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悄然而至——
入睡前,我心中有些慌乱,很久没能静下来。
人真的很奇怪,一方面会埋怨生活过得快希望时间走得慢点,一方面又会埋怨生活太无聊希望它能过得快点,生活到底要怎么过才能顺心如意呢?睡不着的我,就这样开始了胡思乱想,希望大脑能感知疲惫。
睡意袭来,在我闭上双眼放松进入梦中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缓缓拖行着,似乎因为碰撞地面发出了如同银铃般清脆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来自于遥远又不可到达的地方。它如戒徒的哀鸣苦诉又如天神的慈悲善明,不知何故在我们身边降临了。
我仿佛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可却一时想不起来。
门外闪过的一丝白光,照在墙壁的镜子上,镜中反射的光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翻身下床。拉开门,和门外闻声寻来的薄北笙的视线撞个正着。
楼道里昏暗却不足以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乍明乍灭的幽明光线肆意飘荡着,如黑色柳絮,千根丝,万根线交织成轻薄绫纱穿过我们的身体,接着再落下,触地不见。
我看着与手心肌肤型成鲜明对比的黑絮,惊讶地问出声:“这是什么东西?”
“是信号,说明鬼道开启了。”薄北笙说道。她那双如利刃的目光凌厉地瞪向我的身后,我竟然感受到一丝疼痛,感觉自己被割开皮肉,一切秘密都被放在青天白日下无所遁形。
从心灵深处延伸出来的颤栗感又再度向我袭来。
楼道中那扇唯一的窗户突然打开,强风从上而下灌了进来,整个楼道掀起了风涡。
我惊惧地大声道:“怎么回事?!”刮面的劲风将我的声音吹得分散了,薄北笙可能没有听见,但她在风涡朝这边移动前冲过来想救我,她扑向我的同时握上了我身后的门把。
一门之隔,外面风声渐灭。
屋内安静,只余我们四目相对。唇上的温度瞬间抽离,暧昧的气氛被打破了。
她从我身上爬起来,打开门看了一下。
我还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听着她走近的脚步声,愣愣地问道:“刚才那究竟是什么?那黑絮,还有那风……”
薄北笙冷静地对我说道:“今天是七月鬼节,刚才的黑絮和阴风,可能是因为是我们挡了他们过路的道。”
半月七,鬼时节;天青色,风雨急;行人路,断欲绝;绵延道,青冢前;墓石落,经久时;菊益白,酒落湿;谁家人,独饮逝;箫流音,漫黄昏;只影离,夜尽魂。
大厅时钟上时针和分针正指向十二点!今天是七月半,午夜鬼门开,生人勿挡道!
原来这些传说是真的。
“真的有……那些东西进来了吗?”我不敢置信地问道。
薄北笙背对着我暗笑了一声,只道:“不清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天昏地暗,昏迷感向我袭来。昏迷前,我好像摸到了像铁链的东西,在手中沉甸甸的,却又异常冰凉刺骨。很快它又我手中被抽走了,在地上划出一道“嗤啦”的声音,仿佛它正从我身体中穿行而过。
安绪天没亮就起来了,不过他出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
我下楼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拿出里面的鲜牛奶看了一下,知道没有过期后才放心地拿起瓶子大口“咕嘟咕嘟”喝着,很快瓶子就见底了,我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一大早起来会这么渴。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做早餐吃。
女生们的厨艺很好,男生们不用担心会吃到黑暗料理,各自分工,不到一会儿,美味的早餐就一道道端上了桌子。
大家都入座了才发现除了安绪不在,还少了两个人,座位空出了两个。大家互相望了望才发现是桂一和谌微语没下来,可是盛楽上去找人,才知道房间是空的。
我跑到阳台上给安绪打电话,在电话里,安绪说他要去隔壁邻村找看看有没有修车的工具。我当时没多想,叮嘱他一路小心,然后就挂了电话。
其他人正要联系桂一他们,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十分杂乱,像是被人追赶着急于逃命似的。
是桂一和谌微语回来了,俩人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时总之脸色都不好,无论大家怎么问他们都不肯说出自己去了哪里。
吃完早饭,有人提议去外面玩,我们兴高采烈地出去了,似乎和寻常游玩没两样。这座山的美景很美,盛楽他们还把照相机拿出来拍照,女孩子们走了一会儿就累了,大家停下休息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桂一不见了,奇怪的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到别墅我们终于看到了桂一,他双眼紧闭,坐在饭桌前一动也不动,面前放着一只洁白的瓷碗,碗里还盛着水。
第一个发现桂一不对劲的人是计暸,计暸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探桂一的鼻息,才知道他已经停止呼吸了。然后紧接着,发出第一声尖叫的人是谌微语。
从她的尖叫声开始,那之后,恐惧和痛苦的阴云瞬间笼罩在我们头上。
大家都处于慌乱惊恐中,我冷静下来后发现桂一手腕上戴的表已经停止走动了,但时针竟然指向9点,可那是我们早上出发去玩的时间啊!难道桂一的死亡时间是9点吗?
