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五阵决其留去连战吴中四姓乔氏定乾坤
作者:元峻道人      更新:2020-06-20 02:19      字数:19019

一日清晨,南徐郊外长江边上,一队人马缓缓现身。

“阿香······放心去吧。我一定不忘初心,做到我答应你的一切。”赵云缓缓为窦香合上棺木,饱含忧伤的看了看奔流向东的长江,道:“这里最好了,阿香喜欢自然,喜欢土生土长的东西。现在回不去幽州了,就让她自然的安息吧。”

“子龙,节哀。”傅彤看着陈到、邓泰等人将棺木轻轻推到木筏之上,木筏在湍急的水流之上依旧晃动不已,对赵云道:“阿香姑娘做了她想做的事情,她能够这么不留遗憾的一身轻的离去,我们应当替她高兴才是。”

“对。”卢忠也道:“希望更多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能够还他们一个清平盛世。”赵云心里暗叹道:“阿香,我知道你有什么遗憾,我会过好自己的。希望······另一个世界能够真的有懂你的人来陪伴你。而不是像我一样,让你迁就我这样过日子。”

孙尚香跟在刘备身后,看着窦香的棺木上写着:“窦香姑娘,孑然一身,孑然而来,孑然而走”十六个字。她知道那晚事情的经过,不禁也回想起刘备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场景,不自觉握住了刘备的手,道:“这位窦姑娘能够为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也算是不枉。”刘备也用力握住孙尚香,道:“这个道理从始至终都是不错了。只是可惜了,子龙能够遇上这么好的姑娘,但上天······却总不眷顾他们。这实在是不公。”孙尚香感觉刘备的大手一股温暖之意,他的手虽然饱含时光的侵蚀而粗糙不已,但总觉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能够给予她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离他近一点。

陈到和邓泰扶好了棺木,将它牢牢固定在了木筏之上。邓泰看着木筏虽然被绑在岸边,却因为水流湍急而不断摆动,有些担忧道:“这木筏不稳啊,我可不想在阿香姑娘最后的时刻出现这样的意外。”

陈到心里也没有底,朝着赵云的方向看了看,赵云却只是一挥手,示意已经可以结束。陈到和邓泰只得命白毦兵们一起退开,并且砍断绳索放开木筏。说也奇怪,这木筏绑在岸边,本来都在河里左摇右晃,结果一放开绳索,反而稳稳地落在水流之中随波平下。那长江水势似乎也平稳了下来,不再那么的波涛汹涌。

众人在岸上见了,全都万分惊讶。赵云见了此景,心道:“这是上天看到了阿香的真心了吗?阿香,既然上天都助你、佑你,我还有什么顾虑的呢?”众人目送着窦香的棺木在那木筏之上,平稳的随江水而去,直到远远不能够看到,这才返回城中。

“你说什么?你将此事对岳父说了?”周瑜刚回到家里不久,小乔便试探性的告诉他,自己将孙策被孙权派人射死的消息告诉了乔国老。

小乔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我只是觉得,姐姐他们太可怜了,姐夫也太可怜了。”周瑜无语道:“你觉得他们可怜,告诉岳父作甚?你以为这样弄,他还真的会带着南徐群雄反叛吴侯,直接放刘备走吗?”小乔撅着嘴道:“其他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是要爹爹知道,他的一个女婿究竟是怎么死的。不希望他们被虚假的事实所蒙蔽。”

“唉······这样做对江东又有什么好呢?”周瑜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了想道:“看来,我得去和郡主说一说了。”小乔奇道:“郡主?为什么要郡主?”周瑜一指点了她鼻子一下,没好气的道:“即便放刘备他们走,我们也得把一切准备好才能进行。郡主已和刘备成亲,自然得和刘备他们一起回去,自然成了最好用的筹码······这样说似乎不太好,但这毕竟是事实。郡主是刘备的妻子,但在我的设想里,必须为江东着想。我怕她心智不坚定,得亲自去见见她。”小乔一听,也难受道:“这么说来,郡主年纪轻轻,便又要落入到权力争夺的旋涡之中了。这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这就是命,谈不上残酷什么的。”周瑜摇头道:“她身为郡主,既然享受得郡主应有的荣光,便理应承担郡主头上的责任。我相信她心里清楚。小乔,这乱世不公平,对女人尤其如此,但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你和嫂嫂便会得到最大的保障。”说着起身摸了摸小乔的脸庞,转身出门。留着小乔依旧一脸期盼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身影。

孙尚香正带着几个侍女在街上闲逛,周瑜背着手便直接走了过去。孙尚香一看是他,立刻便想起来了孙策,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周瑜哪知道她也知道了这事,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刘备对你不好吗?”孙尚香摇了摇头,抓着周瑜的肩膀道:“大都督,你说,我大哥他究竟怎么了?”

周瑜心头一震,道:“郡主······你说什么呢?我······我兄长他早就······”孙尚香气愤的摇头道:“胡说八道!大哥一直都在,只是不能回来见我们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道是他,却依旧给了他一个刺客的罪名?这究竟是为什么?”周瑜看了看四周,担心引来别人关注,更担心孙尚香喊话太大声让人听见,连忙道:“郡主,这里多有不便,我们换个地方。”便引着孙尚香前方附近的酒楼,孙尚香点了点头,也跟着前往。

周瑜听了孙尚香的诉说之后,心里暗道:“刘备可真是精啊,这么快就能够利用好兄长来争取郡主的帮助。”于是道:“但是郡主,你帮刘备这无可厚非,但决不可因为对主公的一些愤恨而对江东不管不顾甚至是伤害啊。”

“放心。”孙尚香苦涩一笑道:“大哥对我最后的嘱咐,我就是死也难忘。”说着往怀中一抽,拿出了孙策给她的信件。周瑜见她将这信件放在心口处,本来下意识的遮眼睛,一看他拿出了信件,知道一定是她非常重视的东西,便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观看。他对孙策的字迹更加熟悉,读了一遍之后,他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收好并还给孙尚香,道:“兄长他······实在是有心了,明明面临杀身的危机,却依旧再替江东着想。”孙尚香将信件装好收回后,对周瑜道:“大都督,即便你不来和我说,我也会记住的。大哥的嘱托,我岂敢忘却与违反?我会帮助刘备······嗯夫君回去。但我依旧是江东的人,即便是我夫君,有什么想要伤害江东的想法,我也决不允许。”

“如此甚好。”周瑜道:“不过仅仅这样还不够。郡主,主公要的是真正的控制好刘备,而非只是不让他有吞并江东的想法。郡主,你是刘备的妻子,掌握他的谋划以及战略意图理应不难······”孙尚香一听,立刻明白过来,道:“要我做江东的······内应?夫君有任何的想法都要及时通报?”

