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阳奇遇一 疫变芒荒
作者:婉小婉      更新:2019-07-22 02:56      字数:3252

话说这韩家夫妇明明见自家孩儿呼吸正常,但是就是不能苏醒,且听这道君说这孩儿还有异端不爽,心下一惊忙道:“道君,你说我这孩儿是否还有凶险。”

道府君让他们站在身后,眼睛一闭,以手为笔,于那地间比划,竟是在念符一般。看得那韩贵秦氏一脸惊慌,连忙往后缩去。只见那道府君手一扬,于那袖袍间飞出四道枷木,上面似有流纹。这四道枷木色泽乌黑,散发着檀香味似的味道,极其好闻,竟列阵于那床前四角,齐整对拃之精准,令人不由一叹:好本事。

且看道府君列阵已毕,将那右掌面向韩宛面颊,一阵心头默念,那原本钉于韩宛额间的玄钉竟慢慢被抽离出来。等那玄钉完全拔出之际,原本静怡的韩宛小儿突然眉毛皱起,竟恢复成那陷入病罐谭子一般痛苦神情来。

“宛儿,你这是怎么啦?”秦氏见这孩子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是那痛苦模样,不由地一阵心肺绞痛。韩贵心下也是着急的很,他见那道君还有动作,遂紧紧拦住这爱妻,怕她冲撞了道君施法。

道府君开了神通,见那韩宛小儿心肺间有一鬼物在紧紧咬着,让韩宛吸气不能,呼气不得,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那韩贵请来诸多医师却病情还是反复的原因。

道府君将韩宛用力扶起,韩宛被拂进那四方阵中,待那韩宛位置正好,道府君举起手中烈焰,正欲向韩宛冲去。那韩宛见这道君凶狠,像是被显出原形般泪流出来。他哀痛地叫唤道:“爹爹,娘亲,我疼。”

那秦氏只有这一个爱子,见这孩子哭闹,心下不尽哀伤。她赶紧冲向那道府君,紧紧拉住他的手说:“道君恩德,我这孩子凄惨,你这是要做甚?”

道府君见那韩宛体内小鬼猖狂,不由心下怒火枉然。他看着傻站一旁的韩贵,口出凶狠之语:“家主,昏聩什么,快将你夫人拖走。这孩子受病鬼撕咬,再不相救,前功尽弃。”

韩贵听这道君之话,如同当头一棒,赶紧拖过自家爱妻。那道府君没了制肘,活动开来,那视线重回韩宛身上。那韩宛见父母无用,眼神阴险:“臭道士,你当真坏我好事?”他威胁一般将鬼爪紧紧抓握韩宛心脏,韩宛嘴角竟开始滴血,但是面相仍然在笑着,看起来阴险恐怖。

道府君是那阳身之躯,心性磊落,断不会受这鬼物要挟。他设下此阵名为四檀阵,此四枷木有香气,可逼百鬼现行。道府君见那小鬼无端出来,差点坏了他的大事。手中那火越燃越旺,热气逼人。

“你这道士,再不收手,别怪那鬼差今夜再来一次。”那小鬼见这火焰奇特,虽不知这火焰之来历,但是那灼气不似普通香烛之火,它只觉得浑身不舒爽,言语竟越发放肆。那道府君咪着双眼,一把将那烈焰冲进阵内,那韩宛发出尖叫。一会,从韩宛身躯之间被打出一个身躯只有一个盘儿那么大,浑身是毛麟的鬼物出来。

道府君将那韩宛接了出来放于那床上,见那火灼烧那鬼物尖叫不已,眼睛里杀机慢慢褪去。他本是好心肠,见这鬼物逐渐安顺下来,正想将那业火收回,不想拿鬼物竟然急红了眼,朝秦氏扑来。

“孽障。”道府君急忙念咒,那业火重新包围了这病鬼,那鬼物一阵撕心裂肺之痛,慢慢消失不见。道府君收了那阵杖,缓了口气。韩贵见明明是烈火熊燃,为什么一下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奇得很。

“这鬼物是那疫病之物,姓凶恶。你们可有带着孩儿去那疫病之地?”道府君说到。

韩贵于秦氏想了想,都摇摇头。道府君见这韩宛神色恢复了正常模样,额间那黑色纹路如往昔,怕是这神宗之躯吸引那鬼物罢,如今安稳心下不禁喜甚。他吩咐韩贵:“家主,这孩子如今去了这鬼物,身体舒畅。夫人且去准备拂忧花草,将这水给小儿清洗。你们也肉身之躯,昨夜受那鬼物惊吓,也需得用那草水浸泡。”

韩贵知道这人是救命之人,心下多有感激,化为一道深深的鞠躬,给道府君拜下:“道君,你是我这韩家贵人,我韩贵怎样做才能报答于你?”