我记得桂一用早饭的时候还看过时间,那时候手表没有坏啊。
这时候,琳绘哆哆嗦嗦地说:“早上不是桂一提出去玩的吗?他怎么可能没去?”
雨叶皱起眉,似乎觉得琳绘说得不对,对她辩驳道:“早上那个声音不是桂一的!”
他声音大得吓了琳绘一跳,差点哭出来。
后来才发现我们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当时到底是谁提议出去玩的,甚至连那个声音都想不起来了。
晚上下起大雨,大家都因为白天的事不敢睡,我们围坐在大厅里战战兢兢等着噩耗来敲门。薄北笙坐的最远,她很规矩地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想起那一幕,我心里阵阵发凉,这些都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让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起一个人待在外面的安绪,心中焦虑更甚。
忽然回忆起桂一的死相,内心一阵战栗,他软瘫在座椅上的模样深深根植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靠在那里,脸上的神情□□逸了,似乎是在睡梦中被死神带走了似的。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睡死,不可能会有这么滑稽的事!但是真的解释不了,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也没有中毒,怎么会死呢?
这么蹊跷的死法,真让人毛骨悚然。
我特别在意的是,为什么桂一早已冷却的手掌会盖在那本奇怪的书上,书还翻开着,刚好是他的名字,这又代表着什么?难道那本书真是不详的吗?
还有,从一开始就没人提议出去玩,可是谁都没发现这一点,如今猛然发现这个疑点真叫人不由得感到后怕。
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死在我们眼前,心中的恐惧渐渐压过了哀伤。我们现在又发现这里失去了讯号,我们不能报警,也不能出去,大家都统统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可能已经处于死亡的漩涡之中了。
桂一的尸体被我们放在地下室废弃的衣柜里。我们都太害怕了,谁都不敢单独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我们重新安排分组,除开盛楽和疏黎黎这对情侣,其他都是女生一组,男生一组。
阳玖月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内急,憋醒了。她叫醒阳小九陪自己一起去洗手间的时候,没有开灯,当时她坐在马桶上还在神游,忽然半梦半醒间瞥见浴帘里面有一个人影,瞬间惊醒了。
“谁呀?”她惊慌地问道,明显带着颤音。
实在没想到还有人大半夜睡不着,爬起来洗澡的。
但是,浴帘后面的人没有回答她的话,维持之前站立的姿势,动也没动一下。阳玖月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对方的身形分明是个男人,阳玖月一下子提起裤子跳起来,恼羞成怒道:“谁啊,明明知道有女生上厕所,居然不出声,是不是躲在那里偷看啊?”
帘子后面的人还是没说话。
反倒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她的阳小九跑进来了,她听到阳玖月的声音,于是进来看看。她问道:“姐,出什么事了?”
“有色鬼在这里偷看我。”阳玖月又气又羞。
阳小九一看,果然有个男人躲在后面。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个身影闪过,阳玖月已经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了,看样子是想揪出那个不要脸的人。阳小九没拦着阳玖月反倒是立刻摸上墙壁按下开关,可还没等到她过去,冲到帘子后面算账的阳玖月惊声尖叫出来,叫声令人汗毛倒立。
阳小九过去看见帘子后的情景时,差点吓昏过去,阳玖月扶着阳小九两腿颤颤地走出浴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再也撑不住,俩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闻声赶来的大家看清里面的情景,噤若寒蝉,谁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被阳玖月认作色鬼的人竟然是普裞,而且他已经死了。他的死亡方式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根本不可能置人于死地!他明明双脚都触着地,他怎么可能还会在花洒上被吊死呢?如果排除自杀和意外,就只可能是他杀,若是他杀,那么又是谁杀了他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计暸气红了眼,痛苦地吼道。
任凭所有人如何猜测,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疏黎黎躲在盛楽怀里不停地哭,哭得大家心里都很烦。
这时,亓燕梯哑声开口:“桂一和普裞是被人杀了的吧?”他脸上隐隐笼罩着阴郁之色,说出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有的人盯向亓燕梯,有的人眼睛望着别处不敢看任何人。这句话无疑问出了在场人的心声,普裞死不瞑目的惨象深深烙在每个人心里,成为一生难以忘记的景象。
琳绘再也忍不住害怕地哭出声来,看着亓燕梯,眼睛越瞪越大,到最后情绪激动起来说道:“这还用说吗?!这分明是谋杀!”