周瑜点了点头,他自己也觉得此事颇为困难,谈道:“确实,这难为郡主了。这都怪我,这等计策是我提出来的。郡主要怪,就都怪我吧,不要再想主公的不是了。他······其实还是很替你考虑的。”

“是吗?”孙尚香不屑的冷笑道:“若是真为亲人考虑,就不该真对大哥下那般死手。”周瑜正想解释什么,孙尚香一摆手道:“都督不必再说,这个计策虽然是由你提出,但终究是由二哥批准的。二哥若真为我考虑,又怎会让唯一的年幼的小妹孤身前往他人阵营?不过都督放心好了,孙尚香既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前去完成任务,就必当尽力去完成。”说着,对周瑜行了一礼,起身叫上侍女一起离开。

周瑜目送着孙尚香离去,暗暗道:“不但但江东子弟都是英勇之辈,连郡主也如此坚毅,实属难得。兄长,你看到了吗?我的计策就快要成了,放心吧,我会倾尽全力,去完成我们当年的承诺与梦想。”

他们所在的房间另一边,楚晴和魏延正悄悄地竖耳倾听,等到孙尚香离去之后,两人才离开。魏延道:“我们跟了这么久,倒也算是得到了些有价值的消息啊。这周瑜不简单,又想放我们主公走,又在主公身边最近的位置插上了一枚棋子。躲避了现时的灾祸,又扎住了未来棋盘,果然是有大才之人。”

“那是当然。”楚晴道:“军师也说过,这周公瑾论真才实学,并不在他之下。他想出了对两家都这么麻烦的计策,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对双方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主公想走,而孙权似乎并不答应。只要主公能够脱身回到南郡,那对两边来说是双赢的,至少也算是加固了联盟。”

“即便回去了,这个新的夫人我们也不得不防啊。”魏延道:“晴儿姑娘,你也都听到了,这个新的夫人刚才说的那些话。”楚晴道:“只要回到南郡,日子就还长着,不必担心。这新的夫人还年轻,说不定坚持不住,就容易为我们所改变。”魏延这才笑道:“说的也是,她才十八岁,说这些话容易,可真要做到,又岂是说说而已就能的?”

之后,一段时间内相安无事,转眼便过了新年,来到了东汉建安十五年,公元二一零年。

赵云在去年年底就拆开了诸葛亮所给的第二个锦囊,也遵循里面的话,时刻提醒刘备,此地乃危险之地,能够尽早离开便是更好。刘备也因为江东滋润轻松的生活以及孙尚香所给予的以前没见过的朝气对南徐起过一些眷恋之意,但是赵云一和他说,他便清醒过来:“这就是孙权的意思,让我留恋这里,便不会想着返回江陵,那样军师他们的行动便会处处掣肘。”于是也想着办法向吴国太请求,带着孙尚香一起返回江陵。

“夫君,你就这么着急回去吗?你觉得我们江东风景不美吗?”孙尚香看着刘备着急的穿衣服要去见吴国太,一脸笑意的问道。刘备摇摇头道:“哪里哪里,江东和南郡各有千秋,难以说明哪里更美。但是毕竟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了,有空我带你去看看南郡的风景。还有啊,我的确有些想念我那军师和两个兄弟了。”

孙尚香一听,又想起了孙策,心中便一阵落寞,却依旧微笑道:“好啊,既然你想回去,那我便陪你一起。”也起身换衣服。刘备本来一阵清楚孙权嫁妹的意图,这些日子对孙尚香虽然很好,但毕竟心中一直有所防范,生活上的事情和她自然是无话不谈,但对于军师政治的事情都是尽量闭口不谈。孙尚香这主动帮他,还是让他颇为惊讶。

孙尚香看着他愣愣的样子,忍不住道:“怎么?夫妻本为一体,夫君想做的事情,不就是我想做的事情吗?”刘备这才接连“哦”了三声,笑道:“夫人说得对,夫人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两人这才一起去找吴国太。

陈到、赵云等人也对这里的事情颇为清楚,看着刘备和孙尚香出门,赵云道:“我估摸着,得到国太同意离去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但真的想走,绝对没有这么容易。”邓泰一听,不解道:“不见得吧?我听说孙权是个大孝子,他娘要是都同意了,他还敢不答应吗?”

“大孝子归大孝子,在这种大事面前,他不会低头的。”陈到不屑道:“连自己亲兄都能杀的人,能指望做什么有人性的事情?他是个有能力的领袖不假,但除了是个有能力的领袖之外,他什么都不是。”

“我觉得孙权会这样做。”卢忠在一旁道:“表面上答应吴国太的意思,然后命南徐群雄多次为难我们不给我们脱身的机会。如果吴国太问他,他也可以完全装作不知。我们在这多留一日,军师他们便没法做出大规模的行动,完全受到他的限制。这应该就是他现在的如意算盘。”

“不错。”陈到道:“这些天南徐群雄的活动确实少了些,也许是他发现了杀不掉我们,便更改了策略。但如今主公既主动想走,估计他会再让南徐群雄前来行动的。兄弟们可得都警戒好了,撑过最后的日子,我们便可以回去了。”

正说着,忽然传来乔国老前来拜会的消息,邓泰一听,骂道:“哎哟?是那个老东西主动送上门来了吗?大哥!我们可不能放过他!”陈到对他们示意道:“人家是来拜访我们主公的,又不是来挑事了,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便先一人前去迎接。

乔国老一见到他,便恭恭敬敬道:“陈将军,老朽此次是特地来道歉的。”陈到不解道:“道歉?前辈您不是来见我们主公的吗?”乔国老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老朽就是来见陈将军你的。”

“见我吗?”陈到道:“我······我其实······”乔国老道:“当初老朽初次来见陈将军的时候,老朽的几个手下和陈将军的两位同伴似乎有些冲突,甚至还怀疑他们。在刘皇叔和郡主新婚之日,我们也亲自看了看,发现了当初真正伤害我们的人的凶手,那并不是陈将军的同伴。所以老朽对此深表歉意,是老朽失察,才导致了这么一番误会。”

“没事没事。”陈到听他的言语,似乎并不想遮遮掩掩,便也道:“前辈,那我也直说了,主公打算走了,估计近些日子便会起行。前辈你们南徐群雄受吴侯之令,恐怕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那时······我们是否会有一场拼斗?大家都曾是武林人士,其实并不愿因此伤了和气。”

“不错。”乔国老叹道:“陈帮主代表着神锤帮,而神锤帮与我们江东武林虽然没有太多交流,却也一直交好,我们也不希望因此和陈将军揭下仇怨。但是······君命难为啊。”陈到心道:“我们果然猜的没错。”于是道:“前辈不必踌躇,我们都敬重光明磊落的人,前辈既然能把话挑明了说,我们自是感激不尽。”