道府君说:“你且去安排清洗排浊事宜,有事我自会相求。”

另一边厢,那黑白两鬼差虽然取了那命条,但却不得韩宛之魂魄于那阴司交待,于那是非殿口徘徊不去,拿不定主意。

“你平日里主意甚多,怎么今儿个竟成了哑巴?”白鬼欢作心调皮地跳进悲若素的怀里,使劲用棒子敲敲他的脑袋。那悲若素像是早被这小孩欺负惯了,对这击打早就没了反抗。他托着欢作心的屁股,怕他掉了下来。

“你们这两个浊物,做甚?”判官冷不丁地出现,见这两鬼缠腻,心下一阵厌恶却不好发作。

“判官明鉴,我两于这申丙日丑时前去抓一魂,却发现那魂怎样交换都没有起来,像是时辰还没到,正想问问是否是这生死簿弄错了?”欢作心特别害怕这判官,他却生生地躲在悲若素的身后说道。

判官冷声说:“荒唐,这生死印记哪能弄错,定是你两将那魂丢了,交不了差,到在我这寻那借口。”

欢作心连忙道:“判官这话差也,我们这勾魂差事本就辛苦,跑路多,钱银也少。但是我们为报判官大德,这做事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判官,你道我们办事以来,可曾有过差错。”

这判官听这白鬼的话,也将信了几分。他伸出手来,将那悲若素腰间的命条取来,发现上面的时辰并不是那丑时,这命主至少还能再活上个几年。“你们办的好差事?仔细看这时辰?”他将命条甩了回去。

这两鬼还没接着这命条,便让那弄眠神君取了去。

“你来做甚?”判官见这地精,心情不好地问道。那弄眠见那生死簿上有了异动,却看那韩宛者明明十岁命格,却无端多出八年寿命来,想是那道家神君作了些法术,逆了天道,正要去讨说法,却在门口见那判官也参与了进来,为防事故扩大,他决定大事化小。

“是我弄错了,这年岁昏聩,不能自已,将那命条弄错,累了这两位差使,犯了罪过。见判官怪罪,特来为这差使者明辨,还请判官宽慰我初来乍到,不要怪罪才好。”弄眠说着,眼睛嘴角都是那可怜神色,这倒让判官不能再说些什么。

那两鬼物虽知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是见这两判官针尖麦芒,也不好逗留,所以他们也就悄悄退下了。

判官冷哼道:“你这个姓散漫,恐怕早不能担当那判官一责,且将那另一半簿子交给我罢。”

弄眠知道这鬼官打什么主意,他定是寻不到那上邪转世之身,所以想来找他手中所掌之簿是否有那信息。他也曾找过那簿子,这上邪投身帝王家,但是竟没有准确的往生时辰,仅有一个名字。弄眠虽然执掌这善簿,但是却不能掩盖了去。

弄眠想了一会说:“判官莫道我散漫,我知这天下神人仙魔妖,都要往生归羽,您这一双慧眼如珠,怕是也不能一览百物,一双巧手,也不能判尽是非。况且没有我为您分忧,我也怕底下鬼物说我是白辜负阎君差事,要去他那告状我也不得发。”

判官心下一狠,拉住弄眠的手将他拉了过来一手钳住弄眠的脖子。他危险地嗅了嗅弄眠的耳间说:“好个小精,竟敢要挟我。”

那弄眠右边脖颈一阵发冷,他假装镇静,微笑着说:“判官误会了,我哪敢威胁判官呢。我这簿子就在我这怀里,你要便摸索去,我也图个痛快。”弄眠真没想到这冷面阎君,居然真的摸向他怀里,心下一急。

这是,迎面走来一对鬼怪巡逻兵,他们见这边似有鬼影,怕那有鬼物不遵守规矩,私自叛逃,遂赶紧跑了过来。却没想到是那阴司两判。这是这两判官姿势有点。。

判官见这一众眼观心心观鼻,才知这动作确实暧昧非常。他推开弄眠,冷冷对巡逻兵说了句:“滚。”

那群兵将飞快消失。弄眠也是小孩般天性,他头次见这判官困窘之态,他想笑又不敢笑,脸憋得通红。判官见这小地精竟敢嘲笑他,心下不由一阵气恼。他说:“你倒是天生前来克我的罢。”

弄眠没有听过这鬼官这般无奈的语调,心下一阵不知名的情绪慢慢爬过。他玩笑般地靠近那判官说:“判官,那你还搜不搜?你若是要搜,这动作怕是要快些,因为这会子没人没鬼,若是再等上一会,你道还会不会。”弄眠像在拔老虎须一般地挑逗判官。

那判官冷冷一笑,鬼爪一划向弄眠伸去,那弄眠的衣裳被粗暴地撕毁。是非殿前响起一阵哀嚎。

判官捂着头,眼睛凶狠地看着弄眠,这个鬼物竟敢打自己。

弄眠捡起衣服,这个鬼官着实粗鲁,这是自己往生时水道神母给自己的衣服,自己宝贵得很,这个鬼官,我饶你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一对鬼差,看见这般场景,又是悄然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