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解一出,众人皆惊,这曲仲叔与杨文龙两人更是大惊失色,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儿竟然解出此谜,并且还是这样一个极其简单的谜底。可是此时两人却再也无法理会心中的惊愕,因为满场众人皆在等待结果,只是两人也不知道这个谜底究竟为何,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说这小娃娃儿所解不正确,那么其必会询问正确答案,两人不知。可是若说所解正确,曲仲叔、杨文龙心中也是不愿。
曲仲叔与杨文龙两人也是久历风浪,见惯世面之人,此刻也不敢怠慢,连忙让谢子亮去“通天书生”沈承乾的闭关之所,向恩师通禀此事,询问此谜底是否正确,并请示此事如何处置。
这招考平台此刻围了足有万余人,除了单闯一人神色如常,一脸笑意地站在那里,其余众人一面等待结果,一面在台下小声的议论纷纷。
这众人以为必会久等,可时间不长,谢子亮便已回来,对着曲仲叔与杨文龙回禀道:“师祖说……师祖说……”
曲仲叔与杨文龙见这一贯能言善辩的谢子亮吞吞吐吐,便齐问道:“师尊说的什么?”
谢子亮面色一暗,十分不情愿地说道:“师祖说让你们两位,代他将这位小哥儿收为关门弟子,赐字‘咸伍’。”言罢,一展手中一物,却是一张写有“咸伍”二字的竖幅,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却正是“通天书生”沈承乾的亲笔所书。
此言一讲,此字一展,众人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比起单闯能连破三谜,这能进入“白鹿书院”,并被“通天书生”沈承乾收为二代弟子之事更是天大的奇闻异事。
要知道这“通天书生”沈承乾的亲传弟子中,除了平台之上的这南、北两位掌院之外,其余的五人中不是当朝宰相便是天下闻名的博学大儒,而眼前的这小娃娃儿不到十岁,却要与这些天下知名之士同师平辈,而“白鹿书院”中的三代弟子多是二、三十岁之人,偶有些岁数大者,已经头现白,反倒要叫这小娃娃儿为一声“小师叔”,这岂不是天下最为尴尬可笑之事。
旁人感受也还一般,这谢子亮却最为尴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落入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娃儿全套,步步受制,处处为难。谁知这个小娃娃儿,一转眼竟成了自己的师叔,这种变化任谁也是难以接受。
而曲仲叔与杨文龙心中却想:难道这小娃儿果真破去了,我们苦思两载也未解开的‘四十无字谜’?师尊亲自给这小娃儿赐字为“咸伍”,更是古怪。要知道这“咸五丰三”乃是称赞帝王君主,德如五帝,功同三皇之词,此刻用在这个小娃儿身上,却怎么也让人想不明白。不知师尊赐的这个字究竟有何含义。
不过疑惑归疑惑,这“通天书生”沈承乾之令却是谁也不敢违背。这曲仲叔与杨文龙即刻宣布单闯进入“白鹿书院”学习,这一场“三谜约赌”之事便告一段落,天下学子归散四处,也将这个传奇故事口口相传,一直流传到许多年之后。
单闯见进“白鹿书院”的目的已成,便也不再有异议,双眼满场寻找陈伯,可是这万人之中哪里能够寻到?只能强压千般留恋,万般不舍,被曲仲叔与杨文龙两人牵手进入“白鹿书院”中。
这日之后,“白鹿书院”众人只知本院中又多了一个“通天书生”沈承乾的关门弟子,一个与曲仲叔、杨文龙平辈,一个挑战书院,连续破解三道难谜的,还不到十岁的小师叔。每个人见到单闯皆用一种惊奇窥视的目光打量,只让单闯很长时间以后尚不适应。
没有人知道曲仲叔与杨文龙当夜便去拜见沈承乾,希望能得到具体指示。可沈承乾只隔着门对这二人说,让曲仲叔与杨文龙代师传艺,至于教授甚么全凭这二人自定。待二人问到单闯所解的“四十无字谜”是否正确时,沈承乾只冷冷反问一句:“你们认为呢?”便起身回到内室不再答理这两个人。
曲仲叔与杨文龙在门口双目相视,默默无语地静立许久,见恩师沈承乾再无声息,两人便相携离开。这“孔孟书橱”曲仲叔边走边对师弟杨文龙说道:“我觉得此事师尊处置与一贯所为大不相同。”又低头沉思道:“谜底怎么会是‘我’呢?”
