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公子是吧,您这是什么意思?”谨言没有接公孙淳的银子,这厮太坏,当着自家姐姐的面给自己银子,是什么意思?让二姐以为自己与他私相相授?
“没什么意思,只是家母喜欢三小姐做的鞋,想请小姐辛苦做几双,这是面料钱。”公孙淳也知道刚才的行为有些愈矩,帮笑着道。
公孙淳的话园得还算可以,反正公孙夫人来顾家也是府里都知道的事,谨言看了公孙淳一眼,却仍不接那银子,笑道:“即是伯母喜欢,谨言回家便做两双过去,面料是府里现成的,哪里要什么银子,公孙公子客气了。”语气比先前温和多了,但脸上还是带了些赌气的神情。
看得公孙淳嘴角笑意更深,想起那天晚上这丫头的惫赖来,突然觉得,也许天天和她在一起,生活会很有趣。
顾默言听了却是一怔,公孙淳的话里有关节,他与谨言不过初次相识,就请谨言为他的母亲做鞋,就有看谨言是自家人的意思在里面,是啊,听说北靖侯夫人可是见过谨言的,而且两就又正在为他们二人议亲,他这是变相说告诉谨言,他同意这们亲事了么?
想到这,顾默言的心就沉入了谷底,手脚也开始发凉了起来,是啊,是自己先拒婚的,怪不得谨言,可是,可是,抬眸看眼前的男子,笑容温文尔雅,面容清秀俊朗,放手?放得下么?少女的初恋最是纯真,一时间,顾默言眼底全是痛。
谨言感觉到顾默言的异样,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如何劝她,只好拉了她的手道:“二姐姐,你不舒服么?咱们回去吧。”
谨言就去拉默言的手,顾默言猛地一甩,怨恨地瞪了谨言一眼,虽然知道这不关谨言的事,可她就是受不了自己心仪的人不喜欢自己,却喜欢这个自己从不放在眼里的庶妹,从来好的就是先仅着自己来的,这回却要把最好的让给这个小妇生,就她如何甘心?
谨言有点头痛,这个姐姐好不了一刻,又要旧病复发了,算了,还是别惹她,先离开吧。
也不理公孙淳,径自走到文大小姐身边,人家可是下了贴子请她来的,要走,也得打声招呼吧。
二皇子正与文大小姐说着话,文大小姐眼睛不时地看向公孙淳这边,顾默言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穿,公孙家与顾家议亲的事,她也听说了一点,在知道顾默言拒了婚后,她很是高兴了一些日子,那丫眼高于顶,连淳哥哥都看不上,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这会子又来后悔,这不是找难受么?不过,淳哥哥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顾三小姐啊?
文大小姐的心开始紧张起来,与二皇子说话就有点心不在焉了,这会子谨言自已过来了,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对着自己色迷迷的小姑娘不缠着淳哥哥就好。
谨言对二皇子施了一礼,然后向文大小姐提出告辞,文大小姐正要假意挽留,二皇子却抢先道:“二位顾小姐就要走么?太可惜了,我还想与顾二小姐再讨教下经史呢。”
谨言这才想起二皇子在二姐姐绣帕上提诗的事,再看二皇子,长得也是丰神俊郎,风度翩翩,何况还是人中之龙,忙笑道:“我家二姐姐可是琴棋书画,经史策论也是不让须眉,应该不会扫了殿下之兴才事。”
这话就有了邀请之意在里,二皇子不由深看了谨言一眼,小丫头看来还是蛮知情识趣的,忙借驴下坡,“哦,是吗?那贵姐妹可不太扫兴,再多留一会,我与顾二小姐好好研讨研讨一二。”
说罢,大步走到顾默言身边,文大小姐也趁机跟在后面,公孙淳可是与顾默言呆在一起呢。
顾默言见二皇子走过来,面色一怔,那日流云河边,她可是亲眼看到二皇子与花船上的姑娘搂搂抱抱,放浪形骇,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留连那种龌龊之地,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心里便有些抵触,又想起他刚才还在自己的绣帕上提诗之事,就更加的不自在起来,等二皇子走近,她的眼神里就有了厌烦之意。
公孙淳正不愿意独自面对拐扭的顾默言,见二皇子过来,便随意地退后一步,正好文大小姐过来,便与文大小姐闲聊起来。
二皇子心知顾默言的心在公孙淳身上,不过,这反激起了他的斗志,对于女人,他有的是手段,越是孤高冷清的女子,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性,太容易得到,反倒无趣。
