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馆,一大早,蓝副官收拾的整齐利落,去书房见魏司令,昨夜行动收获颇丰,他有必要汇报工作。
魏司令早已在书房等候多时,蓝副官一进去,他就迫不及待的问,“蓝衣,事情办得怎么样?”
蓝副官笑笑,回道:“起作用的除掉了几个,保证这次事情不会轻易揭过去,另外,动手的似乎不止我,应该还有另一股人。”
魏司令眼睛一亮,激动地从书桌后站起了身,双手撑在桌沿儿上,急声问道:“怎么说?”
蓝副官俊秀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动静那么大,永宁街上却连一个士兵都没出动,这可不符合我们这位总统的作风,除非,他有心无力。”
“真的?你的意思是,总统他可能……”
“我只是这样猜测,至于是不是,这一两天自然就能见分晓。”
魏司令眼中露出精光,一手拍在书桌上,“好,那我今日午后就去一趟总统府,为总统分忧,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嘛!”
蓝副官却显然不赞同他的意见,直言道:“司令,我觉得,您这几日还是不要去总统府为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头还有总理呢,我们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魏司令颔首,心中越发对这个年轻的蓝副官赞赏有加,此时才想起什么,关切的问了一句,“你昨夜没有受伤吧?”
蓝副官摇摇头,“没有,不过,倒是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就是那个容氏的新少东家,他的经商能力非凡,身手居然也不错,以后的确要多加提防。”
魏司令点点头,心有不甘的道:“这个姓唐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早晚要收拾他,且等着瞧。”
蓝副官应声,又问道:“司令,那下一步,我们……”
魏司令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冷笑道:“接下来,就坐等一场好戏上演,等着这场火烧起来。”
“司令说的对,火上加油,还是不容错过的。”
夏夜清在家里修养了几日,一早醒来,就听说了永宁街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宋泠月也参与其中。
把听到的消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决定给警察厅的宁厅长去个电话,先探探口风再说。
电话一接通,夏夜清就听到宁厅长在那头破口大骂底下的警察,等他骂够了,才转过来跟夏夜清说话。
“夏总长,让你久等了,你不知道,一大早起,我这里已经忙疯了,昨夜的事情你都听说了?”
夏夜清听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他,“你昨夜没有接到任何命令吗?这场血案,跟你没有关系吧?”
宁厅长唉声叹气道:“若是有命令我也不用苦恼了,文学界的几个学者参与其中,受了伤,还有几个名校的老师在这次血案中丢了命。
“最要命的,是金凯门的那个头牌也参与其中,记者报道的时候为了扩大影响,居然写在了报纸上,这一石激起千层浪,警察厅已经被记者和罢工的工人围堵的水泄不通,我已经焦头烂额了。”
夏夜清听到金凯门的头牌,呼吸就加重了,后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手紧紧的攥着电话筒,质问道:“你说什么?金凯门的头牌?她受伤了?”
宁厅长听他正事不问,却问一个女人,顿时没了耐心,“夏总长,我这焦头烂额,你不知道替我想个办法,还问起女人,现在可不是泡女人的时候。”
夏夜清也没心思再跟他说,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帮他想个主意是说不过去的,思忖一番,就道:“你先把记者打发走,这些人最能起哄闹事,你就告诉他们,你们会尽全力抓捕凶手,一定给学生一个交代。”
宁厅长在电话那头皱了皱眉,十分怀疑的道:“这样能行吗?我们连凶手的眉目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交代?”
