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寂静的一夜,杜一平没有说什么,只是睡了一夜,无酒和锤头没有说什么,他们知道杜一平需要平复心情,任谁经历了他在决斗场所经历的也会精神崩溃,但是无酒相信杜一平,因为他没有崩溃的勇气,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锤头不相信他会崩溃,他在铁匠铺中见识过杜一平的毅力。
第二日一大早,杜一平便起了床,将脑袋在冷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确保自己神志清醒,杜一平才下楼去吃的饭,吃完饭他回到房间打坐,调息,只因为昨日他真的是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累,就算是他一连十日,每日十场,他也没有觉得像昨日那般累,他体会到了死亡的味道,当一个人的神经从高度紧张的状态突然间退出来,这个人便会极度疲劳,甚至瘫在地上,杜一平昨日回来便是瘫在了床上。
从打坐中退出,杜一平洗了一个冷水澡,将一身的污秽尽数洗去,然后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来到决斗场的门外,看今日的对战表,今日他竟然没有对手,原因是昨日他战胜了第二的王猛,所以有实力轮空,待得剩下的两人决出胜负,剩下的两人有一位是本来排在第三的贵族,这贵族的实力仅此于王猛,还有一位,竟然是那排在第四的奴隶,杜一平仔细看了一眼,奴隶名字叫寇,只有一个字,寇,他留在榜上,就说明他又淘汰了一名有着内力的贵族,和他一样,他也是凭借着强大的体术一路走过来的,此人不容小觑,这是杜一平对他的第一感觉。
下午的杜一平本该在客栈内休息,但是他好奇这奴隶究竟有多强,所以他来了决斗场,决斗场中他遇到了柳如花,但是却没有见无酒,以往他的决斗无酒都会来观看,不管对手强弱,但是近日却不见无酒的影子,想必他和锤头大叔也是看到了门口的对战榜,知道他今日没有决斗,所以继续去逛街了,杜一平没有想到这两个老家伙那么能逛,他们来了这半个月,这城中的美酒和稀有材料差不多被他们搜刮的干干净净,钱当然是从杜一平身上赚的。
对战开始了,场中两人一人衣衫破烂,一身肌肉清晰可见,皮肤也是黝黑的如精铁,杜一平不得不承认,他这身体还是没有这种天天在生死边缘舔血的奴隶身板强,真的没有,另一边是一名穿着贵族甲胄的男子,男子的战甲的胸口有一个大大的“胡”字,表明了他的身份,胡氏的人,四大贵族之一的胡氏,男子手中一把发亮的剑,一看就不是凡品,而寇的手中只有一段铁链,铁链缠在双臂,让他更加显得狰狞。
战斗之前,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决斗场,场中许多穿着胡氏制服的长者,从他们的气势去看,似乎实力并不弱,他们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场中,想必是在等今日的胜负。
柳如花也注意到了杜一平,似是有意的往这边移动,不一会就到了杜一平的身边,来了自然得说话,但是聊什么杜一平不知道,虽然这女人当做让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杜一平心中还是稍稍有些芥蒂的。
“步少侠,也来看这场比试,不知道步少侠是来看胡家的,还是看寇。”柳如花道。
“两个都看,你觉得谁会赢?”杜一平问道。
“谁赢都无所谓,最好是两败惧伤,这样你便可以以逸待劳,到时再战上边那人时,便多了几分胜算。”柳如花指着对面站着的一个男子,那男子显然是独孤惊雷,他似乎注意到了柳如花和杜一平,但是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便继续盯着场中,显然他根本不把杜一平放在眼中,他这次来似乎和杜一平一样,不是为了那姓王的贵族,只是为了一个奴隶,一个凭借着体术打上来的奴隶。
“我说,那人也是个平民,你为何不去拉拢他,他在榜首,不是更容易拿第一嘛,风险也要比选择我小的多啊。”杜一平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的,他纸面上的实力似乎远远不如那个独孤惊雷的,柳如花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会找他。
“不满你说,我开始找的是你,而不是他,但是他拒绝了我,他也拒绝了其他家族,或者说我们本来就不该去找他,因为我们明知道他会拒绝我们。”柳如花抬头看着独孤惊雷所在的方向道。
“这是为何?”杜一平很诧异,什么人,竟敢拒绝四大贵族的邀请,还是同时拒绝四个,此人定然也是大有来头。
“哎,几年前他的父亲独孤雷,一统西域四府,建立雷宗,加之四大贵族早已没有之前的团结,无人打压,这雷宗便如日中天,现在比起四大家族更是不逞多让,若是独孤惊雷这次胜了,日后估计雷宗就要取代我们柳氏了。”柳如花话语间带着许多忧伤,家族的没落势不可挡,她尽力了,一个人苦苦支撑,显然已经弹尽粮绝了。
“那我杀了他不是要被他老爹追杀吗?”杜一平现在开始担心这独孤惊雷的后台了,他虽然也有后台,但是他的后台不能示人啊。
“步少侠本就来自北荒之外,到时离开北荒即可,雷宗在北荒扎根,独孤雷不会因为一个儿子就放弃这么多年的经营,或者你接受那将军的官衔,到时候皇家罩着你即使是雷宗,明里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柳如花道。
杜一平一听,这意思不就是说,人家暗地里杀他,人不知鬼不觉的,皇室也没有办法吗,但是杜一平不会留在这里的,到了外边雷宗真的敢派人来追杀他,到时候让暮雪出手,什么解决不了,外公交代过他,宗派找他的麻烦,可以去找暮雪解决。
“也对,我到时候离开就好,看决斗吧。”杜一平话落,两人便是将目光看向场中,两人打了已经有些时候了,杜一平算了就要分胜负了,所以没有再和柳如花继续聊下去,本就没有意义,他所做的从来不由别人来决定,他所做的,全凭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