“陈将军不必担心,老朽和我的同僚其实也都想了一个办法,今日来此,其实是想和陈将军诉说此事的。”乔国老说道。陈到一听,也奇道:“前辈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吗?”乔国老点头道:“我知道,我的女婿孙伯符近日里被害,全是因为想让刘皇叔离开所致。所以其实我也不愿意再为吴侯做阻挠刘皇叔的事情。我们知道陈将军出身武林,便想了一个办法,我们南徐群雄和陈将军你们以武林的规矩办事,双方各出五个高手,一对一先后比拼五阵,哪一方先赢下三阵,便算哪一方获胜。如果陈将军你们获胜,我们南徐群雄便不再做任何阻挠,如果是我们饿南徐群雄获胜,就只能委屈陈将军你们继续接受南徐群雄的攻击了。陈将军,此事若是定下,老朽也定然不能袖手旁观,必须全力出手的了。不过放心,其他骚扰的事情,老朽一概不会参与其中。”

“明白了。”陈到点头道:“前辈的建议的确是好,我们根本想不出来这样的解决办法。只是此事不能让我一人决断,我还是得回去和我的兄弟们商量商量才行。”

“有什么好商量的?要打,那便打呗。我们正好五个人,一人打一阵,倒也是乔前辈替我们着想了。”邓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到的身后,赵云、傅彤和卢忠也已经走了过来。

陈到一看他们四个,有些无奈道:“你们怎么都来了?这事······还是和主公好好商量一下吧。”邓泰道:“大哥,不必商量了,再怎么打也都是我们五个上,若是不打,我们还得遭遇无穷无尽的骚扰。倒不如真刀真枪的干一次。”乔国老看了看他们,也顺便对赵云和邓泰道了一歉,这才道:“现在时间还可以,既然五位也都同意,那我现在便叫那几个小子过来吧?”陈到点头道:“好,前辈,我们午时后厅见。”乔国老便先行离去。

“我觉得我们这样答应,有些鲁莽了。”赵云一直没有开口,这时才说道。“没有吧?”邓泰不以为然道:“早打是打,晚打也是打。趁着我们身子都还好,没被他们的骚扰搞伤之前,早点打完了算了,以免之后打连人都凑不齐。”

“我是说,我们不该同意五人作战。”赵云道:“南徐群雄的本领我们心里已有计较,正常作战,我和叔至可以保证稳稳拿下一阵。可一旦南徐群雄能够凑出五个顶尖高手,我们恐怕反而要输。”

“哪来的五个顶尖高手啊。”邓泰道:“子龙你和大哥一人拿下一阵,剩下我和丹平、行良三个人,偷下一阵不就成了?”“怕就怕在偷不到。”傅彤沉声道:“之前我和叔至去了一番南徐群雄驻扎的那里,一个叫什么顾公子的青年,其内力就已经不在我之下了。我想他们要再找三个强过他的人,应该不成问题。打五阵其实没什么胜算,三阵还差不多。”

“那······那怎么办?”邓泰不禁发愣道:“现在······现在还能够反悔吗?”陈到摇头道:“以武林规矩办事,既然说好了,便不能反悔。改成了三阵即便赢了,他们也可以不认。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更强的人来替换我们之中的。”卢忠一听,主动道:“这里面我最弱,确实该找个人替换我。只是找谁最好呢?”一时间众人也想不出什么人选。邓泰不禁叹道:“要是关将军或者张将军在就好了,现在······的确是不好办啊。”

等到正午时分,刘备和孙尚香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了吴国太的同意,可以返回南郡。两人刚刚回到书院,便听说陈到他们五人前去和南徐群雄对五阵的消息。孙尚香道:“他们五个的功夫我都见过,南徐群雄不少人我也都熟悉,怎么会打五阵呢?除了叔至和子龙能够稳拿下来之外,其他人根本赢不了啊。”

“那真是不好。”刘备皱眉道:“要是输了,即便有国太的同意,我们也不容易离开。”孙尚香同意道:“那是,南徐群雄动起手来,不想让人走的话,那情况肯定比我们新婚当日还要恐怖。”两人连忙带着一队白毦兵赶往后厅的空地。

楚晴和魏延也已听到了消息,也悄悄赶到书院附近。魏延不解道:“他们······这是要和南徐群雄一战分胜负吗?能有多大把握?”楚晴道:“能有什么把握?他们面对的可是江东人才囤积处南徐群雄。要真他们五个就能够搞定,南徐群雄也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那怎么办?”魏延担忧道:“眼看主公马上就能够回去,可不能在这上面出什么幺蛾子。”楚晴摇了摇头道:“叔至哥哥可真是糊涂,看来我们必须得暗中相助了。真刀真枪的打是赢不了的,只能出奇制胜。”两人便也悄悄跟了过去。

刘备和孙尚香率先赶到了能够清楚看到后厅下方空地的三楼床边,只见陈到他们五人以及乔国老带着的几十个南徐群雄人物已经分列两边。这整个空地长约十五丈左右,宽度也达到了十丈,足以让人一对一的比试。

乔国老看着众人都已到齐,而且时间也已差不多,便道:“陈将军,那便开始吧,你们是客,这第一阵,便由我们先出人。”说着便坐在了搬来的一张木椅上,扭头对身后站着的一帮中年人、青少年道:“怎么样,决定的如何?这第一阵由谁来打?”

“我来!”只见一头戴青色头巾的青年,甩动着两条钩镰飞身直踏入场中。陈到和傅彤一看,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便是之前在密林之中南徐群雄聚集之地见过的顾穆。

邓泰道:“这第一阵估计还是以试探为主,不如就要我去?”傅彤摇头道:“此人年纪虽轻,但真论功夫,应该不在我之下。阿泰,你确定要去吗?”邓泰吃了一惊道:“真······真的吗?那我还是没必要去了。”便求助似的看着陈到和赵云。

陈到道:“我和子龙去了,胜他自然是稳胜,但真这么打第一阵,后面的定然还是十分难打。”不禁有些犹豫。卢忠一听,便道:“我们找不到适合的人手替代于我,不如此战我去,大不了输了这一阵便是。各位兄弟放心,我一定力拼到底,绝不辱没了我们白毦兵的名声!”说着正要去,傅彤忽然一把拦住他道:“轻易放掉一阵,实在是灭自己锐气。还是我去吧,上一次对拼内力我的确不如他,但这次也说不定。”陈到还是举棋不定,不知该拼这一阵还是放这一阵。

