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温妧以一流的标准招待他们,除了没办法与外界沟通。
行走移动都有卫士看守,整个宫殿如同铜墙铁壁一样。
他们只能继续坐下饮酒,这场宴会究竟要持续多久?
三天之后,温妧开始恩准,陆陆续续有大臣离开了宫殿。
那些疲惫至极的大臣等到了家才知道,他们去宴会不久之后,温妧就派了使者一个一个要求那些家族还上国库的债,否则后果自负,五天内必须还上。
去赴宴会的除了各家族家主,还有那些核心子弟,家族要想传承下去,是万万离不开他们的。
眼看的一日一日,他们还没有回来,也丝毫联系不上,家族为了“赎”他们出来,只得卖空了部分家产还了国库。
“好精明的计谋。”世家大族最是爱惜颜面和注重家族传承,要让家族不救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但家族又不敢谋反,去掉核心人物,能撑起家族大梁建立合作共同举兵的人就没有了。
眼下,他们竟然也只得忍气吞声。钱给了出去,可不是轻飘飘一句话,不少家族都要伤筋动骨,不敢再蠢蠢欲动了。这一招还了国库,又除去了内忧,保证帝王王位稳固,真是好计谋。
但想让他们咽下这口气这也是万万不能的,就是不知道,帝王到底知不知情呢?
刘辩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他路上听了暗卫的报告,快马加鞭,几日几夜未曾怎么合上眼好好歇息,原本十日的行程竟是生生被他缩做5天。
温妧从来没告诉过他,她只是在他临走前,轻描淡写地问他讨要了御林军的指挥权,她要了,他便给。
他顾不上为国库终于丰盈起来欣喜半分,她知不知道这样做,就是把她自己推向众矢之的!
那些老臣岂会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稍不注意,她还要命吗?
少年帝王眼里血丝遍布,强撑着回到了京城。
她在宫门口等他,青色的裙摆随风微微扬起。
不过,帝王好像并不高兴,她有些不解。
黑色劲装的少年一把拉住少女上马,径直就向宫殿疾驰而去。
很识趣的,没有侍卫跟着。
因为连续几天忙着赶路,刘辩略略有些潦倒,淡青的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他已经究竟很是疲惫了。
温妧关切地问他,“陛下怎如此着急?”
他将会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帝王,他是懂她的想法的盟友。
刘辩有些气闷,急着回来?回来晚了恐怕就看不到你了。
他叹了一口气。
“朕不回来,汝准备如何收场?”
她胆子太大了。
温妧眨眨眼,像是完全没有任何负担,“陛下本来就不知道,此事与陛下无关。”
他气结,难道她还准备自己一个人扛吗?
他闭上干涩的眼眶,有点痛,稍等了片刻,舒服了些,他才睁开。
“汝不要命了吗?”
或她许她不在乎,可他在乎。
温妧惊异,“陛下与此事无关。”
她表明她的态度,她可以有事,但刘辩不能。她可以有污点,但刘辩不能。
乱世做帝王,不能轻易留给别人攻击的把柄。
少年帝王身体疲惫,可更难以忍受的,是听到面前少女和他划清界限时的难受。
他的手指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声线有些发颤,“汝确定?”
她轻轻跪下,没有说话。
气氛蓦地沉闷下来。
少年帝王的脸上,似喜似悲,“天下尚未平定,乱世尚未一统,汝当真要如此?”
温妧进退两难,脸上露出犹豫,任务是必须完成的。
年轻帝王眸底暗沉,化不开的浓雾缭绕其中。
“穿上凤袍,就能解决这一切。”
温妧却拒绝了,她已经放纵过一次了,也只会放纵那么一次。
“陛下,吾愿随军出征。”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这就是汝的对策?假死从军?”他闭上眼。
她仰起脸,神色认真,“心甘情愿。”
“汝先回去吧,朕再想想。”他合上眼,唇角一丝苦涩。
听着脚步声远去,他才慢慢睁开眼。
帝王握紧了拳头。
他留不住她,她就像一阵风席卷了他整个世界,但是,来无影,去无踪。
他未尝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大概心里没有情爱两个字吧。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对她有点熟悉感。下意识的想护着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的呢?
