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站在岔道口看着两条伸向不同方向的路,搓着手,十分满意几分天真地微笑着。
杂乱的印迹说明他们肯定是迷了路或是不知何去何从,也或是天寒路冷无处可逃。这样的话,走不出去多远,不想冻死就得回来,而回来,不管走这两条路中的哪条,冻得半死,警觉全无,就算有所警觉,面对一个专业猎人——专业猎人的人——结果只能有一个。
明生最后欣赏了一下自己那已隐没在雪下的作品和漫天飞雪的夜景,转身飞奔回常春楼去了。
最后一道机关是在桥头。
明生深信,这最后一道机关肯定用不上,因为等不到他们享受这最后一道机关,一切便早已结束。
尽管深信用不上,也会精心设置,绝不马虎,专业就是专业。
几年来,明生的设置还从来没用到过最后一道机关,这让他暗自骄傲的同时也有些遗憾。
有时明生也会想,总把机关算尽,应该是一种严重的强迫症。
明生回到常春楼。
此时客栈的厅堂不再是灯火通明,只散落的几盏油灯跳动着。
推门而入的明生楞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是古是今,是真实还是虚幻,是人间还是地狱。
大厅里还有两个可能是喝醉了酒的人趴在昏暗角落的一张木桌上大睡,其中一人可能是听到门有响动,吃力地抬头来用惺忪的双眼扫了一眼,顺手抓起酒杯喝了一口,便又一头趴在桌上打起鼾来。
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或是没看到什么,不知他喝到了酒还是没喝到酒。
此时老板娘已经不知去处。那两个曼舞女郎也不知去向。
明生不想惊动任何人,进了门来,张望了一下,看那个醉汉又趴到了桌上,便轻步疾身上楼。
他的房钱给得很足,一切在计划之中。
在进房门前,明生回头斜身望了眼夏天的房间,看到那房间的玻璃窗里黑黑地,狡黠脸上露出一丝可爱的微笑,闪身进自己黑黑的房间,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