顾穆站在场中央,看着他们始终决定不了,忍不住道:“怎么?不就是比试一场吗?怎么这么久都决断不出?你小子,我记得你,就是你了,敢不敢再来和我比试比试?”说着朝着傅彤一指。

傅彤心里一怒,立刻提枪在手,道;“我去了!”飞身施展轻功便落入场中。陈到还未做出决断,便见他已经入场,一时间也是阻拦不得,只得和众白毦兵并排站在场外观看。

“看来,你上次输的还是不服啊!”顾穆嘿嘿笑道:“也罢,这次让你输的痛痛快快就行!”一甩双手抓着的钩镰,朝着傅彤卷来。傅彤看着这钩镰比之前的铁索还有锋利许多,心里自然很是忌惮,等他一出手,便翻身躲闪开来,并未以枪相迎。

“哈哈!怎么这么害怕?”南徐群雄方见顾穆随便一出击,便逼得傅彤躲闪起来,不由得都大笑起来。傅彤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敢有丝毫愤怒之情以免影响自己,只是横枪在胸前,踏着微笑的步伐不住地观察顾穆的行动。

顾穆见他此战不论有何变化,都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也静下心来不再出言挑衅,心道:“尊重每一个对手,是前辈们教育我最多的。此人看起来很是平凡,却也不能小觑了!”又一勾朝着傅彤下巴甩来。

傅彤看得清楚,非但不选择躲闪,反而一枪前戳,朝着顾穆胸口直刺上去。顾穆以左手铁钩一拦,勉强挡住这一刺。傅彤微微一收枪,紧接着又一次朝着顾穆右腿小腿刺去,顾穆的挥臂速度已经有些跟不上来,只得快速后退躲闪。傅彤又没刺中,接连出枪朝着顾穆小腹、大腿、肩膀连续刺出。

赵云远远地看着,心里也不禁赞叹,这傅彤的连刺和赵云“七探盘蛇”中的“破云三连探”有些相似之处。不同在于,赵云“破云三连探”是在刹那间连刺三枪,对内力的要求更高,且杀伤性更强。傅彤的连刺在频率上比起赵云要差一些,但胜在持久,能够在一定时间内连续刺出好几下,可以迫使对面只顾得上防守抵挡,却没有反攻的能力。

顾穆眼看着傅彤连刺自己,只得拖着两条钩镰不住地后退。傅彤连刺好几下,却都被顾穆闪过,干脆变刺为挑,加快了速度朝着顾穆身子各处向上轻挑。顾穆来不及反击,只得继续向后退避躲闪,傅彤又连续挑出五枪,却都对伤到顾穆差之毫厘。这连续刺出了十多枪,对傅彤的消耗已然不小,傅彤自己也已经坚持不住再保证高强度的出枪了。顾穆却全神贯注盯着傅彤出招的力道,一看他这一枪速度慢了些,立刻拉起拖在前处地上的钩镰,朝着傅彤甩去。

傅彤听着耳边风声一紧,下意识一低头躲了过去。顾穆立刻停步,看着自己以站在身后南徐群雄众人身前二尺远,几乎再退两步,就已算是出界,他不禁暗抹把汗:“我还是太专注了,连大家的喊声都听不到。也算是这家伙内力差了点,要是能再坚持两枪,我非败不可!”想到这,更不敢有任何大意,朝着傅彤一钩猛地丢出。

傅彤本来还暗叫可惜,见到他又来这招,提枪一挡,那钩镰便缠在他枪尖上直绕了好几圈。顾穆一击命中,一旋左手钩镰,朝着傅彤右肋直线劈出。傅彤强行拖着钢枪在身前一拦,被这一钩正劈中枪杆,直向后退了两步。陈到方众将一看,全都深吸口气,大叫让傅彤不要硬接。

顾穆看着傅彤只喘粗气,心里暗喜,左手一手拉回钩镰,朝着傅彤又击过去。傅彤强力扯过钢枪,以枪尖一对,“砰”的撞上了那钩镰的钩刃部位,又被击退一步。急的陈到直道:“丹平,莫要硬接,这样打你的消耗更大!”

傅彤也感到这样拼消耗肯定拼不过,看着顾穆有所放松,顾不得双臂有些发麻,拖着长枪突然朝着顾穆冲去。顾穆一看他忽然来的这么猛,奋力一施内力,将右臂钩镰一解,从傅彤钢枪上落下,一口气直拉回来。

傅彤跑的比他拖得更快,一枪朝着顾穆心窝扎去。顾穆只得以右手钩镰反砸傅彤后背,以左手钩镰来挡。傅彤全力迸发一击,一枪刺在顾穆左手钩镰之上,他刚一接触就知道这一击打不透,收力借着顾穆给的反作用力向后一抵,以钢枪后头撞在钩镰之上,将顾穆右手钩镰也给挡开。

这么来来回回好几下,两人谁也奈何不了对方。顾穆心里清楚这样打下去,傅彤还要一直来回跑,消耗定然比自己更大,全不担心的道:“再来!”

傅彤心道:“这样一直拖着不是办法,他左右手两条钩镰虽然花里花哨,但居然还有些作用。一个来攻我,一个来挡,让我很难腾出空间来。必须······必须想办法打掉他一个才行。”想到这,他把心一横,喝道:“再来!”朝着顾穆又一枪刺来。

顾穆见他还是故技重施,心里顿觉无趣,依样画葫芦以右手钩镰反向攻击傅彤后背,再以左手钩镰来挡。傅彤一个减速,等后方钩镰飞来,并不挥枪,反而以左臂一抓,想要将钩镰在空中拦住。顾穆吃了一惊,心道:“你这是不想要手臂了吗?”一拉钩索,那钩镰一转向便直插进傅彤肩膀之中。

白毦兵一方见此,全都惊叫起来。傅彤忍着闷哼一声,一把抓住钩索,突然一发力,将防备松懈的顾穆直拉过来。顾穆急忙想拉停,眼看着要被拉到傅彤身前,那样很容易便会被傅彤一枪直取咽喉,他没有办法只得松开右手,丢掉了右手的钩镰。

傅彤见他果然收手,大喝一声用右手将插进自己左肩的钩镰拔出,“当啷”一声便将它扔在地上。顾穆倒也不急,只是微微一点头道:“果真是有血性的汉子,佩服佩服啊。”

傅彤等不下去,他已失血不少,哪能再拖,晃了晃左臂已然使不上劲,只得单手持枪朝着顾穆赶来。顾穆一看,依旧以左手拉着钩镰朝着傅彤飞去,傅彤右臂一挑,又用钢枪挂住了钩索,不给顾穆去收。顾穆借力一甩,那钩索前半截在空中扭转方向,竟朝着傅彤迎头打来。傅彤连忙低头退避,岂料顾穆脚步极快,已然赶到傅彤身前,掏出腰间匕首朝着傅彤一刺。傅彤来不及回应,左手又帮不上忙,只得原地接连躲闪了两下。