“顾小姐,小王这厢有理。”二皇子装模作样的对顾默言作了一辑,他早就被封为了恭亲王,只是,平日里他并不喜欢拿亲王身份出来显摆,他要坐的位置比亲王更高,这会子如此自称,不过是在提醒顾默言而已,我的身份尊贵,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王爷多礼,臣女惶恐。”顾默言无奈地也施子一礼。
二皇子很满意顾默言的态度,黑亮的星眼里含了笑意,“小王早闻顾小姐德才兼备,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先前一首小令很让小五折服,听说小姐对经史也有研究,小王便想与小姐探讨一二。”他目光炯炯,又笑得和暖,顾默言毕竟是十五岁的少女,对方又如此欣赏她的才情,心里当然很是受用,面色就缓和了很多,谦了几句,再与二皇子说话时,神态也自然了许多,二皇子也捡些浅末的东西与她交谈,顾默言原就饱读诗书,当然侃侃而谈,当她有新鲜的见解时,二皇子眼中立即露出欣赏之色,口里更是大加赞赏,这让顾默言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一时间,两人聊得甚是开心,竟是让顾默言忘了先前的伤心失意。
文大小姐见顾默言与二皇子相谈甚欢,她当然高兴,对公孙淳的态度就更为亲腻了,含情脉脉地看着公孙淳,眼里的柔情都化得出水。
这会子亭子里的才男才女们已经渐渐配成了对,各自找到自己心仪的人聊了起来,就像前世的鸡尾酒会一样,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便一个人悄悄往桥上走,文府里的园子虽然比顾府小一些,但却胜在格局精致,布局小巧,逛园子总比听这些帅哥美女谈诗论道有趣得多,她可不是才女。
那边丽娘一直在湖边注意着亭子里的事,见谨言过来,便跟了上去,“可是又见着公孙公子了?”公孙淳与二皇子来时,丽娘也是看见了的,她很想问谨言对公孙淳的看法。
谨言神情懒懒的,“见到了,人家正在陪林妹妹呢。”文大小姐长得可是我见犹怜,她对公孙淳情有独钟谨言当然能看出来,而公孙淳似乎也并不讨厌文大小姐,所以,她对这门亲事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文大小姐的身份可比自己高多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相府庶女怎么与大学士家的嫡女比啊。
丽娘不知道林妹妹是谁,亭子里的才女多,说不定是哪个大家闺秀吧,但心里却是有气,也心疼谨言,那公孙淳看着人模人样的,明知道自己在与谨言议亲,当着谨言的面还与别的女子亲近,那不是打谨言的脸么?
“没事的,我们谨言可是最美丽可爱的小姐,那人没眼光,但总有待见咱的不人是。”
这话听着很温暖,谨言就抱着丽娘的手臂撒娇,“要是没人待见怎么办呢?丽娘,你要养我一辈子。”
“傻孩子,你这么能干,哪要我养啊,丽娘后半辈子可要靠你呢。”丽娘慈爱的拍拍谨言的头,与谨言一起在园子逛着。
太阳其实还是很大,不过,谨言不太注意这些,她总认为,多晒晒太阳更加健康,何况,密色的白肤也很健美不是。
总算到了正午,文家就在花厅里摆了饭,留大家用饭,一众的才子才女们也从湖心亭里走了出来,二皇子陪着顾默言,优雅殷勤地为顾默言撑了一把阳伞,顾默言一抬头,眉眼里都是笑,先前的郁气竟是随风飘散,谨言看了也很高兴,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她也希望姐姐能幸福的。
公孙淳也为文大小姐撑着伞,脸上仍带着温润的笑,但那笑容却透着疏离,文大小姐身子娇弱,步子很小,有点跟不上公孙淳的步伐,一走得急,竟是被长裙绊了脚,身子一时不稳,向前后去,公孙淳忙托住她的纤腰,文大小姐也吓得两手揪住公孙淳的外袍,夏天穿得单薄,触手之间仅隔了一层薄纱,与肌肤相接没什么两样,文大小姐立即羞红了脸,无限娇羞地看了公孙淳一眼。
这时,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两人姿势爱暖得很,谨言也离得虽然远一点,但也看见了,公孙淳一抬眼,正触到谨言清亮又含着讥诮的眼眸,突然就手汗如浆,忙一扶正文大小姐,大大地退后了一步,像在对谨言表明态度似的。
偏谨言只看了眼,便回过头去,又腻到丽娘身上,仿佛这一切与她毫无关系,公孙淳心里五味杂陈,在亭子里时就看到这丫头丢下自己与她姐姐独自溜了,任文大小姐粘在自己身边,他便有气,便故意与文大小姐多聊了几句,这会子,他与文大小姐都这样了,那丫头也没见有半点醋意,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与她正在议亲么?
谨言回过头,更觉得没意思了,饭她也不想留吃,也不想打扰顾默言,便对一边的画眉支会了一起,与丽娘出了文府,把马车留给了顾默言,丽娘自去租了个小马车过来,谨言便与丽娘上了车。