“你们认为是谁杀了他们?”
就在大家心脏缩成一团的同时,亓燕梯一针见血提出关键问题。
笪律犹豫道:“这里好像只有我们。”
盛楽和疏黎黎异口同声道:“不是我们!”
猜疑在我们这些还幸存的人群中传播开了。
凶手也许真的在我们之中,可我真的不知道谁会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杀害桂一和普裞?可能现在不需要弄清楚这些问题,因为当下首先要做的是找出凶手。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过去关上门,然后对他们道:“不如我们先回大厅再说吧。”
大家都赞同,陆续往大厅走去。
忽然,雨叶疑问的语气传进我们耳朵里:
“谌微语怎么没在这里?”
我四下望了一圈,谌微语真的不在这里,那她此时在哪里呢?
楼下又是惊叫和怒吼,这么大的动静,她就是睡得再沉也该醒来了。难道她也遭遇了不测?想到此,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立马冲到楼上,不假思索地朝谌微语房间奔去。
其实谌微语有下楼去过,她站在后面目睹了一切。她看见普裞死了之后,心里害怕不已,在这个房子里根本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于是什么也不说就战战巍巍跑回房间收拾行李。
她把行李收拾好才想起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忘拿了,于是又转身去拿手机,手指刚沾上枕头,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枕头里冒出来,如果不是被挡住出不来的话,那个东西就跳到谌微语的脸上去了。
饶是如此,也已经将谌微语吓得够呛,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等缓过神再一看,枕头上什么也没有,依旧一副软软的样子。
也许旁人看见了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谌微语不会这样认为,她刚才看的真真切切,心里明白那颗东西是什么。
是一颗骷髅头。
一副挣扎、痛苦的样子,深黑的两个眼洞像是在无声地向她控诉,张大着嘴巴,恨不得立刻冲过来咬死她。
“唔——”
手机震动声音凭空响起,她的心一下子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谌微语不想过去拿手机,因为她害怕自己一靠近,那颗骷髅头又会冒出来咬她。她想站起来赶紧逃走,可是身体一丝力气都没有,像被人抽空了一样。
“啪嗒!”有东西掉在地上。
谌微语扭头看去——居然是她的手机!没有谁拿它,它怎么会掉下来?!
“啊——”她死命尖叫着,踉跄地用手肘拖着身体向后退去,退到墙角还不够,她此刻真希望自己能缩到墙缝中。空荡的房间里,震动铃声还没停歇,一直响,一直响,似乎谌微语不接,它就会永远这么响着似的。
忽然门打开了一道缝,谌微语眼看着那道缝隙越来越开,惊恐地瞪大眼睛的同时,她什么也不顾了,爬过去抓起手机朝门口掷过去——
“啊!”一声闷哼响起。
谌微语看见来的不是鬼,而是熟人后,红着眼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大哭。
后面跟来的计暸看见这一幕,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望着自己胸前的水渍,我也很想问这是怎么了,先是用手机砸我,又看见我扑过来大哭。我想问问她,奈何谌微语就是不肯放开手,抱紧我还哭个不停,我瞬间头都大了,不过幸好,她没事。
我和计暸安抚了她好一阵,然后才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事。
我捡起手机,看见她一脸惊恐的模样,想着离她远点吧。查看了手机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一个电话啊,莫非是谌微语听错了。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是彩信。
我当即点开一看,跳入眼中的照片吓了我一跳。
一双手捧着一颗骷髅头,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骷髅头的周围是亮的,应该是手机照相打开的闪光照在它上面的。我和计暸都觉得是恶作剧,但是谌微语却说了一句话,让我们当场愣住了。
“……那双手是桂一的。”
我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照片里的手的确是一双男人的手,露出来的袖子好像真的是桂一死去时穿的衣服。而且,他们也的确把桂一放在地下室里,照片里黑漆漆的地方可能真的是那里。
难道……是桂一发来的?可是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
谌微语想像着桂一发短信的恐怖画面,惊恐地拼命尖叫。
我双目一凝,严肃地看着谌微语,问她:“昨天早上,你和桂一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给你发这种东西?”