顾穆连续没有刺中,心下也有些焦躁,对着傅彤心窝一刺,再一把丢了钩镰,左掌全力一劈朝着傅彤攻来。傅彤少一只手,即便右臂回援成功,也只会继续被压着打,干脆躲过致命的一刺,一抖右手,强行拖着地上的钩镰倒转枪尖朝着顾穆脖颈划去。

两人互相以搏命一招攻向对方,顿时惊得两边观看众人以及上方刘备、孙尚香等人齐声惊呼,并有不少人直接赶进场内。

顾穆一掌命中了傅彤的左肋,同时全力一抬头。傅彤的枪尖在他脖颈之前几寸的方向划了过去,险而又险。两人这一交互,同时停步在出手的六尺远的位置,互相一站直。傅彤中了一掌,早就受了重伤,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向后便倒。

邓泰和卢忠飞快抢上,将他扶住。顾穆见自己胜了,得意洋洋的回身对一众南徐群雄高举双臂,像是英雄一般享受着他们的赞赏。

陈到大踏步赶上前去,一把扭住他的肩膀,厉声道:“很了不起对吧?告诉你们的人,不论是谁对上我,都给我小心点!”

“你想干嘛?”这时好多个南徐群雄的青年见陈到逼到顾穆身后,都以为他要偷袭,全都气势汹汹的赶了上来,想要逼走陈到。陈到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便去扶傅彤。那几个青年以为他怕了,都大笑着的去称赞顾穆。顾穆憋了好久的劲,现在终于获胜,自然不愿再忍,不住地喝道:“怎么样?还有谁敢来?还有谁有种?”

“有空的话,咋俩比试比试,比生死不比胜负。”赵云面带微笑的走到近前,对顾穆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回。顾穆被他说的顿时一愣,再一想他那饱含杀意的笑容,顿时身子一僵,再也笑不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赵云的神色,就觉得自己肯定没戏一般。赵云在这里失了窦香,早就一肚子愤怒不得发泄,本来他想着好好打一次便返回南郡,之后再想办法去西凉看看马云禄。那毕竟是他最后的牵挂与承诺,自不愿意轻言放弃。

“第一阵是我们输了。”陈到面无表情的拉着一众白毦兵退了回去,并吩咐几个人去把傅彤扶回去休息。对面乔国老并没有露出什么喜悦之情,只是朗声道:“既然第一阵是我们先派的人,那这第二阵便由陈将军你们先出人吧。”

陈到和赵云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迟疑,一时间都不知是否要先拼下这一场,还是上邓泰去试一试。

邓泰知道他们的想法,他看着傅彤受伤,早已激愤不已,道:“大哥,子龙,让我去吧。”赵云道:“我们先派人,若是让你上,他们定然派一个高手上。到时候我们还是凶多吉少啊。”邓泰掂量掂量了自己的双戟,道:“那让你俩去不也一样?他们派一个送阵的上,打两下就走,我们不是还是很亏?我们已经处于被动了,就别再犹豫了。”赵云只得点头。

邓泰将自己的双戟插在背后,随即抓起了另一支更大的画戟,走了进去。陈到一看那是典韦的一支画戟,顿时无语道:“阿泰不要托大,老老实实用称手的。”邓泰道:“放心!”便一画戟插在地上,喝道:“谁敢来与我相战?”

顾穆看了看他,一脸嬉笑着对其他人道:“这家伙还不如刚才那个呢,谁愿意去啊?”说着对着身旁那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挤眉弄眼道:“朱据,你去不去?”

朱据不屑道:“他既然还不如第一个的话,赢了他也没什么意义,算了吧。”他旁边另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壮汉道:“小弟,你要是不去,那这一阵就我上了。你等着接下来的吧。”

乔国老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喂喂,朱桓,今天这次,你们兄弟俩只能上一个。”朱桓一怔道:“啊?国老,这是为什么?”乔国老耸了耸肩道:“朱桓啊,我知道你是成名将军,但是你得看看,今日咋们也来了不少人。这一共也就五阵,总不能让你们兄弟俩一下占了两个位子啊。其他人还是要上的。”周围站着的其他几个南徐群雄中人也都附和着。

那朱据一听,连忙道:“大哥,那这一阵还是让我去吧。”顾穆在一旁又添油加醋道:“修穆大哥,据我观察,他们这边最厉害的两个还没出手呢,这一战我们必须得赢啊。”朱桓一听,立刻对朱据道:“那我们还是求稳为好,小弟这次你就老老实实在下面看着。下一次我回去统兵,机会再让给你。”

“啊?”朱据哭丧着脸道:“大哥,怎么总是这样啊?每次你在我都讨不着好。”朱桓嘿嘿一笑道:“放心放心,我能在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以后可少不了你的机会。”说着便挺着一张盾牌,拿着一把钢刀走出。

邓泰见着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壮实汉子出马,心里一乐:“这看起来倒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啊。”深吸口气,猛地将典韦的画戟拔出,嘿嘿笑了一声,朝着朱桓一戟扫了过来。

朱桓也正想试试邓泰的功力,便横盾挡在身前,直接去顶邓泰这一下。邓泰见他不躲闪,更加欢喜,心里想着要为傅彤报仇,更不保留全力一戟扫了过去。直接剧烈“咔嚓”声响起,这一戟便直接将朱桓的盾牌顶部直接刮烂,露出了一处破损,还差点把朱桓刮到。

“好!”白毦兵一方见到此景,都高兴的大喊起来。陈到和赵云和卢忠看不出什么端倪,都沉思不语。邓泰一击打破对方盾牌,正暗自高兴,朱桓却已经怒火中烧:“我看你也没什么内力,靠着兵器厉害算什么本事?”说着,一手抡着盾牌,一手抓着钢刀朝着邓泰两翼出击。

邓泰见他如此气势汹汹,不敢怠慢挥戟相迎。朱桓一把将钢刀劈在画戟之上,同时将盾牌转向,以盾牌侧面来撞邓泰。邓泰一戟撞在朱桓的钢刀之上,那钢刀一下便被撞出了一个缺口,同时朱桓一盾牌劈在邓泰腰间,邓泰“哟哟”的叫了两下,向后翻滚躲闪起来。

朱桓倒也是心疼他那一同作战许久的钢刀,连忙停步查看破损的情况没有追击。邓泰只觉肋骨仿佛要被一下击断般的疼痛,外加上朱桓身强体壮,内力也丝毫不弱,这一击险些让邓泰拿不稳画戟。