“第一书虫”杨文龙也是苦苦一笑道:“我已经问过那个小师弟了,他说也不知,只说是当时感悟到你吟念时的的空无意境,心有所触,便得此解。”
这“第一书虫”杨文龙性情洒脱,一贯有一说一,此时也略有几分不服气地说道:“我看这个小师弟根本不知答案,不过是情急之下顺嘴胡说。不过这个小师弟如此年纪,临场丝毫不乱,长大之后,必为卓绝人物。”
转脸看着师兄曲仲叔似乎还在思索之中,便摇头笑笑说道:“师兄,你看他这个答案真有几分道理。唯有我才可知我。天地万物,宇宙时空,人间一切情感得失,皆是由我为标尺而知,我知有我,才会有天有地,有山有水,有昼有夜,有黑有白,有上有下,有前有后,有远有近,有内有外,有好有坏,有喜有悲,有善有恶,有利有害,有东南西北,有春夏秋冬,有生老病死,有爱恨情仇,有是非对错,有成败得失,有万转红尘,有洪荒宇宙。反之亦然!”
这曲仲叔直到此时才长叹一声说道:“只有我方能知我,知我方能忘我,忘我方能无我,无我才能无一切。如此说来,此解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先前你不是怀疑这个小师弟可能身俱“他心通”一样的秘术吗?当时我也认为如此。现今看来难道不是?”
“小师弟若真凭着过人天资连破三谜,等其长大**之后,成就简直无可限量。或许真正能传承师尊衣钵,将我‘白鹿书院’扬光大便是这个小师弟了。哎,只有八岁的小师弟呀,让你我二人这四十多岁的老师兄如何与其相处啊。”
这“第一书虫”杨文龙,此刻突地话锋一转说道:“无论这个小师弟天资多聪慧,但为学之道,最为重要的为持为恒。这为持者才能遇难不避,遇苦不躲。为恒者更是为学之道的不二法门。笨鸟先飞,人飞十里,我飞一里,但我勤我专,便可日累百里。若这个小师弟能有大师兄你一半的求学精神,日后天下间的读书人又会多出个师尊一般的领军人物。”
这曲仲叔、杨文龙感慨半天,便又商定下对这个小师弟的教法,这曲仲叔的北院重视早读,每日清晨早起,便集体背诵儒家名篇。而这南院之人都喜爱在夜深人静之时,借着一盏孤灯,独自在书海中漫游。这两人便决定让单闯清晨至午时在北院由曲仲叔教授。午时之后至就寝前让单闯在南院跟随杨文龙学习。
这两人也俱无藏私,均将自己本院中最精华的部分拿来教授单闯,这倒是对这个小师弟抱有极大的期望。
两人又议定由北院出一三代弟子负责指点单闯的日常言谈举止,由南院出一三代弟子,与单闯同寝一室,负责单闯的日常起居生活。对这个天资过人,相貌异常俊秀的小师弟两人也是满怀关爱之情。
这单闯便在这“白鹿书院”这天下第一书院中开始全新的学习生活。
由于陈伯早就嘱咐过单闯,切勿在学习过程之中,施展“会心**”来投机取巧,又不可以将这“会心**”荒废。平日功课繁忙,单闯只有在每晚临睡之前,打坐冥想,修习“会心**”。
如此一来,早晨起早咏读儒家名典,晚上又要按着杨文龙列出的书目刻苦读习,睡觉时又要打坐,练习吐呐冥想之术,又得时不时运用“会心**”进入“龙睛石”内,运起“羁龙诀”压制独眼金龙的蠢蠢欲动。只将仅有八岁的单闯累得日日毫无休息时间。可是比起从前那段寂寞枯燥,艰辛劳苦的修习“会心**”的日子,眼前又算得了甚么。
更何况每日学习之际,身边形形色色之人众多,个个对其又无比恭敬,单闯只觉得这书院中学习的日子,无比充实快乐。而曲仲叔与杨文龙两人见到单闯人极为聪慧,又全无一般儿童的喜动厌静心性,平日心性沉静,全神专注,学习之际无比踏实。这两人均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眼见单闯的学识进境神,两人更是暗自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