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翰冷下了脸,严肃的道:“学艺本就不是什么舒服好玩的事,你要学就要受这些苦,等你手指上长出老茧就不会那么痛了。”
看着低着头,闷不做声,似有些生气的若菲,靳文翰留下琴谱,让她练习抹、挑、勾、剔还有轮指这五种最基本的右手指法。
进了内屋拿出纸张继续画着图纸,时不时看看门外的若菲,她懵了一会儿倒也十分认真的开始练习,不过因着初学,那弹出来的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若菲把左手放在嘴前哈气,右手就算一直在动,但也离冻僵不远了,看着身后在暖炉旁的靳文翰,抿了抿嘴,有些抑郁,“我为什么不能也进去学啊?烧一根柴也是烧,顺带一个我吧。”
“小小年纪就知道享受了?在温暖的环境里,你会懈怠不专心,而在寒冷的环境里,由不得你不用心,手冷就带着桌旁边的手套。”
若菲拿起琴桌旁大大的手套,这手套只包裹了手掌处,手指都露了出来,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而且难得他愿意教自己,可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靳文翰原本只是随便教教若菲,但没想到她极为勤奋,每日除了练字和外出办事便一直在练琴,不过几日倒也能弹奏些基本的小曲子。
“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琴了,去找这纸上的人,挑曲谱里的一个曲子弹给他听,他会帮你挑选一把琴的,这曲子就不用带回来了。无论他要多少钱,你都一定要把琴带回来。”若菲看着小小厚厚的一本曲谱,自己学会的几个曲子已经十分熟练,没学过的也没必要弹给别人听。
本想着问他为何要特意带着曲谱去,但想到靳文翰或许是怕自己初学,弹到一半忘了,所以才让自己特意带着曲谱,便没有多问。
出院门的时候,照样拿出所带的东西让门卫一一搜查,无论是进靳文翰的小院子还是出来,所有的东西都要检查,或许是靳老爷子怕自己帮着靳文翰把一些要紧的东西传递出去吧。
找刘管家领钱的时候,因着这古琴价位还不知道,便领了一张靳家的条子,拿到条子的人日后可以带着这个条子来府里取钱。
可当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他虽然有听自己弹曲子,但注意力似乎更多的放在拿过去的琴谱上,而挑琴的时候也只是随便的一指。
亏得自己那么紧张,手心里都出了不少的汗,待小厮把琴放在琴袋里给自己背上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价钱。
“五千八百两。”
若菲一时有些怔住了,也不知是不是好久没有掏耳屎,凑近了一些再问了一遍。
“五千八百两,要不要?不要拿回来。”见着那人伸过来的手,若菲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身后的碍桌,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这个琴,等确定它没有一丝异样的时候才呼了一口气,这可是五千八百两的琴,磕掉一小块漆都能值个一两银子。
“没有便宜点的了吗?”虽然靳文翰特意嘱咐过自己,不需要讨价还价,钱也不用自己出,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可是明明看见门口挂着的一副琴只要1百两就够了。
“不要就放下。”那人说完便没有再理自己,而是转过身去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曲谱,这曲谱自己看过了,就只写了一些曲子,这人看着精通音律,理应早已看过这曲谱才对,可他一页页一个个字的看过去,似要把纸上的字都印到脑子里一般。
无奈与靳文翰一定要自己把琴带回,便没有再做无谓的逗留,但给条子的时候还是挣扎了半天,也不知回去要怎么和靳老爷子交代。
这可是一把五千八百两的古琴,走在路上,似乎步子都重了许多,宁可自己摔了也不能把琴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