“我说!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她泪流满面地冲我们嘶哑吼道。
我们13个人都围坐在大厅里,气氛一再低沉,令人窒息地喘不过来气。
刚才,我们胆子大的几个男生一起去地下室看到那一幕,差点被吓破胆。原本平躺着的尸体居然自己坐了起来,他原本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此刻却插在他的嘴里,摄像头是打开的,可是摄像头照着的双腿上空荡荡一片,图片里明明显示有一颗骷髅头放在他腿上,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
大概,没有才是对的吧。
可当我们的目光接触到那个移动的手机时,大家都不由自主,集体打了个寒颤。
我们再一次聚集在大厅里,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只听谌微语回忆她和桂一遇到的事:
“其实我早在网上就认识桂一了,我们都是灵异爱好者。我喜欢塔罗牌但是总是占卜的不好,大家根本不相信我的占卜,这次出来玩,我和桂一就想故意制造一些怪事,好让这场旅行变得刺激些。昨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和桂一就出去了,本来我们想弄一个假坟墓,骗大家说这里有僵尸,然后让桂一诈死装僵尸吓唬大家,于是我们往后面的山上走去,走到山腰处看见了一座破旧的石桥,我们在石桥下面发现……”话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像一卷磁带卡住了似的。
薄北笙听到这里,疾声厉色问道:“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她用前所未有的逼问的语气问谌微语,我们心里微微吃惊,一直以来薄北笙都很少跟我们说话,更别说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所以我们都十分诧异。但在这种情形下,我们都忽视了这个问题,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谌微语身上。
“对啊,谌微语,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快点说啊!”计暸不停地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谌微语咬着嘴唇,脸色十分难看,一字一音清楚地说道:“我们看见桥基处有些怪怪的,于是下去看个究竟,却发现有一个桥基下面压着一个类似女人身形的水泥塑状。”
我想大家听到的第一反应都认为那是尸体,一想到这里出过命案,大家心里一定会更不安。果不其然,我听见阳小九和阳玖月在一旁嘀咕,这里会不会有杀人凶手。
“后来呢?”盛楽着急地问。
但是谌微语接下来的话令我们大吃一惊,无人能想到她和桂一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我根本害怕不敢过去,但是桂一执意要去看,他过去一脚把像人头那部分踢了下来,还对我说:这根本就是假人嘛!我当时看见那颗水泥球附近都是水泥渣就以为是真的。后来桂一满脸不高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铁棍,把剩下的部分全部打得稀巴烂,他刚砸了没几下我就发现不对了,因为我看见飞溅出的渣滓里有碎骨头,于是我赶紧叫他住手,可是桂一却像疯了一般死死地握着铁棍不停地砸过去,眼神凶恶地像要吃人似的,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听不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他过去捡起那颗水泥球,里面就是那颗骷髅头。”
说到最后,她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甚至不能自控地嘶吼起来。
琳绘听了之后,浑身发抖,不是吓得而是气得:“你们这是在侮辱尸体啊!”
一向轻声细语的琳绘,真正生气起来声音也不由高了几度,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毫不留情地冲着谌微语而去。“侮辱尸体”这四个字落地有声地在我们耳边响起,谌微语甚至很明显的一抖,红着眼睛忏悔说;“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疏黎黎对她喊着:“谌微语,你冷静些,这些事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谌微语猛地睁大眼,眼球上密布的红血丝全部露出来,她握紧拳头,长长的粉色指甲深深扎进手心的肉里。“可是怎么解释桂一和普裞的死呢?那天我们回来的时候之所以那么急,是因为我们亲眼看见桥基上面的水泥柱上伸出了一只手,手指曲张着像是要来勒我们的脖子似的,我们吓得立马拔腿就跑,跑的时候还总感觉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说不定就是那个女鬼!”
“谌微语!”笪律冲她喊了一声,她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双手捂着脸一下子坐在沙发上,抖着双肩无助的哭泣着。笪律没想到谌微语会哭,于是手忙脚乱地跑过来安慰她。“对不起,我没有吼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太相信鬼神之说了……”
这时计暸想到一个可能性,不过脑子就破口而出:“会不会是普裞杀的桂一?然后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我们发现,于是畏罪自杀,晚上就自己把自己勒死了?”
“……”
屋子一下子陷入沉寂,除了哭泣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计暸眉头皱起,一会儿看看这个人,一会儿又盯着另一个人,希望有人能回应他一句。
都没人说话时,我不得不开口提醒计暸一句,“没有人自杀能把自己勒死。”
盛楽着我说的话道:“没错,自杀的时候如果是自己勒死自己的话,到最后一定会窒息到无力而松手,何况人的求生本能也会让自己松开手。”
亓燕梯:“而且我们仔细查看了一下普裞的死状,那不像是自杀。”
“……可是如果不是自杀的话,那么矮的地方,他怎么能在浴霸上吊死自己呢?……难道真的是他杀?”计暸说的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他感觉到自己背上冷汗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