城门都是县令大老爷欢送的,哪里有人敢检查啊,这倒好,连京城门儿都没有进就被堵住了。这多没脸啊,当即就骂骂咧咧的。直吵着要砍了几个护卫的头,还说自己儿子是京城的大官云云,京城守门的可不都是小兵小将的,有些个是大户子弟在此蹲着混资历等着过上半年往上调高位呢,谁稀罕一个没有实权的武阳将军,不过就是命好些恰巧为皇帝挡了个箭,哪里比得上他们家族里从龙功勋或是两朝元老之类的。

就有一个公子哥儿怒了,你武阳将军在京城算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此喧哗,当即就怒斥了老太太一番,却被这些亲戚们上前,又抓又挠的,都破了相了,还是机灵的人给武阳将军报了信儿,这将军才知道自己家亲戚给惹了祸了,慌得急急忙忙跑到京城门口,将那公子送到医馆里好生诊治了,又将自己家的没见识的亲戚训斥一番,亲自带了礼物去人家府上赔罪,这才罢了。其实,若不是皇帝位武阳将军帮衬了几句,哪里能这么容易?

武阳将军的家人自此收敛了些,但是过了没多久,京城的风风雨雨还没有消停,就又爆出了新的段子,武阳将军醉酒后将一直寄居在府做客的表妹给睡了,这下好了,这表妹是不得不嫁了进来,为了平息自己姨母的怒气,武阳将军就将这表妹娶成了平妻,府上也是两个夫人的叫着。有人说是这表妹勾引的将军,就是为了让自己和自己娘,也就是将军的姨母能理所应当地也住在将军的宅子里,至于真相,谁知道呢?

这表妹嫁进来一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算是坐稳了地位,还隐隐压了那正经的元配一头,谁让当初武阳将军从军,离家早,又不得经常回来,这元配夫人嫁进来五年只得了一个女儿呢。又二年,元配总算生了个儿子,但是这抬上来的平夫人再度有孕,十个月后生了个女儿,这女儿才是上面李格格提到的,如今年方九岁的王莹,这女孩儿可是了不得,五岁就因为小事儿和兄长起了争执,将兄长给揍得几天没法见人,六岁因为脾气暴虐打死了房里的丫鬟而出名,七岁顶撞嫡母,就是那位元配夫人,八岁倒是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传出但是名声已经坏了。

好了,话转回来,这耿侧福晋脑子里想起京城里对于武阳将军家的这位女儿的评价,那是恨得牙痒痒,“李格格怎么知道这姑娘贤淑有理,我听到的消息怎么不是这样的呢?”

“哦?那耿侧福晋听到的是什么?”

“自然是那姑娘刁钻泼辣。顽劣不堪,难登大雅。”耿侧福晋眯眯眼,“李格格将这姑娘说给我们家四阿哥,我替我家四阿哥谢过你的好意了,四阿哥还小,还不用考虑这事儿,过几年选秀时候,爷在宫里求来一个便是。”

“宫里选秀的女子都是秀女,秀女是给皇上准备的,耿侧福晋说的倒是很轻巧,皇上不说给臣子宗亲赐婚,底下的人讨要那是和皇帝抢女人,你这是要让咱们爷备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啊,你儿子和玛法抢女人,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啊。他坏了名声。那就连累府上人都会受影响,你怎可如此自私?况且,你说爷会为了四阿哥进宫求娶女子。爷就会去了?你以为爷是你什么,那是你的天,你怎可如此说话,好似爷做什么都要听你的才对。”

“你信口雌黄,我何曾这样说过”,耿侧福晋平日偶尔离开梧彤院晚了,会瞧见四爷和年秋月之间的相处模式。加上年秋月平素和她交谈过程中,都是“和四爷说一声就是了”“梧情,你记得给四爷说。我”“我改日给四爷说一声,让他”,听第一次时候,她觉得怪。听多了。倒是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如今受到影响说出来,可不就让李格格直接揪住了错误。

她脸色一白,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忍不住就去看年秋月,却见年秋月投给她一个嘲讽的眼色,那意思分明是笑她东施效颦。她年氏能说的话,她耿巧琦就不能说了吗?耿侧福晋有些不忿。但是肩膀却是不自觉垮了下来,她还真不能,四爷宠着年氏,但是不宠她,由得年氏放肆,却是不会容许她放肆一分的。

