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姜宁,愈发觉得心情轻快不少,一蹦一跳的回了融雪院,迎面而来的正是数斯身边那个名唤清染的小侍,端见他穿了一身高腰的襦衫,衬得越是身段风流高挑,与其余侍人高下立显,他先是柔柔的向瑶华行了个礼,然后说,“三姑娘可回来了,我们公子请三姑娘去房里用晚膳。”
她登时就笑出来,笑的那小侍有些不知所措,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主子生厌,瑶华却说,“你先去回正君,我换了衣裳就过去。”
清染有些狼狈的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生怕她“换衣裳”不过是不去的借口,看来清局说的没错,他是不该如此急进的。
瑶华换过一身家常的衣裳,木莲为她系好腰带,她才觉得好似少了些什么,环顾了一趟,慢慢的皱起眉来问木莲,“怎的不见卫初?”
木莲忙垂头答,“卫护卫说有些不舒服告了假,现下在自己屋里躺着呢。”
瑶华顿时哑然,卫初暗卫出身的,常年紧绷着精神,哪里就这么容易生病,可真是蹊跷得很,顺口便问,“可请过大夫了?大夫怎么说?”
木莲脸色一白,摇了摇头说,“卫护卫只说无碍,我们也不敢私自做主……只看着卫护卫的脸色不太好。”
瑶华揉了揉眉心,止住了木莲,吩咐道,“你去看看他,哪里不舒服送点药过去,若真的有什么还是早些请大夫才是。说是我的意思。”
木莲垂头答应了,心中想着这位卫护卫的地位可真是不容小觑,就连三姑娘娶了正君也时时想着他,只得福身去了。
瑶华便只身举步去了正君那儿。
数斯早早含笑等在了门口,见了她来,面上更是柔和几分,轻轻揽住她的肩,温言道,“妻主大人。”
她望他一眼,并没说什么让下人等着就是,你何苦亲自出来迎我这样的漂亮话,她与数斯,似乎从来不会这样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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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正君进门,屋子是设在瑶华那屋不远处的,也算是南北通透,冬暖夏凉,就是稍稍小了些,他陪嫁过来的小侍几人就得睡到下人房或挤在一小间了。
不仅仅是正君的寝室,整个融雪院都愈发拥挤起来,想瑶华能在幼年就分到这座融雪院,自是因为娘亲的嘱咐,然她行踪不明,使融雪院荒废多年,如今住了大半年,一是觉得不必翻修,二来是因为管家的是二姨娘,想必也不会尽心,万一还使了坏心偷工减料,藏毒陷害什么的,才是防不胜防。
何况她身为帝国国师,早晚是要搬到国师府去住的。所以她和秣阳提了提,后者难得笑道,“你倒是终于想搬过去了,我还真以为你在这小鸽子笼待上瘾了呢。”
什么小鸽子笼,以前住起来也还是挺合适的,况且融雪院虽然破败了些,东西却都是上好的,她又自己换了床和被褥,倒也住的舒服。“国师府奢华庄重,又是帝君督建,绝不会差,既然打算搬过去了,你也先收拾下东西,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秣阳心想哪有什么行李可收,他对融雪院一向看不上眼,若不知这是瑶华生长之所,恐怕多一眼也不会看。就像陵复心直口快说的那句,“融雪院还不如披锦殿的下人房大。”秣阳深以为然。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说,“我倒是不麻烦。麻烦的是你那其他几位。”
“那我明日告诉数斯,早点搬过去,素儿的的身孕已经六个月了,胎像稳固,这个时候搬最是方便。”
提起素指,秣阳略略一扬眉,像是才想起瑶华还有个怀了孕的夫侍,啧啧两声,见天色不早,便把瑶华赶去泡药汤,自己则捧了本医书,倒在榻上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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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去国师府的事她才一提,数斯便柔柔接过话来,“妻主大人所言甚是,只不过为夫才嫁过来不久,对府中的事还不甚了解,再者……”他含笑望她一眼,“新婚一月是不能空房的。”
看着瑶华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愧疚样,数斯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妻主大人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些也是常理。”
瑶华哪里敢解释说她是忘了这回事,只得转了话题,“这事也不急,国师府比融雪院大了不知多少,忽然搬过去也觉得不习惯,你先把此事告诉平君他们知道,总不至于到时手忙脚乱就好。”
数斯正色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