夏夜清真是怀疑,他这样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厅长的,抓不到凶手,就不会找一个凶手推出来吗?反正警察厅找不到真凶,别人基本也找不到,表面功夫先做好,以后再做打算。
但这番话不能直说,好歹对方是有身份的,忍着耐心,点拨他道:“宁厅长,我觉得,警察厅不知道凶手是谁,那么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宁厅长恍然大悟,他的确是急昏了头,感激的道:“夏总长,你果然高见,可是,我还有一点放心不下。”
夏夜清指尖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总理吗?你放心,总理那边我去,你安心做你的事情,尽量安抚住罢工的工人,学生好安抚,工人就未必了。”
宁厅长也知道事情重大,道了句谢,就匆匆挂了电话。
夏夜清回到卧室,就急急忙忙去换衣服,宋泠月他得去见见,总理那边,只怕事情不妙,他也必须去。
换好衣服下了楼,慕雪已经端着早饭过来了,看他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问道:“清哥,你要出门?你的伤还没有好全。”
张副官也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等他,夏夜清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外头等。
对慕雪是不能说实话的,有这次的停职事件,夏夜清虽说对她不至于防备,却多少疏离了些,又怕她多想,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总理那边有事情找我,我去去就回,你安心在家等着。”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慕雪目送着他背影匆匆离去,恨恨的咬了咬牙,他已经停职了,哪里还有公务要忙,这样不顾一切,还拿公务当借口,看来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转身看到茶几上的托盘,上头是她特意吩咐厨房为他做的早饭,他却看都不看一眼,恨意一时涌上来,挥手打翻了饭菜。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有了夏夜清挨打的事情,慕雪连带着把夏夜槿也恨上了,自然不肯再找他帮忙,在屋子里踱步一阵,猛然想到一个人,她那个私生弟弟,慕年。
慕年自从进了慕家的大门,为了讨好她这个姐姐,可是百般顺从,听闻他跟这个金凯门的头牌有过交集,说不定,他会很乐意帮她的忙。
“夏夜清,你为了这个女人这样对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宋泠月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昨夜经历的恐惧和惊慌,在梦里一遍遍的折磨她,吴老师死去时那悲惨的一幕,也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反复,泪水都打湿了枕巾。
“小月?小月!”有人在耳边轻声喊了她一句。
宋泠月猛然惊醒,惊呼一声,一下子坐起了身子,“吴老师,快跑!”下意识的,紧紧捉住了跟前伸过来的一双手。
唐风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一夜未眠,他的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小月,别怕,我们已经回家了。”
宋泠月回过神来,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确是她的房间,惊魂未定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声音闷闷的。
“唐风,吴老师的家人联系上了吗?警察厅有没有捉到凶手?”
唐风紧了紧喉咙,他回来以后,已经向冬子问清了事情的经过,没有直接回答她,反问道:“那个叫吴开阳的男人,的确是为了追杀你来的吗?”
宋泠月闻言,情知是瞒不住他的,就点了点头,“是,他一路跟随我,他说他只为钱效命,我猜想,他背后的人,是想借用我的身份把事情越闹越大。”
唐风陷入了沉思,若真如她所说,这个吴开阳,就更加不好寻找了,怕只是个冷血的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样的人,口风一向很紧,就算找到了,他也未必会说出幕后的指使,如此看来,腥风血雨,还在后头。
“小月,你这几天好好在家里休息,外头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想做的事情,交给我去做,你再露面,怕是依旧会有危险。”唐风叮嘱道。
宋泠月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把吴开阳逃走前留下的狠话告诉他,他已经如此紧张,再告诉他,怕是他会更加不安,还是先听他的安排,一切事情,等她伤好了以后再做打算。
“我知道了,我的身份此刻是个累赘,还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若是再牵扯到另一个身份,怕是会连累容氏。”
唐风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金凯门那边,你随便找个由头敷衍过去,暂时也不要去了。”
“好!”
唐风打定了主意,下一步,不管多困难,还是要去查清这个吴开阳的身份,否则宋泠月始终会陷在危险之中,还有那个跟他交手的神秘人,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人不简单,未来还会跟他见面。
夏夜清赶到总理府,却被告知,总理忙于公务,一概不见客,他甚至连大门都没进去。
回到车上,夏夜清透过车玻璃,看着总理府外头重重的守卫,眉头深锁,凭直觉,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许,要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