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眉眼寒凉。

听着这个男人表明忠心，她的心情并没有那么愉快。

她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敏感？

她什么时候怀疑过这个男人的忠诚了？

作为一个感情略有点白痴的帝王，顾清漪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想的和秦疏想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秦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明白自己的感情，他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把他当做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用他来达成某个目的，他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如果女皇陛下对他一直都是那么冷酷无情，他可能接受起来还要容易一些，可是感受过她的温情，在他觉得陛下终于喜欢上自己的时候，被陛下打入地狱，他绝对承受不住。

他可以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却不愿意见到她不屑一顾并且将之随意践踏的模样。

他接受不了。

秦疏不是同情楚宁，只是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陛下一边说着喜欢他，一边温柔似水的设计他……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直接死在女皇陛下手里，一了百了。

省的到时候再来伤心绝望。

“朕何时说过要你的命了？”

清冷寒凉的嗓音，将秦疏飘到天边的思绪拉了回来，秦疏看着她，半晌，这才说道：“臣只是做个假设。”

女皇陛下眼眸一眯。

秦疏很诚恳的看着她，语气和他的神情一样恳切：“臣没有怀疑陛下对臣的信任……”

顿了顿，秦疏又继续说道：“臣只是告诉陛下一声，陛下想要做什么可以直接和臣说，臣会配合。”

顾清漪不置可否。

“记得去问问他，那只玉蝉是谁给他的，又是谁让他送给朕的。”

秦疏恭敬的领命：“是。”

顿了顿，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女，问道：“如果他不肯说呢？”

顾清漪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苍茫宫连这么个问题都问不出来？”

秦疏于是明白了，女皇陛下真的已经彻底的不在意他了。

要苍茫宫问话，代表着他若是不肯说……苍茫宫可以刑讯逼供。

所以陛下才会问鞭子打人会不会很疼？

陛下是想对楚宁用刑？

可是就算不喜欢了，陛下也不至于一夕之间恨他恨得要死吧？

这是由爱生恨？

秦疏头一次发现他竟然有点跟不上女皇陛下的思路。

顾清漪微微坐正了身子，取下他头上束发的发冠放在一旁，眉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好问问他，不必留情。”

不必留情！

越狠越好……

好好的……为自己报仇。

秦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对待楚宁，也不知道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之下藏着的复杂情绪，但是他有一个好处，女皇陛下的命令，他永远都是坚定不移的执行，不管这命令是对还是错。

顾清漪看着他又有点走神的样子，眉眼深处终于有笑意晕染开来。

果然看到这个男人乖乖的模样她心情就不错，虽然她想不起来前生喜欢楚宁的时候她是个什么表现，也就无从比较她如今到底是不是喜欢秦疏，但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

就这样就好了。

她喜不喜欢秦疏有什么要紧的，秦疏喜欢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