一向莫不在乎的帝王居然有了在乎的人,而这个人,却像刚刚熔化了一些的冰块,难得的一些温柔,不知是为了缅怀抑或害怕,给了这个乱世,而不是他。
她不是不在乎他,只是这些无足轻重。
他动摇不了她。
他的身子微微摇了摇,一声重响,帝王栽倒在了书桌旁。
年老的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百思不得其解,对上青衣姑娘明亮的双眼,还是如实说道:“陛下忧思过重,昼夜奔波,心情起伏所致,不是大事,多歇息两天就好了。”
温妧颔首,“劳太医开张安神的方子。”
帝王终于醒了,已是深夜。
露华尤重,霜气寒凉。
温妧趴在床榻旁静静睡着了,温软的气息一呼一吸,像婴儿一样,睡梦中她重新回归到无邪。
刘辩很小心的坐了起来,看着她的脸,想了很久很久。
末了,他叹了一口气。
再等等,她想要的世界,他双手奉上。
以江山为聘,求你这一生相伴,可否?
温妧睡得很熟,计谋看似简单,操作起来却很难。
她筛选了一遍忠心的下属,还派了一些探子时刻关注着世家动态,松弛有度,这个度,可一点都不好把握。逼得急了,狗急跳墙,是会造反的,逼得不够,国库的钱又收不回来。她休息也不太好。
看着她安然睡着的脸庞,刘辩无奈一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他轻轻喃喃。
手拂过温妧的长发,细细软软,远比上等的丝绸触感要好很多。
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虔诚的吻。
“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
我的姑娘,我等你回来。
他的唇温温软软,与她的额头一触即离。
晨光四溢,温妧伸手,遮住刺眼的光线。
等等?她在床上?
她怎么会在床上?刘辩呢?
她猛然清醒。
暗女穿着宫女的衣服,给她打好了水。
“帝王呢?”温妧问。
“陛下有令,小姐您今日便出宫,独自镇守荆州。”暗女撇撇嘴。
温妧顿住,这么快吗?不过也好,早些去早些抢占先机。
殊不知,少年帝王却是不敢,不敢再见她一面,恐怕忍不住留下她。
暗女还是第一次见陛下这般隐忍的样子,一边不舍得,一边还要让她离开。
她有点不懂,不想让她走就留下她,这不很简单吗?
少年帝王凉凉的看了她两眼,“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下她的心。记得照顾好她。”
他有点担心暗女这么不着调的性子能不能照顾好她,不然再加派些人手好了。
“走吧,暗女,收拾行李。”温妧唤她。
两匹快马当天便从京城赶赴荆州,官道上泛起滚滚烟尘。
帝王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目送着她们远去,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渐渐再也看不见。
他还是忍不住,“走吧,处理政务。”少年帝王衣袖翻飞,残阳如血,映照着古老的都城。
他要快些,结束乱世,来聘娶她。
荆州,三国之前,并非重地,三国之后,也非重地,只有三国时期,荆州异常重要。
原因无他,看看三国时荆州的地理位置就知道了。
荆州东边是孙吴控制的扬州等地,西边接壤的是刘备控制的益州等地,南边连接当时所谓的蛮夷之地,也就是岭南,北边和曹操的控制的北方中原地带接壤。
若想收复乱世,荆州就是枢纽。
她来的还算早,曹操尚未起来,东边还是孙策,西边刘备如今还没有打出名声,最重要的是,镇守荆州的,刘表,还未死去。
刘表设酒宴招待了温妧,对他而言,荆州就像一块烫手的红铁。
四周恶狼虎视眈眈,一旦守不好,还要受朝廷诘责。
他并非不想为汉朝略尽绵薄之力,只是,英雄迟暮,后世子弟,没有能力接过守荆州的大任。
尽管距京城很远的荆州,温妧的作为他还是略有耳闻。
“百闻不如一见,刘某久闻大名。”他笑着向温妧举杯。
温妧也并不扭捏,“客气,论身份,王爷是皇室子弟,吾却只是一介庶民,论资历,王爷比我年长许多,小辈怎敢如此放肆?王爷谬赞了。”她一口饮尽杯中酒,格外干脆利落。
刘表很是豁朗通达,也难怪这样的人能够镇守荆州多年不出差错。
她逐渐从刘表手里接过荆州的兵马。
刘表挂个闲职,偶尔给她提一些很是实用的意见。
系统是温妧的金手指,利用系统,温妧几乎洞悉了三国最强大的武力。
当所有枭雄都想要逐鹿中原时,温妧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她要拿下岭南。
在中原的诸位枭雄眼里,岭南尽是蛮荒人,谁都懒得费功夫打岭南。说到底,他们不重视。
可温妧仔细读过三国的后续后,却发现,岭南有最强的军队,最丰富的资源,最骁勇的将领。而现在,岭南的枭雄却并不厉害。
她本来就空降荆州,刘表在荆州呼声很高,一朝被取代,大家嘴上不说什么,却还是很不满。
更何况温妧还是个女子!
当听到温妧这个命令的时候,众将领居然齐齐找进大帐里。
果然没有丝毫远见,这样的主帅,怎能要的,他们实在忍不住了。
温妧早就虚位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