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形容成天堂与地狱,弋静深哭笑不得。
她眼里有光,面上有笑,他掀起被子盖在这样倾城的她身上,语似安抚:“嗯,睡吧。”
顾落却闭上了眼睛,一夜好眠。
越昭颜在隔天来到墨梅院,第一时间找到皇兄,看到皇兄身边的侍妾,非常不高兴。
这还形影不离了是吗?!
弋静深抬眸,深深望着僵在原地不动的公主,淡淡道:“坐。”
越昭颜在他对面坐下,一本正经地驱赶:“侍妾,本公主有要事,与皇兄商议,你先下去。”
顾落却忍俊不禁地福了福身:“是,妾先告退了。”
说罢,给了弋静深一个眼色,示意他不用强留,顺着公主就是。
谁知,在擦肩而过时,她陡然被弋静深扣住了手腕,又被迫重新坐了下来。
越昭颜脸色一黑:“皇兄!”
弋静深看向顾落却,突然伸手,够到她耳后,亲手撕开了她脸上的**,露出她的真容。
顾落却心中深深地无语了
提前说一声会怎样,搞的她现在猝不及防!!
而越昭颜惊讶于还有这一层**,随后渐渐看到侍妾变成了皇嫂
她紧紧握着茶杯,眼眸湿润了:“这是怎么回事”
“情势所迫。”弋静深仍旧寡言。
顾落却挥开他的手,跑到了越昭颜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解释:“你误会你皇兄了,他跟你一样,相信我,没有害太上皇,他令我假死,金蝉脱壳,如今实在不好以真面目示人,才不得不如此。”
越昭颜眼泪一砸:“可你们瞒着我!”
顾落却道歉:“对不起。”
弋静深见不得自己媳妇低声下气的,薄唇轻掀:“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不知道是好事。”
“还有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颜霊。”
他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放下茶杯,道。
越昭颜:“哼,皇兄,我发现,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顾落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弋静深单挑剑眉:“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瞧瞧,这里还有一个听得那么高兴的人。”
顾落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活像个幸福的傻妞!!
越昭颜看着这一幕,挺感慨的。
“你们好就好。”
顾落却握了握越昭颜的手,与她相视一笑。
弋静深眸色深邃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微暖,低沉询问:“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是薛饮,他被架空了。”越昭颜叹了口气,“西北作乱,皇上选了个相爷的儿子出去迎战了,薛大将军却闲置在了家中。”
顾落却担忧地看向弋静深,只见弋静深面无波澜,似乎早有预料。
“一朝天子一朝臣”弋静深道,“本不是过错,但若那天子无容人之量的话,就让薛饮尽早脱身为好。”
越昭颜摇了摇头:“恐怕难。我们都知道薛饮为人忠肝义胆,只要皇兄还在这里一天,他便一天不会走。”
弋静深摩挲着杯沿,不语。
顾落却叹声道:“但愿,西北战事,早日告捷。”
一场大仗,要死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
越昭颜点头:“我也希望能打个胜仗,但是颜霊说,若得胜归来,怕薛饮会更受冷落。”
但家国安危乃大事,只能舍小选大了。
到那个时候再出对策吧
三人目光相对,皆明白对方所想,薛饮自己,也不会因为私心而盼望战败。
用膳时,弋静深问越昭颜:“最近与颜霊如何了?”
越昭颜余光微闪:“我不喜欢他了,想与他和离。”
弋静深看向身旁顾落却的愕然,再问:“他同意了吗?”
越昭颜郁闷摇头:“他不同意。”
顾落却想不明白,她当初那么喜欢颜霊,为什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竟然可以那么快的吗
似乎是提到了这件事,越昭颜之后也郁郁寡欢,随便吃了几口便回去了。
顾落却扭头,看向不知兀自出神了多久的新兰,明白她是为什么而忧虑。
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她才好。
如今新兰不能出去,薛饮不能进来,当真看着都苦。
私底下,顾落却忍不住问弋静深:“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就为了要成全我们两个人的所思所想,而让其他人身处烘炉。”
弋静深勾唇:“那你是要我重新做回皇帝吗?”
顾落却心想,那样,她又真的开心吗?!
她难受地把脑袋塞进他怀里,像只不知所措的兔子,“怎么人活着那么难呢”
“只是活着倒并不难,只是看怎么活。”
弋静深敲了敲她脑袋:“船到桥头自然直,莫要干想那么多了。”
顾落却吐了吐舌,闭上了眼睛。
时光如水,流逝不回头。
十天后,前方战火纷飞,相爷的儿子,拿着虎符,投奔了敌营,彻底反了。
而那个相爷,闻听此信,在家悬梁自尽。
弋楚生震怒,派薛饮抽兵镇压。
十万大兵外加无数叛军,薛饮咬着牙,求信去了外边小国,企图一同控战,虽纷纷而来,但还是寡不敌众。
就在战火连天的第十五天,朝廷上有人举荐了,一个人。
那个人素来有战神之名,只有他出山,说不定能力挽狂澜,赢得一线生机。
“弋静深。”听到这个名字,弋楚生眉头紧皱,心中一沉,他不想求助皇兄,他不想让他瞧不起!
“满朝文武百官,竟然没有一个敢去相助薛饮吗!”弋楚生咬牙道。
更何况,前有那个浑小子领兵投敌叛国,弋静深如果也领次兵,直接跟着叛军打回来,那该如何是好?!
弋楚生心知自己是怎么对弋静深以怨报德的,他实在不放心用他!
恰在此时,凤栖宫的奴婢慌慌张张前来,跪在地上就说了一句:“皇后娘娘,没了!”
弋楚生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很久很久没有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他不相信,他怒斥奴婢,命侍卫带下去直接杖毙!
然后大步流星前往后宫。
凤栖宫从未有过的死寂。
白书兰是穿着还未出阁时的衣裙死去的。
凤袍被叠好,放在了一旁,显得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