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明生22岁,来此是为了杀夏天。
除了离开大污染区通向无人区的出口外,小镇还有两条主要大路,连接其它的杂区。
镇子正东通向无人区,偏北一条大路刚通往城外一个大山坡,绕过山坡一路再分两条,通向不同地区。
南面是一条小河,正值隆冬,江面早已冰封。
镇子另一条大路就是过这桥,然后在不算很远处分道两条,通往不同杂区。
虽是两条路,且通向不同杂区,且两路延伸下去,又通向更多的杂区,但之间总有相通的大路小路,特别是四处污染区众多,小路交错就更为复杂,不过不管如何交错纵横,向北总会汇聚于这个小镇。
曾飞暗自断定残兵是从江对面方向来,最终从两条路汇聚于一条路,然后过桥进镇。
他们有一匹马,可这样的大雪天,还要两人乘,速度也快不起来。.
曾飞是迎着兵来的方向走的。过桥,不紧不慢地来到那三岔路口。
小镇里还算顺利,但出了小镇就比较难走,雪把路都遮住了。
在那三岔路口,两人一马,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蹒跚,后来曾飞下马,让夏天一人坐在马上,自己牵着着缰绳引着马走,天黑雪大,路很不熟的样子。
夏天也不知道曾飞有没有走错路,反正感觉他是走过一条路,又折返回来,然后走另一条路,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
“冷吗?要不你下来跑一会吧。”曾飞对在马上冷得发抖的夏天说。
“冻死也不下去。”夏天发着抖固执地趴在马上。
夏天一副“把命都交给你了”的势态。
曾飞叹口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脱下外衣,盖住瑟瑟发抖的夏天。
虽然天冷,此时曾飞身上却冒着热气。
明生刚从客栈追出来时,尚能看清马蹄的印迹,可追出小镇后,蹄印就被大雪遮盖得有些模糊,需仔细辨认才能看得出来。
再追下去,尽管山石间练成的身手,尽管多年猎杀的经验,可明生还是蒙了,因为深浅不一的印迹与杂乱无章的走向,让明生不知如何是好。越是聪明的猎物,对于一个专业的猎人来说,越会留下明显的踪迹,反之,四处乱窜的猎物,往往会让专业的猎人无从下手。但很快,明生断定——猎物迷路了!
明生毕竟是明生,只站在飘着大片雪花的冷夜中不到一刻钟时间便冷静下来。从身上解下背包,取出了一些物件,在精心观察好的不同地方布置暗器。
虽然运动让身体很热,但寒冷还是让这个专业杀手很快手脚发麻,但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一但停下来,汗水将很快夺去热量,不停下来,热量便会源源不断。
虽然身上不冷,但设置这些暗器时只能用灵巧而不戴任何保护的双手,很快,明生的双手就有些失去知觉,他双手快速蹭了几下,冷峻静谧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要赶在猎物重新绕回几个关键位置之前布局好一切。
专业,就是不会因环境的不同或变化而受到影响。并且,从不无的放矢,从来弹不虚发。
曾飞忽然停下来,站在飘着大片雪花的夜里,用嘴呵了几下双手,然后将手插在衣袖里一动不动。似在静听。似在远眺。
夏天坐在马上,冷得已经僵硬。
“你在干嘛?怎么不走了?”夏天吃力地抬起身来,气若游丝。
“暖手。”曾飞淡淡地说。
夏天无奈地趴回在马上。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啊?要冻死了。”夏天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说出这句话已是尽全力。
“马上就让你睡到热炕上。”
这句话曾飞与其是说给夏天听,不如说是给自己听,因为说这话时,已经离夏天说的那句话过去了一段时间,也不知夏天还有没有知觉听到这句话,反正夏天没有答应。
“打完收工。”
说完这句话后,曾飞拉起马缰绳,飞身上马,抱正要掉下去的夏天,猛击一下马后胯。随着那马一声被大雪裹着无法传出很远的嘶鸣,径直狂奔而去,没有半丝犹豫与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