“不行不行······”邓泰苦笑道:“师父的画戟实在是太重了。平时两只手一起拿着来练功不成问题,真打起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又将画戟插在地上,拔出背后自己的双戟,再次向朱桓逼近。

朱桓看着自己的钢刀破损不少,心里更加生气,看着邓泰换了兵刃上前,喝道:“你果真是撑不住了吧?你可不配那个兵刃!”再次一刀一盾攻上前去。

邓泰双戟齐上,同时对上了朱桓一刀一盾,双双卡在一起无法进退。朱桓见他现在的两个兵刃破不了自己的刀和盾,嘿嘿的露齿一笑,猛地一加力,顿时将邓泰向后推翻出去,一个翻滚摔在地上。朱桓这一次飞快抢上,对着邓泰一盾牌便砸。邓泰一滚躲闪,却被一盾牌压住了左手画戟的戟杆,他连忙用右手画戟去攻朱桓。朱桓一伸钢刀一挡,立刻一脚朝着邓泰胸口踩下,邓泰无法只好丢下左手画戟,向右边滚了出去。

朱桓见他丢了一个画戟,更是肆无忌惮直接逼上前去。邓泰深知自己力量上远不如他,情急之下一把将画戟朝着他丢了过去,回身便去拿插在地上典韦的画戟。朱桓一看,飞快闪身躲过了邓泰的画戟,一刀一盾同时劈在地上,一发力便在空中一个翻滚,迅速拉近了和邓泰的距离。

朱桓眼看着可以丢出盾牌直接打在邓泰的后背,正要出手,忽然听着耳边一阵剧烈的风声响起,感觉是暗器一般,连忙加速向前,同时举盾挡在身前。只听轻微的碰撞声响起,朱桓向前的势头微微一滞,随即更为迅猛的朝着邓泰抬起一脚。

邓泰刚刚抓到画戟,朱桓在他背后一脚踹了过去,邓泰后背中招,根本没拿稳画戟,止不住便朝前连续跑出去好几步卸力,一不留神便直接撞在卢忠跟前,直接摔出了界外。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啊有意思!”朱据见兄长获胜,忍不住又带头起哄起来。南徐群雄众人眼看着连下两阵,一时间嘘声震天,大喊着什么根本用不着五阵之类的言语。

邓泰愁眉苦脸的拿着三把画戟走了回来,很是难过的对陈到、赵云和卢忠道:“实在是对不起大家啊······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没事。”陈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没结束,我们还有机会。”邓泰却只是摇头,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傅彤和邓泰这般尽力都赢不了,剩下的陈到和赵云即便没有问题,卢忠再怎么拼命,也不可能拿下对手,到时候终究还是得输。

刘备在房间里同样是眉头紧锁,不住地摇头道:“真是不妙啊,丹平和阿泰连输两阵,这······这接下来可怎么办啊?”孙尚香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是道:“依我看,如果剩下三人每人都只能打一阵的话,肯定是赢不了的。”刘备干着急却想不出办法,眼看着第三阵又已开始,便又扒在床边仔细看着。

“不必太过担心。今日我的岳父亲自带人出战,消息传得挺广的,一定会有人来的。”周瑜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刘备和孙尚香的身边,孙尚香和他对了对眼神,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刘备倒是好奇道:“周都督?你是说,会有人前来相助。”周瑜已经完完全全看清楚了刚才这一阵的对阵过程,心里有数却并没直接说出,只是道:“先看着吧,江南与江东武林之事,我可是无权过问的。”

楚晴和魏延在另一边越看越是着急,魏延道:“怎么办?剩下陈将军他们三个,很有可能只能拿下两阵,这最后不就要输了吗?要不······要不我下去替下那卢行良?”

“不必着急。”楚晴对刚才那一阵的过程心有疑虑,暗暗道:“刚才看着子龙并没有出手,那是······也不一定······”心里还是没有底,却选择信任陈到,道:“叔至哥哥他们这样做,定然是已经有了把握。我们······我们先看着就好。”

这时,乔国老他们又推出了一个年岁和朱据相仿,大概十六七岁的青年,名唤张温。

赵云看着这张温虽然年纪轻轻,却容貌奇伟,看起来颇为精明。之前的朱桓、顾穆年岁全都不大,现在再来一个年轻人,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对陈到道:“叔至,这一阵······该怎么办?”

陈到思索半天,道:“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会随便派一人出阵,只要遇上你我,放掉这一阵便没什么所谓。所以,这一阵是可以让行良上的。但是······”“但是我们赌不起啊。”赵云道:“这一阵要是再输,我们可就没机会了。”卢忠听了,想了半天,道:“要不我上吧,就是死,也决不能再输这一阵。”

赵云了解他性格上素来是说一不二,并且比陈到、傅彤他们更加要坚持诚信,知道他真的上了,可又打不过对面,那即便是拼了命不要也会打到底。他可不希望再有哪个兄弟出什么意外,只得道:“这样吧,还是我去。”便挺着银枪出阵。

顾穆看着是他出来,心里虽然有些不自觉的惧怕,但还是起哄道:“银枪将军来咯,银枪将军来咯!生死斗闻名天下!生死斗闻名天下!”南徐群雄众人见他学赵云刚才的话,又全都哄笑起来。

赵云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对张温一扬左手,道:“请。”便握紧银枪严阵以待。那张温倒也守礼数,见他对自己行礼,也微微一低头道:“承让了!”从怀中摸出一把羽扇,轻轻一张开。

赵云估摸着他的招式肯定和打穴和暗器有关,心里有了计较,忽然一个前冲银枪一挑,朝着张温的下巴一扫。张温没想到他这出招出的这么快,甩了一下扇子回身便躲。赵云一转一枪,一击“蛇头卷龙枪”朝着张温进逼过去。张温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几乎什么都没看见,还没来得及出招,赵云便一枪抵在了他的喉咙之前。

原本南徐群雄的众人都还在起哄,一看到赵云的“蛇头卷龙枪”一发出,竟没几个人能看清他的枪法,全都惊呼起来。仅仅在几次呼吸之间,赵云便已经一枪停在了张温的下巴前,愣的他们全都目瞪口呆,一片鸦雀无声。

白毦兵众将见了,却也都和司空见惯一般,几乎没怎么欢呼喝彩,只是互相看了几眼,又都耸了耸肩。倒是张温率先反应过来,苦笑道:“多谢将军手下留情,是我输了。”对着赵云一鞠躬,便缓步走回到了南徐群雄众人之间。

乔国老自己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好不容易才道:“这······可真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顾穆愣愣的看着赵云,不住地抹汗,心道:“这······要是和他生死斗,我······我不是送死吗?他刚才做了什么?连忙拉着张温不住的询问。”朱桓和朱据在一旁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赵云用清冷的目光扫了扫南徐群雄众人,最后又瞪了顾穆一眼,道:“别忘了你我的约定。”便转身回阵。顾穆脸色一寒,连忙躲在朱桓高大的身躯之后。