“你分明方才就是这么说的,一屋子的丫鬟都可以做证“,李氏抓住耿氏的错,哪里会愿意轻拿轻放,当即就撇嘴,“你贵为侧福晋,和年侧福晋平级,她年岁又不比小,往日自然是不好意思说你,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没有人提醒就这般放肆吧,爷,您可得主持一下公道。耿姐姐是府上的侧福晋,若是她都不守规矩,不庄重的话,还怎么给贱妾和诸位姐妹们作则啊。”李氏的声音很哝,有着江南的绵软,即便是她年纪不小了,但是声音依旧很好听,撒起娇来能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四爷抬眼,有些漫不经心,余光却去看身边的女人,见年秋月这丫头只顾品菜,还指挥着彤情将自己觉得不错的菜分下去,他就知道这女人是不打算给耿氏帮衬了,想到这丫头方才说的话,想来也是知道耿氏暗地里不满的骂语了。既然如此,四爷就不用顾虑什么了,“耿氏,你说话欠考虑,有失体统,爷的行踪岂能是你能左右的?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耿氏惊讶地抬头,不可置信,她从没有被这样罚过,她抬头,见到的只是四爷冷漠的眼神,她低头,低声称是,甚觉这顿家宴丢尽了脸面。她吃不下去,但是家宴却是不能无故随意离开的,她想了下,给自己丫鬟使了个眼色,就有了菜肴不小心掉在了自己衣襟上的一幕,“奴才有罪,奴才不是故意的。”

耿氏故作懊恼地离席,她方起身,就有李格格轻轻的低笑透着讽刺,“瞧,没有了年氏的庇佑,你什么都不是。”

耿侧福晋捏紧了拳头,眼里满是羞愤。

她带着丫鬟离开,年秋月才开口,“有些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秀儿,你且记住,无论什么时候,看清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李格格,你说,我说的对吗?”

李氏愣了下,忽而笑了,“侧福晋说的对,秀儿,你侧额娘的话那可都是真理,她的为人处世你若是学个一二分那就了不得了。”

这话一出,年秋月倒是有些愣,她呆了两秒,才莞尔一笑,“李格格又在调侃我了,我这人可是很厚脸皮的,李姐姐的夸赞我就笑纳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弘时此刻才第一次出声,“年额娘,我额娘可不是调侃您,那是真心夸您呢,您的能力,秀儿能学到个皮毛,将来也能把宅子给打理利落了。”

宅子?年秋月眼神闪烁了下,四爷的眼眸更深了,“你能这么想,就是极好的,没有白费了先生的教导,你媳妇不是个笨的,只要肯跟着你年额娘学,起码过年应付小黄门绝对是轻轻松松的。”

李氏心里叹口气,四爷这话的暗藏含义已经是极好的了,至少比她预想的要好,过年皇帝亲自派人送礼的可不是普通的人家,起码也是个贝子,四爷这是答应自己儿子,将来愿意给弘时跑个关系弄个功劳,挣个贝子的爵位。也挺好,她可以跟着儿子出府荣养,倒不用在年氏底下伏低做小了。

李氏垂首,“贱妾替时儿谢过四爷。”

四爷恩了声,算是回应,对于李氏他是有些复杂的,最初是少年习性,喜爱李氏的身子和那一口江南的哝腔,但是后来也便淡了,又因为静筠和年家丫头年岁相仿,就多关注了她们母女一些,等到丫头进府,李氏这个女人的价值就是殆尽了,她又不肯老实地教养子嗣,偏来算计丫头,这让他心烦,有心给她个教训,但是却不代表他厌弃了她,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还是给李氏留些面子的。

四爷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念旧情的,相对于李氏,他对福晋的感情才是最不可言说的,少年夫妻,也曾幻想自己娶了一个知心的女人,谁知道不过是镜花水月,他给她福晋的地位和权利,谁知道她竟然利用这份权利和信任去谋害自己子嗣,四爷真心不能忍,如今,这人不思悔改,又对着三个小孩子下毒手,还是几乎无解的南疆毒蛊,这是要把自己的前程抱负都给毁了啊,乌拉那拉氏是有多恨自己,四爷从李氏想到了如今被关起来的福晋,眼神就不由有些飘,年秋月坐得离他近,看得清楚,忍不住心里酸了一下,当她不知道她在想谁啊,还不是从李氏想起了福晋,到底是结发夫妻,总归是不一样,左右要死的一个人了,我大度,不与她计较。

年秋月低声哼了一声,并不大,起码沉浸在自己思维的四爷是没有听到,她小口开始喝汤,无视掉有些跑神的四爷,倒是李氏瞧出了不对,惊奇地多看了两眼。

ps:四福晋要领盒饭了,耿氏是个一路太顺的人,付出少,得到多,把别人当成傻子,以为自己很能哄人,就是聪明了,只是一些小利益,年秋月看不到眼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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