乔国老鼓了鼓掌,起身道:“果真是高明的武功,老朽也是闻所未闻啊。”提溜了一下不知从何处弄到的一条拐杖,道:“陈将军,这第四阵,老朽就直接说了吧。老朽亲自出阵。”便缓步走了过去。

陈到见南徐群雄众人无一人发声,对赵云道:“子龙,看来我们······”赵云知道这种情况下,上卢忠显然是送输,但是陈到上了此阵,下一阵基本上还是送,转身一拱手道:“老前辈,这一阵不如还是我······”南徐群雄方众人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不等他说完,便大起嘘声,辱骂不给他再上。顾穆这次倒是学乖了,躲在朱桓身后一句话不敢说,生怕赵云完事之后来找自己。

赵云也知道己方理亏,一时间不好强硬的说什么。乔国老开始并未说什么话,见赵云进退两难,便开口道:“不如陈将军出马,也免得两边有什么不服。陈将军,你当年乃是神锤帮的帮主,武功定然是极高,老朽不求能够和陈将军分个高下,只希望能够抵挡两招,多见识见识陈将军的高明武功。”

陈到还没回话,忽然一人从天而降,喝道:“这一阵,既不让我徒弟打,便由我来吧。”竟是乔锐形。

陈到一看是他,连忙和赵云一起行礼。一旁的邓泰和卢忠一看,连忙带着白毦兵一起对着乔锐形鞠躬。赵云站在乔锐形身边,道:“师父,您怎么来了?”乔锐形微微一笑道:“南徐群雄我熟悉的很,他们既然想要欺负你,我这个做师父的又怎能袖手旁观呢?”踏上两步走到阵中,对乔国老道:“兄弟,别来无恙。”

此言一出,陈到、赵云等人,还有刘备、孙尚香和楚晴全都打进。楚晴愣愣的道:“乔······乔大侠与乔国老居然是兄弟?”魏延也听说过乔锐形“东海豪侠”的名声,对此也是颇为好奇。陈到仔细看了看乔锐形和乔国老的面容,乔锐形显得更苍老一些,但是身材更加魁梧,显得更有些英气。赵云则是想起了当初他在春生院面对袁绍手下的逼问时,假装是江南乔公子,就是因为想起了乔锐形,没想到乔锐形还真在江南有着一段不一般的过去。

乔国老的脸色本来很是尴尬,听着乔锐形开口,也惨然一笑道:“兄长,多年未见,你终于肯回来了吗?”乔锐形摆了摆手道:“也不是我不愿意回来,中原的事情太多,我实在是没空。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我徒儿在此,我来看看我的徒儿,顺便来看看大家。”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赵云,随即对着南徐群雄一众人半跪在地,一抱拳道:“南徐群雄的兄弟们,乔锐形今日回来再拜了!”

南徐群雄众人早在乔锐形现身的那一刻起便鸦雀无声,他们上了年纪的人不少都认识乔锐形。即便是年轻的,也听过有关乔锐形的事迹,对他也很是神往。今日见他突然现身,都陷入了惊讶之中,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站在己方的对立面,让他们一时间很难接受。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忽然站出来指着乔锐形道:“乔大公子,你也曾经是我们南徐群雄中人,怎么这一次,要和我们对着干了?”他们显然是很早便相识,现在也都是六七十岁的老者了,称呼却依旧没改。

乔锐形一摆手道:“张兄,我离开南徐群雄已经很久很久了。当初也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才得以独自前往东海发扬东海一派的。既然我早已属于别的门派,又如何还算南徐群雄中人?刚才算是我对早年南徐群雄栽培的感恩,但为了我徒弟,我还是不得不出战此阵。”

“好。”乔国老率先点了点头,道:“兄长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弟我便也没那么多牵挂了。你我兄弟二人分别了这么多年了,未曾见面也没机会切磋。今日也让我们兄弟俩好好过过招吧!”说着,快速甩动起手中铁杖。

乔锐形摸了摸腰间挂着的九节铁鞭,却并未摘下来,只是双臂一划,做出打拳的姿势。乔国老也丝毫不犹豫,看准了乔锐形双腿站立的位置,一甩铁杖朝着乔锐形双腿狠狠打来。

赵云看了看他的出招,不免皱眉道:“不是兄弟吗?怎么他还出手这么重?”陈到倒是了解,道:“即便是兄弟,但是理念显然也有些差别。更何况他们现在在对立面,出全力对抗不也是正常吗?”赵云想起了孙策、孙权的结局,只得叹道:“还是希望他们兄弟之间还是有真情才好啊。”

乔锐形看着乔国老出手狠绝,心里一凛,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轻轻挥掌,迅速劈出一击“鹰鲨掌”一下便卸掉了乔国老这一击的大部分力道。乔国老一杖打在地上,却好似打在软绵绵的细面上一般毫无打击感,连忙收手,再度准备蓄力。

乔锐形对他的招式很是了解,虽不知他是否有新的突破,却也开始主动进攻,一拳“海啸拳”朝着乔国老迎头劈出。乔国老用力一转他那铁杖,铁杖两头便快速旋转起来,和乔锐形“海啸拳”的劲道碰撞在了一起。他那铁杖之中蕴含的劲道却也着实不弱,杖首和杖尾来回的冲击很快便将“海啸拳”消耗殆尽。

乔锐形见他真以新的招式破掉了自己的“海啸拳”心里暗暗称赞:“兄弟这么多年来,年纪虽然已经不小,但从未荒废自己的功夫。”他自从年轻时前往东海,便潜心修习武功,以灵魔岛上每日见到的海景、场面和动物交织的情况,创立出了从哪些场景中得到灵感而创造的“海啸拳”、“鹰鲨掌”、“九节鞭法”和“潮汐鞭法”。后来他曾短暂返回江东,也和乔国老他们切磋过功夫。当时仅仅以功力不深的“海啸拳”等招数便大败了乔国老等人。这些年来乔锐形的功夫已经远超当年,可乔国老现在却依旧找出了破解乔锐形招式的办法,实在是让人起敬。

乔锐形已经看出,光凭手上功夫的“海啸拳”和“鹰鲨掌”想要拿下乔国老是十分困难,终于在腰间一摸,拿出了九节铁鞭,微微一晃,使出“舞花式”鞭法,在乔国老面前连晃了几下。

乔国老对他这个鞭法几乎没什么印象,一时间只觉眼花缭乱的程度比起赵云的“蛇头卷龙枪”更甚,连忙拄着铁杖向后退开,睁大眼睛仔细瞧着。

乔锐形也放慢了进逼的速度,将“猎天式”、“飞旋式”、“极挑式”、“追魂式”、“破月式”、“扫尘式”、“勾心式”随着“舞花式”之后接连使出。乔国老根本看不清他的手法,只觉乔锐形实在勾勒一幅画卷一般,他揉了揉眼睛,乔锐形此时已经使出了“闪回式”收尾,一抖九节铁鞭,便重新站立原地。此时南徐群雄众人见了这配合无间的九节鞭法,全都愣愣的看着无一人敢发生。

对于练习九节鞭法有些时日的楚晴来说,这一下真可谓是大饱眼福。她的学习从来都是通过楚昭的记录来练习而非乔锐形亲自在旁指点,其实有很多打法她不太看得明白,所以也很少运用练习。而乔锐形在她面前亲自演练了一番九节鞭法不同的九种打法的变换,她不禁大开眼界,心道:“没想到九节鞭法竟能这般互相配合。我······我还在很是没见识,能够将它们单独用出来,却从未有过配合。”

乔国老艰难的在脑海中思索着九节鞭法配合起来是否有什么破绽。但他连脑海中的复原都没办法做到,又怎么谈破掉这一招。他心知自己胜算几乎为零,却依旧不愿放弃,硬着头皮大喝一声,又朝着乔锐形赶上。

乔锐形见他真敢来,忽然一抖软鞭,将其化为直鞭,连续两下“斗鸡走马”“鸡飞狗跳”便一下破掉了乔国老的杖法,同时逼得乔国老又向后退了两步。

乔国老没想到他能将兵刃这般变来变去的同时不断使出这么多招式,一时间绝望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也许······我这辈子就是赢不了兄长吧。”乔锐形见他僵直不动,一招虚招的“呆若木鸡”朝着乔国老卷去。乔国老一动不动的呆立原地,也不出手反抗,乔锐形见他真不动弹,一击“戴鸡佩豚”收手停下,道:“兄弟······”

乔国老手一松,铁杖便“当啷”落地,他只无奈的叹道:“我终究还是不是兄长的敌手。兄长武功太强,我不是对手。”也不去捡那铁杖,低着头缓步走了回去。南徐群雄众人看着他这般落寞的神色,也无人敢上前相劝。

刘备和孙尚香看着乔锐形击败了乔国老,都面露喜色,刘备不禁赞道:“早先我就见过这位高人,没想到他果真有这般厉害的本领。实在是佩服,佩服啊!”周瑜嘴角微微一扬,心道:“你果然还是来了,终于打算面对自己的过去了吗?”

“刚才是乔老前辈先定的人选,这最后一阵便由我们先出。”陈到看着乔锐形轻松获胜,几乎已经感到胜券在握,一下施展出“顿所诀”瞬间来到场地中央,对南徐群雄众人做出“请”的手势,道:“哪位朋友前来赐教?”

顾穆知道他的厉害,对着不少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直摇头,让他们不要去自讨苦吃。陈到一眼便看到了他,于是道:“这位顾穆公子,我现在同意你再来一次。你敢不敢来啊?”顾穆哪敢再来,只嬉皮笑脸的说道:“不不不,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呢,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可不是强词夺理之人,上过一次,就绝对不会抢别人的机会的。”

赵云听着他又借机讽刺自己,并不生气,只是冷笑道:“真不知他有怎样的背景,这样的性格居然还能在这些高手之中吃香。”

“因为他父亲确实很厉害。”乔锐形在一旁道:“更何况顾氏一族是土生土长的江东大姓。这顾穆在江东百姓眼里,可是厉害着呢。以我估计,兄弟这一次五阵本来是想让自己带着顾陆朱张四个比较厉害的家族各自一人出阵的。这顾穆、朱桓和张温都已出阵,剩下这人本来就应该是固定好的。”

“哦?”赵云道:“师父,您一直在观看吗?”乔锐形点头道:“我其实并不想和我兄弟交手,我还以‘弹指神通’小小试了那朱桓一下,但是没有得手。若是第二阵你们赢了,我就不必出来了。单打独斗的话,他们没人能赢叔至。”赵云刚才看邓泰和朱桓对阵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时候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乔国老瘫坐在位置上,见身边这些人又在争论不休,只得对自己椅子后面一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道:“伯言,你去吧。”那青年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便即出阵。

陈到见这人长得清秀,有着浓厚的一副书生气息,心里很是奇怪:“这莫非又是一个表面儒雅的高手?”不敢怠慢道:“陈到陈叔至。”这青年也拱手道:“陆逊陆伯言。”便也抽剑在手。

陈到见他使剑,倒也好奇起来,将白毦金枪插在地上,拔出背后白毦剑朝着他一指,一剑画圈便逼了过来。

陆逊不敢怠慢,也在身前画了一圈,随即紧守门户,全力只守不攻,不给陈到找到破绽。陈到连攻了十下,居然没有发现任何机会,心里也是大为奇怪:“他这样只守不攻,跟我耗着有什么意思呢?难不成真以为耗得过我不成?”忽然剑招加紧,出剑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陆逊毫不着急,也跟着收紧剑圈,依旧能够跟上陈到的剑招。

陈到心里更加好奇:“他是怎么做到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的?莫非他对我的剑法很是熟悉?这不可能啊?师父擅长刀枪剑戟,除了戟法传授给了师兄,另外三个都教给了我。难道师父还有别的徒弟不成?”他也不敢多想,猛力一划,以内力强逼过去,立时间将陆逊逼退了一步。

陆逊脸色顿时露出了一丝难受的表情,但随即变为了不服,一咬牙又挥剑赶上。陈到这下从好奇完全转变为了困惑,自己刚才已经是使出了强横的内力强逼,却只能逼退他一步。这个比自己年轻了十岁左右的青年究竟是怎么做到强行扛住自己的,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陈到也不愿再耗下去,见陆逊挥剑靠近,深吸口气,也不再挥剑,对着陆逊狂吼一声,一击“蛮啸苍穹”吼了出去。后面南徐群雄众人歪歪的受了陈到这一击,有不少人都尖叫了起来。陆逊双腿被逼退开来,却踩紧了地面拖出了两道划痕。

陈到看着他双臂前倾,肩膀平齐仿佛在借力收力一般,那分明是“蛮气拔山”的动作,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若非他用的也是‘狮蛮功’,又怎么能够挡住我这一击?”脱口而出道:“你这‘狮蛮功’从何处学来?”陆逊惨然一笑,道:“当然是跟师父学的。师兄,请恕小弟无礼了!”长啸一声,猛地一击“蛮啸苍穹”反向朝着陈到一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